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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瞳格外的渗人,看得我如坠冰窟。
骗人的吧……
她真的在看我这边吗?
不可能……
不可能啊……她怎么发现我的……
我拿着望远镜的手微颤。
隔着远远的,恋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跟我对视着。
幽绿色的两个光点穿过了夜的遮掩。
她在看着我!
她真的在看着我!
该死!
视野中,恋忽然转身,飞快的从楼顶的门冲了下去。
同时,其他的一些猎杀者也丢下鲜肉,紧紧的跟上她。
混蛋!
我立马把望远镜扔掉,用力拉一下深雪和羽美。
「快走!他们看到我了!」
「什…什么!?」
她们两人还懵懂茫然的模样。
「我被他们看到了!」
几乎是用吼出来的,我拽起正木就往楼下冲。
「喂!喂!等等……!」
深雪和牧蒲呆了呆,随即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们急忙跑了过来,跟在我身后。
「他们发现我们了吗?」
「对!」
「现在怎么办?」
「走!越快越好!」
拽着正木,我们三人顺着安全通道的楼梯往下冲,踏踏踏的脚步声回荡着。
快……
再快一些……!
不然被包围在这栋办公楼里面的话,那就彻底完了。
七楼并不高,可是此时我们却感觉楼梯如无尽的螺旋一样,望不见底。
额头在冒汗。
我们终于下到了三楼,就差一步。
此时,一楼传来玻璃被打碎的巨大声响,紧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听起来至少有十多个人。
开什么玩笑!
他们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我扒住楼梯,往下一看,发现有七八个猎杀者正顺着一楼的楼梯往上冲,弯折的钢管被他们拿在手里,充作武器。
见此,深雪慌张的掏出手枪,对那些在爬楼梯的猎杀者射击。
「砰砰砰!」
打中了几枪,但是都是无关紧要的地方,猎杀者爬楼梯的时候将身体贴在墙壁上,由于角度的问题,根本不可能射中要害。
反而是枪声的回音震得我们耳膜发麻,头晕脑胀。
见状,我的心凉了半截。
深雪脸色苍白,她拿着枪的手在抖,看起来还想射击。
「不要!」牧蒲及时拉住了深雪的手腕,她把深雪强行拉出楼梯,「走!去另一边的楼梯!」
时间紧迫,我来不及想那么多,同样拽着正木跑出楼梯,顺手把楼梯的消防门关上,移过桌椅堵住。
做完之后,我们三人跑进了三楼的办公区。
这里很暗,东西非常乱,摆放着许多电脑和纸张,打印机之类的,像是上班族集体工作的地方。
我们打开手电筒,照亮了周围,四顾着寻找另一条楼梯。
「那里!在那里!」
忽然,深雪大叫起来,她指着办公室的左边,那里有着一个安全出口的夜光标识。
「走!」
我和牧蒲反应很快,都没有犹豫。
或许是因为太过着急,走在前面的深雪一不留神被某张翻倒的椅子绊倒了,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唔啊!」
深雪痛呼着,但牧蒲眼疾手快的拉起她,喝道。
「快起来!」
知道现在不是喊痛的时候,深雪强忍着疼痛,站起身。
「咚咚咚!」
就在此时,刚才我关上的消防门响声大作,听起来像是被用什么钝器用力砸着。
「咚咚!咚咚!」
「等等!我弹夹的子弹漏掉了!」
刚站起身想跑的深雪惊叫起来。
「漏了多少!」
「全漏了,全漏了!」
黑暗中,深雪的话带着哭音,她蹲下身,焦急的在地上摸索着。
子弹全部洒在了地上,一颗一颗的。
「咚咚!喀嚓嚓……咚!」
消防门被打破的声音如催命的丧钟,越来越近。
「不要了!先走!不要了!」
在我大吼的同时,牧蒲强行把深雪拖了起来。
我们就这样踉跄的跑进了另一条楼梯,顺着楼梯下到了二楼。
可是,我们的想法好像被看穿了,这一边的楼梯也有猎杀者,望见我们,几个堵在一楼楼梯口的猎杀者便冲了上来。
距离一下子拉近,他们狰狞的脸就在眼前。
太近了!
我们没有办法,转身跑进了二楼的办公区。
「分开跑!」
二楼的办公区很大。
我拼命的往前跑着,猎杀者反而不去追牧蒲和深雪了,就紧紧跟在我身后,他们可能看我拉着正木,跑得最慢。
「吼吼!」
腥风逼近了。
我急促的喘着气,再怎么拼命驱使脚步还是快不了多少。
「砰砰砰砰!」
突然,一连串的枪声响起,跟在我身后的那些猎杀者全部摔倒在地。
我回头一看,是牧蒲。
因为我们三人是分开跑的,此时的她站定在不远处,拿着手枪。
「砰砰砰砰!」
对着挣扎在地上的猎杀者,牧蒲又开了几枪。
近距离的手枪威力还是挺大的,可不会像电视剧上那样只打出一个血洞那么简单,这些猎杀者的四肢都被打断,血肉炸了开来。
「没事吧?」一边询问着我,牧蒲一边在给手枪上子弹。
「没…没事…」
我刚想松一口气,但随即就被一股厉风就笼罩了。
「后面!」
突然,深雪急声大叫,她冲了过来。
听到深雪的喊叫,我下意识的将上身一扭,但我还是被一个带着血腥味的身影扑倒了。
「咚!」后脑勺重重的与地面相撞,疼得要命。
「唰!」寒光闪起。
我没有思考,把头一偏。
「当!」
带着风压,一把长枪插在我左耳边的地板上。
在迷蒙的月光下,我终于看清了是谁扑倒我的。
破烂的水手服,眼角的泪痣,血色的长发……幽冥的眼瞳正俯视着我。
恋。
我立即挣扎起来,但她却猛的扼住我的脖颈。
「啊啊…」
我想大叫,可是叫不出声,她的手如钢筋一样根本扳不开,异常有力。
窒息的痛苦袭来,要死了。
「咚!」结实的碰撞音。
我身上忽然变轻,那双捏着我脖子的手也不见了。
勉强抬眼一看,是深雪,她双手抱着椅子腿,大喘着气。
而被拍飞的恋则滚落在一旁,撞倒了几张桌子,纸张飘洒了一地。
一旁,牧蒲急急的换好了子弹,她对着恋开起了枪。
「砰砰砰!」
但是恋反应很快,她在地上翻滚着起身,子弹被全部躲了过去。
见此,我忍着身上的疼痛,摸出自己的手枪。
「砰砰砰!」
估计恋没有想到我也有枪,她一下就被我射中了,身形踉跄。
「别放过她!」我对牧蒲嘶声道,食指拼命扣动扳机。
牧蒲会意,她继续瞄准恋。
「砰砰…砰砰…砰!」
我和牧蒲的枪声交替。
但是恋比其他的猎杀者聪明太多了,她弯着腰,在混乱的桌椅间匍匐着身体,使得我们的子弹空了许多,只有一两发打在她的腰腹上。
趁手枪哑火的瞬间,恋站起身,她头也不回的撞破二楼的玻璃,跳了下去。
混蛋!
又被她跑了!
但我们三人都不敢追,因为之前被三楼消防门堵住的猎杀者已经冲了下来,他们的脚步声愈发接近。
「走!」
我拉起因为我被扑倒而摔在地上的正木,向着左边的楼梯口跑下去。
跑的过程中,我让深雪拉住正木,腾出一只手的我边跑边换子弹。
途中,因为手抖的缘故又掉了几颗子弹。
可恶。
我咬咬牙。
终于,我们下到了一楼,跑出到办公楼外面的街道上。
街道很空阔,没有猎杀者可以躲藏的地方。
同样没有恋的身影。
我一眼就望到了我和深雪停在楼下的车。
「先上车!」
我们三人快速跑了过去,打开车门,坐上车。
「哧哧…哧哧……」
我踩下油门,想要发动车子。
但车子只发出了哧哧声,底盘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我的心一沉,打开车门,下了车。
可恶,为什么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那些猎杀者就快追上来了。
我蹲下身,往底盘望去。
一张被啃烂只剩下骷髅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骷髅脸咧嘴,狞笑起来。
他猛的向我伸手。
不加思索的,我立即在地上翻滚起来,但头皮却撕裂般的痛,应该是流血了。
翻滚完之后,我迅速站起身,原来自己前额的几缕发丝被骷髅抓在了手里。
「快出来!底下有丧尸!」
几乎是同时,我对车上的两人大喊道。
深雪和牧蒲反应很快,她们听到我的喊声后,立马从另一侧的车门下车,接着绕到我这边。
至于车底下的那只丧尸,他则不紧不慢的从车的另一侧爬出,同时还把卡住车底盘的一样东西拔了出来。
一把沾血的砍刀。
隔着汽车,我们相互对峙着。
这是个猎杀者,他提着大砍刀,身上穿着警官服,脸上的肉全部被啃掉了,连鼻骨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骷髅般的面容。
「哐啷啷!」
办公楼传来玻璃破碎声。
七八个猎杀者从二楼或是三楼直接跳了下来,他们直奔这边。
「砰砰砰!」我对警官猎杀者开枪了,但是他把头一缩,躲在了车后面。
「算了,跟我来!」瞥见后面冲过来的猎杀者,牧蒲急声道,「我还有车,我的车停在那边!」
到现在,我和深雪都有些失去冷静了,只能听牧蒲的话,跟着她跑。
「就在那里,那辆!」
牧蒲指着停在行道树下的一辆车,大约不到百米的距离。
我们三人竭力往那辆车冲了过去。
后面,是一群紧追不舍的猎杀者。
就在这时,一根钢管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深雪的后背上。
「噗啊!」拉着哥哥跑的深雪直接被砸得摔在地上,大口吐血。
而失去牵拉的正木则呆站着,一动不动。
「喂——!」
回头看到这一幕,我目眦欲裂。
但已经迟了,一个血色的身影率先冲出,她的目标是摔倒在地的深雪。
她的速度太快了,我连手枪都掏不出来,更别说瞄准了。
混蛋!
深雪她必死无疑。
我绝望了。
时间慢了下来。
理智告诉我应该马上转身,不要管深雪的死活,跑上牧蒲的车,才能抓住最后一丝离开的机会。
但是正木呢,正木呆站在那里啊!
我根本无法选择。
机会转瞬即逝。
在我挣扎犹豫的一瞬间,恋如一只捕猎的飞鸟,直扑向深雪。
不过,她骤然停下了。
停在了正木的身前。
不仅是她,后面所有猎杀者都硬生生的刹住了脚步,也停在正木的身前。
即使深雪就在眼前,但他们愣是不敢往前。
……不。
是他们不敢越过正木。
那副畏缩与害怕的模样,就像是臣子在面对自己的君王。
这一幕诡异无比,我都看呆了。
「咳咳…噗咳咳…」地上的深雪咳嗽着,勉强爬起身。
最先有动作的是恋,她低着头,犹犹豫豫的走到正木的身前,然后颤着手去捧正木的脸颊。
她轻抚着正木的脸颊,像是在抚摸珍贵易碎的瓷器。
突然,恋仿佛受到了惊吓。
她惶恐的退后几步,全身在颤抖,一会看看自己的手一会又看看正木的脸。
神经质似的。
她身后的猎杀者则全部匍匐在地,恍如在供奉。
但刚从地上爬起的深雪可不管他们在干什么,她拽过自己的哥哥就跑。
这一下惊醒了那些匍匐的猎杀者,他们全部站起身,看起来想要追深雪。
「快开枪啊!你在干什么!」跑过来的深雪对我怒吼道,她嘴角流了好多血。
我这才堪堪反应过来,连开数枪,威慑住了冲在最前的恋。
「坐上来!」
趁猎杀者们刚才匍匐的时间,牧蒲把车开过来了。
我和深雪不敢拖延,坐了上去,并关好车门。
牧蒲直接把油门踩到底,车一下子冲了出去。
后面的猎杀者仍在追。
「咚!」
一把砍刀从后面飞来,砸中了车的后窗,但幸运的是后车窗虽然裂了却没有碎。
猎杀者疯狂的追了一段距离,可随着汽车越开越快,他们的身影逐渐在后视镜上缩成一个黑点,看不见了。
「呼呼……呼呼……」
惊魂未定的我和深雪大口喘息着,望向正木。
他呆呆的坐在座位上,脸上还残留着恋的血色手印,漆黑的眼瞳仍是空洞和虚无。
但刚才那幅臣服的场景……怎么回事……
为什么猎杀者会畏惧正木……?
不可思议……
完全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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