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003年4月30日AM06：00

清晨，我从睡眠中苏醒。昨天晚上虽然没有在意识中听到白鸟的声音，可是一股不安的感觉仍然在心头挥之不散。白鸟可能还没有死。我不知道他的存在是否只是我的臆想，可是如果他的确活在我的意识之中，那么他对我来说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泷川。”我对着门扉外面低声说道。

天色依旧有些昏暗，可是泷川一向是在我起床之前就早早侍立在门外。在祭月家的宅院里，没有谁的勤勉能够超过泷川。我曾告诉过他不必每天都在门外，实际上我也不需要他去做什么。可是他却声称要全心全意侍奉我这个祭月家未来的继承人。随你喜欢好了，我如此说道。

“是，少爷。请问您有何吩咐？”泷川以恭谨的语气回答。

“陪我练剑。”

“可是少爷……”泷川的语气有些为难。

“我说，陪我练剑”我的声音有些不善，泷川多少听到了我有些愠怒。

“是，少爷。”泷川惶恐地回答。

道场里，我和泷川手持木剑攻向对方。泷川的身材高大，力量上也占有优势。可是他却担心会伤到我，在战术上只选择防守，却从不主动进攻。不过这也激起了我的好胜之心，于是我的进攻越来越猛烈，可是泷川的防守却是密不透风。其实泷川真实的剑术水准比我要超出许多，和他对战的我就能感受到这一点。无论我作出怎样的挑衅甚至是露出明显的破绽，他都坚守阵地，从不主动进攻。那感觉仿佛我面对的是一座不动的山峰。

我渐渐加重了力道，可是泷川的防御却犹有余力。我有一种感觉，无论我再加重多少的力道，我对眼前的这个人依旧无可奈何。

我的剑向泷川直刺过去，这是所有的剑招当中最快的一剑，可是弊端也相当地明显。这样地招数暴露的破绽也相当之大，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击杀敌人，那么很可能会被敌人击杀。可是泷川一直都是被动防守，所以我才能毫不犹豫地使出这样的依照。

果然，泷川的神色有些凝重，这样的一剑多少也给了他一些压力。

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唯一的方法就是格挡。我心想。

果然，泷川没有选择躲避。他用剑向下竖披，重重击打在我的剑上，想要把我的剑击落。泷川的经验老道，虽然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可是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的手上感受到了一股从剑身上传来的巨大力量，手腕隐隐有些承受不住这股力道。剑虽然还在缓慢地刺向泷川，可是掉落的力道占据了首要，剑仅仅是向前了一点，就快要被泷川施加在其上的力道打落在地。

我尽力控制手腕的力道，对于用剑的人来说，剑就是手臂的一部分。我的手腕虽然紧紧地抓住了剑，可是那股力道太大，连带这我的手腕甚至是身体也都失去了重心。

“我来帮你吧，祭月同学。”毛骨悚然的温柔话语在我耳边传来，我甚至感觉到那声音的主人气息吹在了我的耳朵上。那是白鸟的声音。

意识在一瞬间陷入了黑暗，隐约间有一种身体被人从身后抱住并且带动的感觉，是谁在控制着我？

回过神来已经是很久之后，或者是我以为的很久之后，真实陷入无意识的黑暗只是一瞬间。最先听见的是木剑脱手落地的声音，眼前真实的景象也渐渐明晰，泷川抱着左臂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他的脸上覆盖这一层细密的汗珠。可是他却不曾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声，身体绷得紧紧地，没有丝毫动弹。

我看了看自己握着木剑的手，稍用力地握紧了木剑。身体听话地照着大脑的命令进行动作。“白鸟……”我低声念叨这这个名字。

我扔下了手中的木剑，从隔间里拿出了平时准备的药箱，给泷川的手臂涂上药膏之后为他包上了绷带。他挣扎地想要站起来。

“少爷……”泷川虚弱地说。

“别乱动。”我不由分说地回道。

泷川绷紧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额头上地汗珠也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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