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打赌还没输过

十米多高的穿着战士铠甲的巨型骷髅，在整个城镇肆无忌惮地穿行，

这是C级以上幸运值才能召唤出来的妖怪。

不……

说到底，这真的是妖怪吗。

赛如月心想，当她看见巨大的骷髅其实是由无数的正常人体骷髅组成的，便觉得这个实际上比想象中更加强大

巨型骷髅是人体的形状，绝不是C级所能召唤的。

而所有的人体形状的幻灵，都只有在B级以上的幸运值才能够召唤。

所以这是B级的幻灵？

B可以召唤出英杰，但是如果细看巨骷髅身上，数量这么多小骷髅的话，很有可能是A级。

A级——

赛如月咬了咬牙。

记忆里的雨夜，还有血腥味和泥土味重新漫上了鼻尖。

赛如月仿佛回到了那个永远不愿意记起来的夜晚，手掌中微微颤着这荧绿的光芒。

铜雀楼里面几个B级以上的客人召唤出了英杰幻灵迎击而上，赛如月低声喊了一句招财，气球一样圆滚滚的小家伙从手掌中心中弹出来，落地的时候膨胀成数倍，载着赛如月缓缓朝着巨大骷髅的方向飞去。

她只是想看看，能够操控这样巨大的幻灵，是不是那天夜里的人。

说不定看见了轮廓能够想起点什么。

在哪里？

操控者在哪里？

赛如月从后面绕着过去，从后方寻找操控的人。

有个人隐藏在遥远的后方，站在屋顶上，密切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那边——！”

半空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赛如月从小巷子低空飞过，为了抄近路，冲进了旁边店铺的人家，从后门穿过去，引起了不小的混乱。

不过这点动静跟巨大骷髅那边闹开来的动静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这一次上场的基本都是B级幸运值的人，召唤出来的历代英雄的幻灵们，就算是一支军队，在他们面前也不在话下。这些英杰们在成为幻灵之前，都是历史长河之中，或多或少都有被人称颂的英雄伟杰。

虽然乍一眼看上去那巨大的骷髅显得十分棘手，但是这一边铜雀楼出手相助的客人也并不是省油的灯，各路英杰们已经阻止了他继续往前的步伐。

或者长剑如凤鸣而起，虹练而落。

或者掌中轻算，棋盘之间，已成一个结界。

或者轻歌曼舞，水袖拂动的时候，鼓舞着战斗的豪杰们。

整个城镇的天空充满了爆炸的响动，地面发出不快的轰鸣，组成一场浩瀚的乱战。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谁打出来反击。

当下天地，乱做一团。

*

*

铜雀楼12楼。

姬灵椿站在最高层的栏杆边上回头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的袖子被灰色的风打乱。她就像是误落入人间一样的白鹤，风雨飘摇之中只有这抹白色的身影飒然而立。

身影纤细而颀长，仿佛随时会被外面的风暴折断，但却出乎意料之外一直驻守在此处。

天空失去了它原有的模样，大地落下了阴影，到处都是悲惨的嚎叫。

虽然B级幸运值以上的人们召唤出了英杰阻挡了巨骷髅的脚步，但是城镇里伤亡的人数还在增加。

这是什么事件吗？

终于要开始了？

藏在世界表面之下的，那个“命运”般的齿轮？

她所在的这个故事会以什么样的结局结尾呢？

是英雄一样的人物，在绝望的关头驾着七彩祥云出现，力挽狂澜？

还是这个地方被夷为平地，最后刺痛了某个人，激发出了他全部的潜能？

这是命运的开始？

还是她已经处在了轮回之中？

她姬灵椿，也只是一个NPC吗？

不……

还没有结束。

“姑娘，不如舍弃了铜雀楼，到安全的地方避难吧。”

她的身后一个老妇人弓着身子行礼劝道。

姬灵椿向来孤身一人在铜雀楼之中，从来没有见过她召唤出什么幻灵护身。

老妇人心想，若是那巨骷髅攻到这里来，靠姬灵椿自己的力量，怕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躲避了

“我应该在这里，万一大家士气低落的时候，至少还能够用歌声抚慰他们的心灵。”

姬灵椿如同铜雀楼的标志，在大家慌乱的时候，她绝对不能够露出一丝慌张的神情，必须站在大家都能够看得到的地方，面带微笑，仿佛胜利的女神一样，温柔的注视着一切。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异世界的偶像从来不不会缺席她应该出现的地方。

“姑娘不害怕吗？”

“害怕，但是我更相信他们。”

——还有我自己。

姬灵椿将后半句吞回了肚子里。

她在高处张开了自己的手臂，那长长的衣袖随风飞扬，发出嗤啦啦的响声。姬灵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侧过脸对着老妇人笑起来。

老妇人看不见面纱下面的笑容，只能够看得到那一双清泉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模样，姬灵椿信心满满地说道：

“我们来打个赌吧——那个巨型骷髅的手绝对不会来到我这里。”

而后又道：

“我这个人，只要是打赌，这辈子都还从来没有输过哟——”

老妇人浑身一震，她总觉得这些沦落到风尘之中的女子，大多已经没有了心性。遇到事情从来都是只会考虑到自己的利益，特别是在铜雀楼这个地方，世俗是什么，人生是什么，生死又是什么，老妇人似乎已经对世间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她伺候着这些风尘女子，在她垂老的时候，她便于风尘同化。

但是眼前的这个蒙着面纱的少女，重新点燃了她的希望。

老妇人微微直起自己的身子，向前走了一步，跟姬灵椿一起看着前面战斗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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