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废柴的我在此决定——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带着白色面具的死神已经离开了。

可能是看我的双眼已经死去了所以才走了吧，毕竟希斯克只要让我打消去马斯遗迹的想法就行了，也不会真的动手......不对，如果我那个时候反应很激烈的话，估计现在我已经被打断双腿了吧，那个时候的他确实给我这种感觉。

回想起那夹在脖子上的镰刀，已经消失的恐惧再度回到我的心中，四肢发冷头皮发麻，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大脑也在嗡嗡作响。不过比起这些恐惧更让我感到绝望的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话语，也是雫想要透过他传递给我的话语——

“雫，讨厌你哦。”

短短的几个单词却宛如炸弹一般将我的内心炸得体无完肤，那个时候我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离我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广阔的空间内发出无声的悲鸣，谁都听不到谁都注意不到，只有我一个人痛苦的发出没有声音的哭喊。心脏宛如滴血一般刺痛，大脑宛如坏掉的留声机一般重复着击毁我世界的单词，诅咒一样的声音如黑雾一般把我缠绕住，让我喘不过气来。

语言，真是可怕啊。

语言可以很轻松的揭开人虚有其表的保护外衣，可以撕开伪装直击内心最深处的部位。明明只是短短的几个词语，却宛如匕首一样刺中了我最脆弱的地方，老实说那个时候我连死的想法都冒出来。

但是——

“不要太小瞧妹控了哦，混账东西！！！！！”

如果说我真的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对语言这种攻击方式的抵抗能力了。不是我自夸，在我17年的人生当中，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着别人对我的语言攻击，什么“废柴真人”“社会的渣滓”“无能”这样的话语对我而言已经是日常了！

嘛，不过老实说听到雫讨厌我这句话我还是很受伤的.......

不过！如果就这样简简单单被击沉的话，那我就没资格自称是妹控，啊不对，就没资格自称是关心妹妹的好哥哥了！而且，在那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我早就发过誓了——

即使被讨厌被厌恶被无视也无所谓，我已经不想再逃避了。不管雫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在想些什么，我都会站在她面前，去倾听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站起身来，抬头看着那漆黑的夜空，没有星星的天空就和那个夜晚一样，但是这夜空下的人已经改变了。我也好，远在西部的雫也好，都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但是，只有一件事情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改变过，而且未来也不会改变，那就是我们之间名为“兄妹”的羁绊。

那么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确了——

“对不起！”

虽然差点迷路但是我还是找到了回去的路，我刚回到那个熟悉的后院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对一脸看垃圾表情的蒂法和艾尔道歉，虽然我并没有感觉到我自己做错什么就是了，但是为了队伍的和谐我还是放下了我本来就没有的尊严，我果然是个好队长啊。

蒂法和艾尔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恩，看这个样子她们已经原谅我了，果然道歉的力量是伟大的。

“算了，反正我早就知道真人你是个变态了。”

“毕竟是真人所以没办法.......”

虽然好像原谅的理由有点奇怪就是了？话说我的名声有那么差吗！我在你们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变态。”

“渣滓。”

“废柴。”

........

“哦哦哦哦哦哦！别再说了！就算是事实也请你们不要再说了！我真的会哭给你们看啊！”

就算形成了钢铁般的保护外衣，老实说被美少女这样用看垃圾的目光瞪着骂我，我也会很开心......呸呸呸！是伤心！伤心才对！我可没觉醒什么奇怪的癖好！绝对，绝对没有！

不顾跪在地上抱着头烦恼的我，蒂法和艾尔一幅早就习惯的表情转过身去就不再理我了，不过我想要给她们说的可不仅仅是道歉而已。

“喂，蒂法，艾尔，我有一件事情要对你们说。”

蒂法和艾尔听到我的话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对我说道

“是吗，是吗，真人你终于.......”

“对，我终于......”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变态要去自首了吗？”

“对，我终于承认自己是变.......不对啊！”

“真人，我偶尔也会想你的，大概，希望你在牢房过的开心。”

“不会开心啊！我绝对不会开心啊！话说你们倒是把我的话听完啊！”

“切，原来不是的啊。”

“当然不是的啊！”

蒂法很不开心的撇了撇嘴，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希望我进监狱啊，我不是你的主人吗，你就这样对待你的主人的吗，你这个废柴圣剑！

嘛，总之还是把话题引向正路吧。

我轻咳一声，对着面前不耐烦的两个人宣布我们小队接下来的行动。

“我们明天就启程去马斯遗迹吧！”

“这是不可能的，真人。”

“恩，对，开心吧，高兴吧，虽然有些迟但是我们终于要.......哎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

蒂法一幅受够了我的表情，她看了看旁边的艾尔，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艾尔走上前对我解释道。

“嘛，就如蒂法刚才说的，明天要去马斯遗迹是不可能的，真人。”

“为什么啊！难，难道说路途有特别强大的魔物把关吗！还是说道路被魔物给占领了？”

“嘛，倒不是这样啦，其实原因很现实.......”

艾尔歪了歪头，把手指放在嘴唇下面，好像在思考着怎么向我解释。虽然这个动作挺可爱的，但实现在我也没心情留意了，我就那样静静的等待着艾尔的下文。然后过了一会，艾尔好像感到很难启齿地说道

“其中一个原因呢，很简单，去距离马斯遗迹最近的城镇德斯特的马车每周只有一次，即使我们要去的话最快也要等三天后，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

艾尔看了看我，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已经吃的差不多的火锅席，看到眼前这个情景我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说我们去不了马斯了，因为——

“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旅费去西部了.......”

我们现在正绝赞负债中，负债资金：1000卡文金（雷古勒斯）+50卡文银（任务失败的罚金）+40卡文银（刚寄过来的病房修理费），就算不算上我们的欠款，我身上剩下的钱也只有2卡文银33卡文铜.......

“那个，艾尔，我问一下啊，去那个德斯特要花多少钱？”

“恩.....因为是横跨大陆，我们三个人的话大概要.......10卡文银吧？”

什么嘛，才10卡文银啊！很好，是我付不起的价格。

“那个，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去的吗？比如走路什么的......”

“走路的话要花1年的时间吧，这样也无所谓吗？”

“那，那便车怎么样呢！总有去德斯特的便车吧！”

“西斯特维尔不是交通要道，经过这里去德斯特的车大概几个月会出现一次吧。”

绝望，压倒性的绝望不禁让我跪倒在地。这个事实让我不禁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是在原本的世界还是在异世界，金钱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东西啊！

好痛苦啊，没钱好痛苦啊！

艾尔不知所措的看着捶打着地面的我，蒂法看我这个样子，不禁重重叹了口气，她蹲在我面前，对我搭话道

“我说啊，真人，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去马斯了？”

“因为我想去见我的妹妹......”

“好好~你妄想前任会长是你妹妹这件事我已经听够了~”

你这家伙原来到现在还没相信我啊！哼，等着吧，等找到雫的时候我绝对要你好好地对我道歉！嘛，虽然找雫是主要目的，不过去马斯不是还有一个目的吗？倒不如说那才是我们最开始的目的吧。

“先不管雫是不是我的妹妹这件事情了.......”

“本来就不是的嘛。”

“啊啊啊啊！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听我把话说完吗！”所以为什么你们一直不相信雫是我妹妹这件事啊！我们就这么不像......好像是不像来着？嘛，算了，总之继续说下去吧，“咳咳，我们要去找雫最开始的目的不是要拉她加入我们去完成那个死亡任务的吗？”

.......

一瞬间周围沉默了。

喂，你们这些家伙难道.......

“哈，哈哈哈！对嘛，我们要去马斯遗迹说服前任会长加入我们的嘛！”

“对，对！我可没有忘哦，绝对！”

“你们这两个笨蛋绝对是忘了吧！！！！”

为什么你们会忘啊！这明明是和我们生死相关的大事为什么你们会这么简单的就忘记了啊！

“那个，你看嘛.......”

“最近不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了吗？再加上火锅很好吃一不留神就......”

“难道火锅比我们的命还重要吗！”

看着在拼命解释的废柴二人组，我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真为我们小队的未来感到担忧，这样就算我们成功把雫拉过来感觉也完成不了那个任务啊。

嘛，算了，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算了，我们现在就来商量一下怎么去德斯特吧。”

“虽然你这么说啦.......”

“我们现在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啊，真人。”

恩，这倒是个问题，该怎么办呢.......就没有什么好心人帮我们找个便捷便宜的交通工具吗？嘛，不过凭我的人望和交友圈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吧。

“看你们这幅很困扰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难事呢？”

“唔啊！”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声音我不禁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我转过头，发现罪魁祸首的雷古勒斯正挂着他那招牌的眯眯眼笑容站在我们的后面。

“真是的，你别每次都这么吓我啊！”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啦，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困扰呢？不介意的话给我说说吧，好歹我也是冒险者协会的会长。”

“没什么，只是苦于贫穷然后付不起去德斯特的车费罢了。”

“哦？你们要去德斯特？这可真是......”

雷古勒斯很感兴趣的看着我们说道，然后沉思了一会，拍了拍手，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我说道。

“那么，我介绍给你们一辆超级便宜的车吧！”

“真，真的吗！”

“那是当然了，不收你一分卡文钱币，迅速快捷而且明天就可以出发”雷古勒斯对我们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当是你们请我来吃火锅的谢礼吧。”

“哦哦哦！雷古勒斯没想到你是个好人啊！”

雷古勒斯对我说着“明天来冒险者协会会长室找我”后就摆了摆手走了。虽然感到很可疑，但是我们已经穷途末路了，老实说现在只要有车怎么样都好了。

我看了看夜空 ，天空依然漆黑无比，只是城镇的魔法灯光稍微将本来宛如黑布一样的夜空照出了些别的色彩。

雫，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找你，然后我这次一定会........

“您好，请问是渡边真人先生吗？”

“我是，怎么了......”

这时候一个满脸笑容店员打扮的人走来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然后她就那样走到我的面前，对我递出一张纸。

“抱歉，您付的定金不够，还差8卡文银币，请您补上。”

什.....！？

我转过头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蒂法他们已经离开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

啊，可恶！你们这些混蛋见状不妙跑的好快啊！明明我一口火锅都没吃到啊！

“那么，真人先生？”

“请，请分期付款.......”

于是渡边真人的负债，可喜可贺的又加上了8卡文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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