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成乾胸口扑了一个人,他定住身体,不知道要动还是不要动。
“那个……如月姑娘?”
赛如月身高只到自己的肩膀,低头就可以嗅到她发丝的味道,隐约是桂花的味道。宿成乾不敢低头闻,大橘说随便嗅女孩子发丝的味道,就跟它们随便闻野猫的菊花一样,是一种耍流氓的行为,在人类社会耍流氓那可是要被人吊起来打浸猪笼的。
赛如月的脸写满了尴尬。
好在现在没有人看见她的脸。
前一个心里打算这让宿成乾来个下马威的自己,后一刻就这么一副饿狼扑食一样扑上了对方,说出去一定让同行笑掉大牙。
不行,一定要挽回这个局面。
她无论如何得在抬头的时候,声色俱厉地发出指令,给他一个下马威,才能够挽回自己的面子!
“你看看你走路什么样子,哪有护卫这么走路的,跟个老大爷们一样,懂不懂垂手而立啊!”
赛如月猛地抬头,嘴里的话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哗啦啦跑出来。对付这种看起来不善于言辞的人,其中必胜的口诀就是语速一定要快!
“哦。”
宿成乾没有顶嘴,盯着赛如月的脸看。
这跟赛如月想象之中不一样,她刚才骂的那么响亮,这个人看起来那么年轻,至少会年轻气盛有点生气的模样吧?光她刚才说话刁钻的模样,也够令人可恨的吧。
按一般的戏码,只要他一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她立刻会在统领卫那边给他记一笔,呵呵呵呵,得罪了上司,小鞋就够你穿的了。
小哥哥,这铜雀楼里面的水,可不是那么好趟的。
她赛如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能像今天一样如鱼得水。
“哦什么哦,别人跟你说话,你要说知道了!”
眼看第一计没成功,赛如月继续呛声。
“知道了。”
宿成乾淡淡地说道,将背在身后的手松开,放在身体两侧。
照理说应该是如了赛如月的愿了,但是怎么就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呢?不仅没有成就感,反而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下属在对一个冥顽不灵的上司说话,而上司则是很应付地回了句“知道了”。
怎么回事?
这古怪的感觉?
虽然是看起来是自己占了便宜,但是完全没有占到便宜的感觉?
赛如月纳闷了。
“如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宿成乾问道。
“先去裁缝那里给你做一件统一的衣裳。”
赛如月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称呼已经从“如月姑娘” 变成了“如月”,她只是觉得现在自己好像一个掌灯的丫鬟,后面那个迈着缓缓的步子、信庭漫步的人反而是自己的主子。
怪事儿,怪事儿。
赛如月脑子里古怪的感觉弥散不去,这时候,六楼处一个新造的空中舞台横梁出现了松动的现象。
两个人前往裁缝那里,要先从四楼中庭经过,到对面出口再转地上商铺,途中便会经过这个空中舞台下方。
这时候,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的情况发生了。
号称请来最可靠的木工制造的空中舞台,竟然在赛如月经过的时候脱落,朝着还在出神琢磨刚才感觉的少女落下!
噶次。
衔接处断裂。
而后沉重的舞台坠落。
“小心——!!!”
“要出人命了——!!!”
“快让开!快让开——!!!”
六楼木工刚转身拿个工具就发生意外,赶紧冲着底下的人大喊。
但是舞台本体沉重,规模宽大,落下的趋势迅猛不及,就算是D级幸运值的人反应过来,召唤出了气精,未必能够挡住它,无论低幸运值的人怎么阻止,结局都将是被压成肉饼而已!
铜雀楼自建立到现在,从来没有出过任何一个事故,所以才会成为最被信赖的青楼,步步壮大。
然而这个记录今天将要终结!
今天——铜雀楼怕是一定会见血!
六楼的木工已经收拾东西跑路,怕晚了就被铜雀楼的护卫追杀,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各楼层的人发出惊恐的叫声,人人跑出来来围观,过于惊吓的喊声惊动了更高层的人们,一群人已经开始腿软了。从高楼坠落到地面,不过就是片刻之间,然而这轰隆震天的响动迟迟没有传来。
尖叫的人终于感觉到了异样,聚成一堆好奇地问着怎么回事。
偌大的舞台稳稳当当地悬浮在宿成乾他们的脑袋上面,没有人知道刚才的一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在地下四楼干活的下等人们看见,一眨眼能将他们所有人压成肉酱的舞台,突然停在半空。这时候,宿成乾正和赛如月正缓缓通过舞台,赛如月嘴里还念着“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一会儿见了裁缝也是要问好的”,后者慢慢跟着的头顶橘猫的男子应了句“知道了”,好像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上面发生的事情。
上面的惊悚与恐惧仿佛在这个时间,与他们完全隔离了!
而等到两个人通过之后,这舞台竟然如同粉剂一样凭空爆开,只有烟尘和碎屑洒落了一地,呛得地下的人剧烈咳嗽起来!
“你除了知道了就不会回答别的吗?”
两个人来到了地面站在街道上,赛如月猛地转过头来问道。
“……会。”
宿成乾想了一会儿,深情款款地看着赛如月,语气一顿。
赛如月突然有点紧张,她的心脏被揪紧了。
这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就好像要把整个人都吸进去一样。
这个人……
不会是对自己用美男计吧?
要是真提出这方面的的要求要怎么办?
也对,他的确很耐看,笔挺的五官,锋利的眉毛。
可是好看又没钱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她她她她赛如月第一次面对这样残酷的考验,天啊,一会儿他要真说出来那些不要脸的话,她可要怎么回答啊!
赛如月心中擂鼓。
就在这时候,那正经而深沉的嗓音,缓缓开口问道:
“你知道我工钱什么时候发吗?”
……
你在开玩笑?!
酝酿半天你跟我说这个?!
那你做什么表情!为什么要做表情!
那双眼睛!还要这么深情地看过来!
姑奶奶差点以为你一见钟情要私定终生了好吗?!
呜哇,还老夫的少女心哇!
赛如月脱力,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鸡同鸭讲。
“不及时发可是很困扰的啊,我要是想要把钱送到某个地方,钱庄可以帮忙吗?”
宿成乾双手抱在胸前,出神地思考着,自言自语:
“不过那个地方一般人到不了,算了还是我自己送回去好点……嗯?如月?你怎么忽然间走得那么快了?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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