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所谓守护就是能为了你放弃全世界

褚师诺冲向战场，此时车队的红鹰战士已经和罪化者交锋，虽说只要再撑几分钟就好，但在交锋的那一刻起就有死者诞生了。

这几分钟，是炼狱。

罪化者是有思考能力的，在得知自己即将失败之际，谁都想多拖几个垫背的。

很快又有死者出现，所有人都在盼望着那个音频赶快出现在扩音器里。

褚师诺此时已经把华夏系统的功率降到30％，但刚刚的那波消耗使他连这些都快吃不消了。

而斯科特情况更不乐观，谁也不知道那副铠甲下面此时已经积累了多少伤痕。

终于，扩音器响起一阵刺耳的蜂鸣声，但正是这难以入耳的噪声，在这群人心里简直就像是罗蕾莱的歌声。

蜂鸣声结束，那段诡异的音频响起。

这是段用罪兽的一段共有魔法回路编成的音频，以前的实验就表面这段音频可以让罪兽的魔法回路不稳定化，之前的动乱中，科学家们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觉悟播放了这段音频，不想竟一发入魂。

现存最具有说服力的说法是，这段音频能扰乱罪兽的魔法回路，而罪化者的魔法回路极其不稳定，使用音频可以将其从原魔法回路上剥离。

战场的局势瞬间逆转，斯科特下令所有人立刻脱离战斗而非乘胜追击。

他明白他们也只是被命运抛弃，被恶者蛊惑的可怜之人。

扩音器加大音量，以此让战士们迅速撤离。

E-13则从废墟中走出，走向褚师诺。

褚师诺笑着看着走来的E-13.大概是因为之前的战斗太过猛烈，现在他头痛的像是要炸开，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组装了一边。

但突然间，褚师诺心脏一阵绞痛。

怎么回事？刚刚一瞬间，褚师诺感觉像是死了一次。

紧接着又是一阵绞痛，比上次更为持久。

褚师诺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攥住胸口的衣服。

“诗诺！”E-13见状立刻奔向褚师诺，褚师诺身上开始有岩浆般的纹路不断闪现。

“诗诺。”E-13刚想扶住褚师诺，却被他一把推开。

“远离我！”褚师诺声音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凝聚后滴落。

心脏的绞痛愈发剧烈，褚师诺的指甲已经透过战术手套和作战服深陷皮肉。

“怎么了？褚师诺。”远处见到情况不对的斯科特朝这边喊道。

但褚师诺已经无力回答了，痛苦迫使他蜷缩在地上。

痛感开始蔓延至全身各处，身上的岩浆纹路在闪现频率越来越快。

“等等，这是……”E-13突然注意到，褚师诺此时的状况和远处那些罪化者一模一样！

“诗诺……”E-13再次扑过来，抱住褚师诺，尽管她知道哪怕这样也无法分担褚师诺的痛苦。

“都说了，别靠过来……”褚师诺声音十分微弱且颤抖，脸色惨白，他轻轻推了E-13一下。

E-13这才注意到，他的手已经变得畸形，与其说是手，那更像那些怪物的利爪，甚至有细小鳞片从褚师诺的右臂上生出。

褚师诺似乎想把E-13搂住，但突然又一次把她推开。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有似乎没有穷尽的惨叫。

畸形的利爪死死扣入地面，褚师诺身上有骨骼的变形声传出。

这时音频结束了，远处的罪化者已经全部陷入昏迷，就在音频停止了一瞬间，褚师诺也随之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失去了意识。身上的那些罪化现象也开始消退。

……

纽约 市中心 科学院

“所以，果然这就是使用黑刀所带来的副作用吗？”一号实验室门口，E-13正在和刚刚走出的薇薇安交谈，距离上次薇薇安带着两箱泡面和一箱矿泉水走进去之后，现在已经过了快一周了，是薇薇安主动联系E-13让她过来的。

毕竟，按照之前那些罪化者的情况来看，褚师诺也快要苏醒了，但前提是褚师诺的情况能算作普通罪化者来看。

“他的情况太特殊了，我这边拿了你们二位来到纽约后第一次战斗中捕捉到的褚师诺的魔法回路残影，和他目前的回路做了一下对比。”薇薇安口气很是严肃，“可以说，他的回路正在慢慢改变。”

“你的意思是，他的情况并不是罪化对么？”

“比罪化要严重的多，虽然至今为止还没知道罪化者出现的原因，但他们在听过音频后身上的罪兽回路就消失了。”

“但褚师诺不同，可以说现在一套新的回路正在慢慢替代他原来的回路，如果强行对他播放音频，很可能会连同他自身回路一起摧毁。”

“那么，你所说的新回路是……”E-13不敢继续说下去，尽管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罪主愤怒的回路。”薇薇安替她把答案说出。

“现在有办法阻止回路的改变吗？”E-13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薇薇安摇了摇头，“就近几天的观察情况来看，回路并没有明显的变化迹象。”

“也就是说……变化需要某一条件才能触发？”E-13深吸一口气，尽管她知道那把刀很是危险，但依然还是没料到会有如此大的代价。

现在，答案已经摆在脸上了――每次使用那把刀，褚师诺就离变成罪主愤怒更近了一步。

“估计，还差多少？”E-13换了个问题。

“我手里的数据不够，没办法得出准确数据，但估计现在已经过渡到一半左右了。”薇薇安明白她是在问褚师诺离变成罪主还差多少。

“那把刀，扔掉吧，不，毁掉吧，”薇薇安把手按在E-13的肩膀上，那把刀此时就在E-13手环里，“凭借凰式的话，大概可以做到，趁着现在，罪主的债务还能还清。”

“……”

“不，”片刻思索后，答案从白发少女口中脱出，“如果我是诗诺的话，我会选择面对。”

“请不要意气用事，这样下去，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变成敌人。”

“谁的敌人？”E-13这一反问把薇薇安问蒙了。

“谁的……当然是人类的。”

“那么，我也会成为人类的敌人。”

“你……认真的？”薇薇安盯着E-13那双清澈的眼瞳。

E-13点头，刹那间，薇薇安从这个已经完全丧失战斗能力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杀气。

空气瞬间僵持

“呼，”薇薇安揉了揉脸颊，试着放松，“既然如此，我再告诉你一个情报吧。”

“你知道这次奇袭的五千罪化者的来头吗？”

“上次动乱中的漏网之鱼。”

“对，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根据动乱时期附近的魔能反应，当时这些家伙应该是在隧道中伏击褚师诺的，但结果如你所见。”

“你是想说，褚师诺躲过了伏击？不对，你是想说，褚师诺用某种仿佛支开了他们。”

“嗯，他释放的巨大魔能压直接逼退了靠近的罪化者，迫使他们返回了小纽约。”薇薇安补充道，“换句话说，当时他用的就是罪主的特权，那一天，在那个坐标检测到了罪主愤怒的魔能反应。”

E-13点了点头，像是早已料到。

“变成罪主后，如果诗诺还是诗诺，我会选择继续守护他，如果那不再是诗诺，我会赌上性命去讨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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