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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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事情定好之后，我和牧蒲帮正木抽了血，同时，我们三人也都互相抽了一管。

从肉眼的性状来看，我们三人的血液是正常的鲜红，至少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至于正木，他的血也是红色的，不过却很冷，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血温。

血液保存不了太久，要做分析研究的话就得尽快。

傍晚，我和牧蒲在准备着随行的东西。

首先是必备的食物和水，两个无线电，几把手枪和弹夹，还有轻便的短刀。

丧尸对我们没有威胁，这些武器都是防身的。

虽然市政府已经被我们毁掉了，但里叶市内仍可能还有其他的幸存者。

人类的本性是自私与残忍，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幸存者比丧尸更可怕。

我们还将几把散弹枪和步枪放到车的后备箱里，虽然对于女性来说，这些武器都过于沉重和难以使用，但有备无患。

无线电我们给深雪留了一个，方便她与我们联系。

吩咐深雪照顾好正木之后，我和牧蒲就开车离开了别墅，向着医科大学的方向出发了。

路上，牧蒲开车很不熟练，磕磕碰碰的，撞死了不少路过的丧尸。

这让我的头难受得发晕，于是我没好气的让她下来，然后自己坐在驾驶位上。

在我的驾驶下，车总算是开得平稳了。

对于不用开车，牧蒲倒显得更乐意一些，她坐在旁边的副驾驶上，拿出四管血，凝视着。

「羽美，你说小木的血究竟有什么？」

「不知道。」

「他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知道。」

前面的路口，聚集着一大群丧尸，它们扭动着身体，呼哧呼哧的叫着。

我减慢车速，然后拿出手枪对远处放了几枪，引得它们蜂拥离开。

等丧尸群走得差不多之后，我对照着地图，转向路口的左边。

「你感觉到了吧，」轻轻晃荡着正木的那管血，牧蒲突然出声了，「小木他很喜欢我们三人身上的体液。」

「……喜欢不是更好吗？」

「我的意思是，那种喜欢，更像是对食物的一种喜欢。」

听见这句话，我把眼光瞥向牧蒲，「所以呢……？」

「或许在小木眼里，我们三人只是他的食物而已。」

牧蒲摇着头，似乎在感叹。

「羽美，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呢……」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她，只是踩大油门，加快了速度。

之后，一路无话。

太阳西沉了，夜幕开始降临。

我打开了车灯，映亮了前路。

离大学很近了，我和牧蒲却隐隐听见了人类的惨叫和丧尸群的嘶吼声。

活人被丧尸扑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过去的一段时间我们偶然也遇见过不少。

可是，这些声音来自大学里面。

牧蒲用手拍了拍我，我会意，减慢了车速。

透过前车玻璃望去，一股浓烟从大学内升起，时不时可以看到跳跃的火光。

里面好像着火了，天空都有点发红。

「呲……」

在破烂拥挤的大学校门，我停下了车，打开车门。

下了车，空气飘荡着一股烧焦的烟火气。

「砰。」

另一边，牧蒲也下了车，她把四管血揣进怀里收好，然后从车里拿出手枪和短刀还有手电筒，递给我。

接过刀枪，我往大学里面眺望了一下。

起火的是位于校园中心的大礼堂，火势不大，唯有从二楼的几个窗口窜出的一些火蛇，看起来只是局部着火，并没有蔓延到整个大礼堂。

「喀嗒。」

将短刀别在腰间，我调试了一下手枪，装满弹夹，然后上膛。

短刀和手枪这类轻便的武器真的很适合女性使用。

我和牧蒲虽然有不被丧尸攻击的体质，但除此之外，我们在体能上还是差男性太多。

这里很明显有幸存者，我们得要万分小心，必要时先开枪压制。

「走吧。」

「嗯。」

远远看去，只有大礼堂着火了，位于校园后面的实验楼好像无恙。

「嗬嗬…」

「吼吼……嗷嗷……」

在我们两人走在校道上的时候，从校园四处冒出了许多的丧尸，它们面目狰狞，四肢扭曲，浑身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

丧尸当然对我和牧蒲没有反应，倒是大礼堂里面好像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引得它们兴奋的冲了过去。

「到底怎么了？」牧蒲皱起眉头，望向着火的大礼堂，那里有活人的惨叫和哀嚎。

「还能怎么样，」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又有人被丧尸群发现了呗。」

「但是这个兴奋度……」

牧蒲扫视着周围，涌来的丧尸肯定不止大学范围内的了，估计外面的丧尸都被吸引过来了，它们呈聚集状挤向这里。

「的确有点怪……」我停住脚步，看着一只断了双腿的胖子丧尸努力的从我面前爬了过去。

它呼哧呼哧的低吼着，带着血丝的唾液流了一地，但它那浑浊的眼珠还是直勾勾盯着大礼堂的方向。

「要去看看吗？」

「那就去看看吧。」

我和牧蒲悠然转向大礼堂的方向，丧尸再多也不会给我们造成威胁，反而能给我们带来安全感。

大礼堂是一个圆楼样的建筑，它主要用于一些演讲和表演活动，一楼是舞台，往上几层则都是观众席和准备间。

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我找到了大礼堂的入口，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烟火的焦味。

我和牧蒲都捂住了鼻子，小心往里面走。

环绕着大礼堂一楼的是一条圆形的回廊，它共有东西南北四个门，都通往礼堂中心的一楼。

但现在很奇怪，我们顺着圆形的回廊绕了大半圈，发现东南西的三个门都被木板封死了。

怎么回事？

封死这些门是为了挡住丧尸吗？

在我和牧蒲疑惑的时候，通往二楼的楼梯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听到声音，我和牧蒲顿住脚步，抬头望向楼梯口处。

那里，一个穿着棕色夹克外套的男子踉踉跄跄的跑了下来，他戴着眼镜，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

但此时他浑身血污，腿脚也一瘸一拐的。

在看到我们之后，他双眼亮起，向我们边伸手边大喊。

「救我!救我!拜托了!后面，咳咳，后面有丧尸啊！它们疯了……!」

他的声音歇斯底里，沾着血污的手努力向我们挥着，或许因为太着急的缘故，他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他的腿脚好像摔骨折了，诡异的向外翻着。

但即使这样，他仍然向我们伸着手，同时在嘴里拼命喊着，「救命啊……救我啊……!」

这副狼狈的模样……简直与我刚才看见的那个胖子丧尸一般无二。

上面的二楼，丧尸群密集而混乱的脚步声近了。

「求你们了……求你们了!」男子努力的用手挪动着身体，他脸上满是希冀与哀求。

「这里怎么了？」隔着远远的，我向他问道。

「救我!救我啊!」

「丧尸疯了，见鬼了!见鬼了!」

「神啊!妈妈啊！妈妈啊!见鬼了!见鬼了!」

男子哀求的大叫着，看上去，他的神智错乱了。

见此，我和牧蒲放弃了，转身就往东门的方向走去。

这个男子身上布满了咬伤和抓伤，估计活不久了。

「啊！不要不要!」

在我和牧蒲转身后不久，身后就传来丧尸撕咬的声音还有男子的惨嚎。

又绕了小半圈，我们到达了北门。

北门似乎也是被木板封死的，但它现在却破开了一个大洞，整个门都浸染着血沫，还挂着几块碎肉。

我踢开北门，往大礼堂里面望去。

看到里面的一幕后，我和牧蒲都惊讶了。

整个大礼堂遍布着黑红的血迹，一截又一截的骨头到处都是，腐臭的尸体也不少。

可以很清楚的辨认出来，这些骨头都是人骨。

零零散散有几个丧尸趴在地上啃尸体。

而且这里烟味很浓。

我们抬头看去，原来是舞台的幕布着火了，然后烧向了二楼。

「这是干什么？」我实在是无法理解眼中的这副景象。

「我也不知道。」牧蒲摇摇头，她打开了手电筒，因为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此时，二楼已经没有了人类惨叫的声音。

感觉……这里的人都被丧尸吃完了。

商量了一下，我们按捺不住好奇心，决定上二楼看看。

「啪。」

我也打开了手电筒，防止因为太暗而撞到那些傻乎乎的丧尸了。

跟正木不一样，它们身上很脏，我没有兴趣去拥抱它们。

「啪嗒…啪嗒…」

又绕回到楼梯口，之前那个男子已经被活活吃干净了，地上只剩下残破的夹克衫和一些骨头碎肉。

上了楼梯，手电筒的光在黑乎乎的楼梯里晃着，这里只有我和牧蒲两人的脚步声，有种格外的空荡感。

上到二楼之后，我们用手电筒照到了一个蠕动的黑影。

那是……一个全/裸的女丧尸，依稀可见生前的面容秀丽，是个女大学生。

它的脖子被粗绳绑在楼梯的扶手上，四肢都被砍断，断口满是糜烂的腐肉。

至于它的嘴巴则被一道铁索绑了起来，仔细看的话，里面的牙齿全部都被拔掉了。

那裸/露的丰满胸/部被残忍的插/进几条长钉，它身上也满是被玩弄的污渍。

这个女丧尸已经奄奄一息了。

看到它，我和牧蒲不禁皱起眉头，大致猜到她是被用来干什么的了。

它平坦的腹部被尖锐的利器划了几个粗鄙的字，至于暴露的下体……惨不忍睹。

大概是被人当作玩具了吧。

「砰!」

摇摇头，我对着那个女丧尸的头开了一枪。

牧蒲也没说什么，她先迈开脚步，往前面走去。

我也跟上，来到了二楼的走廊。

突然，一阵剧烈的喘气声从走廊的转角接近过来，踩着的脚步也非常急促混乱。

是谁？

在手电筒的亮光中，出现了一个抱着什么东西的男子。

看到我们之后，他端起抱在怀里的东西，瞄向我们。

刹那间，危险感袭满我的心头，浑身寒毛都倒竖起来。

「喂!」

我拽过牧蒲，狼狈的趴倒在地。

「嗖嗖!」

黑暗中，有几道破空声。

而我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男子抱着的是一把弩。

他似乎还想向我们射击。

见此，牧蒲赶紧大叫起来，「不要误击，我们是人类!」

他没有理会牧蒲的话，又拉开了弩。

「嗖嗖!」

反射性的，我推开牧蒲，在地上翻滚起来。

「当啷当啷!」射空的弩箭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手电筒关掉——!」我对牧蒲大叫道。

牧蒲反应也很快，走廊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嗖嗖!」

一下子看不见了，男子好像也着急起来，他又射了两箭，但全部都空了。

「Fuck!」男子骂了一声。

黑暗中，我冷静的蹲在墙边，无声的掏出手枪。

在我对着抱弩男子瞄准的时候，一个模糊的人影如猛兽般飞扑而至。

「骨碌碌…」

「哧——!」

血肉被利器插/入的闷声。

「唔…啊…啊…」

混合着血沫的咕噜音。

一片漆黑中，只有这些奇怪的声音，拿着手枪的我怔住了。

发生了……什么？

「哧啦……!」

好像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扯断了，随之还有啪嗒啪嗒的液体滴落声。

口里开始发干发涩，莫名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大脑。

就在这时，晚风忽然起了，窗外的乌云被吹开，朦胧的月色洒了下来，映亮了整个走廊。

这使得我和牧蒲看见了。

几米开外站着一个血色长发的少女，她穿着破烂的水手服，满是血污的脸蛋甜美漂亮，右眼下还有一颗泪痣。

月色沐浴中，她单手抓着一簇头发，头发下，那是一个瞪着双眼，表情痛苦的男子的脑袋。

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染血的尖锐长枪。

虽然少女的脸很甜美漂亮，但她的表情漠然，全身是伤，手臂处还有一道巨大的咬痕。

……是丧尸。

可是，血色少女的眼瞳不像是普通的丧尸那样浑浊，反而是有一团幽冥的鬼火。

那是一种奇怪的智慧感。

她就这样盯着我和牧蒲两人。

我站起身，往旁边挪了几步。

仍然盯着我，血色少女的眼瞳也微微移动了一下。

冷汗从脸颊边流下，我的身体在发冷。

这个丧尸……她意识得到我和牧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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