第三十一章 狂笑者

清桽微微一笑，俯身至手掌碰地。

〈大自在·随心〉道——随心自在而所欲一切。

——土壤操作、岩石操作。

手掌离地，下方浮出一块四方岩石。

尘土如同流水般从岩石边滑落……

四方岩石块仅上升几指厚，渐浮现出的石板下面便呈中空，四角各一根石支柱。

这石凳随着手掌的上升，逐渐浮出土地。

当手掌一停，石凳顶面接触到手掌便停止上升。

——品相相当不错的一张叶滕形石凳。

清桽坐于石凳，目光平视憔悴中年人。

而憔悴中年人这边却依旧充耳不闻，

仿佛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存在。

看着这样的他，清桽面露愧色地叹了口气……

“缺儿，你憔悴得过头了……”

憔悴中年人闻言猛然抬头。

“你…你难道……”

想到了某种可能，憔悴中年人、不，缺浑身激动得如筛子抖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从咬紧的牙关中硬挤出一点发颤的声音——

“先、先生……？”

清桽眼瞳稍暗，点了点头。

“对不起啊，让你们都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我作为你们的先生实在是太失职了……”

说到这，饶是心性坚强如清桽也长叹一声。

与清桽的愧疚完全不同，缺的反应是狂喜至极。

“您回来了就好！您回来了就好！您回来了就好……”

他的口中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看到缺这个反应，清桽心中是感动更多则有自责……

“啊，我回来了，接下来我会去告诉他们的。缺，你也来帮我吧？”

缺闻言，眼神一亮。

“去告诉他们？对！去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先生还活着的事！！”

情绪无比激动，缺疯疯癫癫地起身踏空。

踏出一步之后，缺的样貌发生了变化……

身躯发生波动，容貌上的成熟逐渐褪去，青涩稚气从中出现，身体开始缩小。

每一步都在重复这个变化。

数步踏过后，缺已经大变样了，看着只是个8、9岁的孩童，哪还有半点成熟的样子。

唯一相似的，就是脸上变淡很多的憔悴之色。

这样的他，欣喜若狂地冲着天穹大喊起来……

“大家！先生他！回来了！！！先生！！回来了啊——！！！”

◆

缺来到这书堂已有数月，他的样子好了很多。

虽然脸上的憔悴和无光的眼神从未消散过，却也轻松愉快地生活着。

他与书堂的孩子们也打成了一片。

……虽说是孩子，但年龄最小的就要属他了。

最让缺惊艳的，要属那个道为〈凌御一切之至高帝王〉的孩子。

那份宏大到超越修仙界的野心让缺想都不敢想。

为此，缺也向那个孩子交谈过帝王学。

——缺虽然是无权的亲王，却有看事的慧眼，看着皇帝的成长让他也有了很多帝王学的心得。

还有那个当初恶厌缺脏的孩子，他好像是青玄子门下大弟子的样子。

……总之，缺是在这个书堂扎根住下了。

岁月流逝……

“呼——，虫境，终于到了。”

本是成年人的缺，在突破虫境之时却成了这副孩童的模样。

——虫境，修士褪去凡尘之境。此后，修士的样貌便会以自身的精神年龄决定。

那日，缺向青玄子双膝下跪……

“感激您当初收留了我这个流浪者，还在这里厚颜住下数月……我知道这很厚颜无耻，但我由衷希望能拜入您的门下，成为这书堂真正的一分子，成为先生您的一名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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