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穿衣服要领

“这裁缝师傅可是圣手，给你量的保证不多不少刚刚好。”

赛如月坐在裁缝铺里的太师椅上摇晃着，看着裁缝老伯铁剪给宿成乾量身，嘴里咬着瓜子说道。

“哎，这小月，嘴甜。”

老伯笑呵呵将宿成乾手臂抬起来，量着袖子长度：

“不过要不是小月啊，我这店不一定能保得住。”

“那都多久的事情了，你怎么见人都说，怕老了忘了吗？”

赛如月不好意思起来，索性说道：

“你还不如写张纸见人就发一张。”

“哎，我怎么会见人都说呢，就看着你带的人好，所以才说的。”

铁剪老头放下了宿成乾的手，量起了宿成乾的腰围。

“他人好？！他就是一个——”

赛如月差点跳起来，“瘟神”两个字在嘴边还没有说出来，视线对上了宿成乾的视线，顿时脖子一缩窝回了太师椅那里：

“他……一点都不好。”

“你在铜雀楼一个人生活，老头我看着心疼，跟人多讲讲你的事情，兴许能交个朋友给你点照应，这样不好吗？”

铁剪老头嘴里咬着一根细针，在一块布上做记号。

“我一个人挺好的。”

赛如月继续啃瓜子，看了一眼宿成乾，宿成乾正在研究裁减衣服的道具，大橘的爪子蠢蠢欲动，看它撅起来蠢蠢动的屁股，就感觉整只猫都想扑在一堆布料里，玩个天荒地老。

“小兄弟我跟你讲啊，当年我这个店铺付不起租金，差点让人给拆了的时候，是小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钱，又可怜我一个老头孤苦无依没着落，更是跟铜雀楼的妈妈谈了条件，让这里变成了指定裁缝衣裳的地方……”

铁剪老头一边裁剪一边念叨。

“那是你手艺好，我惜才。”

赛如月不以为意。

“什么才啊，都是做多了熟练的。没你，会有这么多生意？你那钱我一直没还你……”

铁剪老头停下了手中的剪刀，在身上摸了摸，好像要摸出自己的存款。

“还个屁！”

赛如月急得红了脖子：

“你当年捡到我的时候就已经还了。”

“我只给你吃了一碗饭，还是嗖的。”

“哪里只一碗饭，那可是金山银山……嗯？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嗖的？！”

赛如月跳到了铁剪老头的后面，一巴掌按在剪好的布料上：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看你胃口好——”

“我天……你还是还我一点吧，我得去看看我的肠胃有没有问题。”

“你自己说不用还那就不用还咯。”

铁剪老头低笑，眼里露出狡黠的目光。

“哇！你这老头，欺骗小朋友！”

赛如月两手叉腰，气炸了一般瞪着铁剪老头。

眼看两个人剑拔弩张要打起来，结果噗嗤一声，一老一小相望而笑。

“每天都来这一套，有意思吗？”

赛如月挥了挥手，催促道：

“老头你手脚得快点，我赶着挣钱。”

“精灵鬼。”

铁剪老头用剪子虚空一点，空气中散出晶莹的光芒，无数的剪子和针线凭空出现，自己将裁剪好的布料拼接缝好。

铁剪老头抽了几口旱烟的功夫，这一件新衣就完成了。召唤出气精来帮忙，比以前亲手裁剪缝制省了好几天的时间，针眼线脚也整齐多了，就算是铁剪老头有一天老得拿不动剪子，只要还能够召唤气精，这个工作就可以一直做下去，不会没有了吃饭的营生。

“试一试吧？”

小老头有些得意，催促宿成乾试试看。

宿成乾接了过来，这衣服乍一看去好像很简单，穿上的时候才迷茫这根绳子要到底是从那边的扣子穿过去，还是要从另一头穿过来，尝试了几次，最后绳子没有按照原本设定地绑出好看的身形，倒把他自己五花大绑了。大橘也不甘落后，在碎布料里滚了好几圈，缠得跟木乃伊一样。

“那个……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铁剪老头和赛如月一转身，就看见一个标准的龟背式作茧自缚。

“你这到底是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绑起来的？”

赛如月忍住笑走到宿成乾身边，从侧身的绳结解绑。铜雀楼护卫的服装上都是由绑线的，5根线就是最低级，没有绑线反而是统领卫的级别，而统领卫，顾名思义，就是管理这群护卫的人。

这样一眼就可以从对方身上绳子的多少看出这个人的级别，另外绳子既可以很好地勾勒出护卫们精壮的身材，又符合了铜雀楼客人的审美，不丢了铜雀楼的面子。

宿成乾身上有3根绳子，这是根据他跟张大总管说可以跟100个人打架的记录制定的临时级别。

“这边的绳子绑在这里，这一根呢是跟这边一起绑的，这样子听明白了吗？——”

赛如月拉紧了绳索绑了个绳结，宿成乾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赛如月灵活的手指绑着花式绳结，两个人相距极近。赛如月绑完抬起头，猝不及防宿成乾整张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不由得愣住。

这是她第一次距离一个陌生的男子距离这么近。

近到可以感觉到脸上传来他的鼻息。

那专注的时候会将人吸入眼睛的眼神直接落入自己的双眼里。

该死。

这个人，不只是耐看，乍一看，还这么英俊。

“如月？”

宿成乾的嘴唇聚拢，喊出了她名字。

“嗯？”

赛如月低低应了一声，下一刻立刻被自己的下意识的回应惊吓到一般松开了手：

“干、干什么？”

“我看你很久没有反应……”

宿成乾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道：

“还以为你看什么看呆了。”

“哈？！你在开玩笑？！谁、谁很久没有反应了！我会看你看呆了吗！哈！天大的笑话！”

赛如月耳朵通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别的因素：

“我只是在思考重大的问题，明白吗？！”

“哦……明白了。”

“哼，明白了就赶紧去干活！先去统领卫那里报道！”

赛如月低着头快速地走出了裁缝店铺，朝着通往铜雀楼地下通道，要将宿成乾丢到身后一样，只顾着往前走，一点都没有回头的意思。

宿成乾慢慢地跟着，大橘从碎布料堆里跳出来，追上宿成乾的脚步。

赛如月走得飞快。

宿成乾的步子还是慢慢的。

可是两个人的距离一点都没有被拉远，以一种固定的距离保持下来。

“统领卫在哪里啊？”

身后的声音像是要提醒自己刚才的失态一样，追着自己的耳朵不放。

“8楼！8楼！你自己去！我事情多着！”

说好了要给宿成乾下马威的赛如月，此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反而更像是被对方反攻的人，提着灯笼，一只手对着自己的脸扇风。

这天，怎么就这么热呢！

宿成乾走到楼梯口停下，看着赛如月落荒而逃的身影，抬头仰望了一下8楼的位置，慢慢地顺着楼梯往上走。

走上了一层便顺路绕了一圈这一层的布局，将各个房间的情况记在自己的心里。

大概巡视了几层楼之后，在走廊上巡视、脚边跟着一只橘猫的宿成乾跟一个深紫色长发、穿着深黑的骑装的少女擦肩而过。

深紫色长发的少女、裘家最年轻的宗主、裘琴歌猛地停住了脚步，转身向后看去，视线落在正在上楼的宿成乾身上。

“那个【下等人】？”

少女冷淡的声音里出现了一点波澜，看着地下四楼底部刚被清理干净的舞台爆碎后的灰尘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是他。”

肯定的语气，没有一点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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