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闹,季鸿倒有些担忧秋嫣会再次对温浔和君离出手,又因着婚期将近,怕温浔看见大婚会膈应,于是便打算带着温浔和君离出去散散心。
最重要的是——避开大婚。
不过君离的血瞳得掩盖一下,但季鸿和温浔都没修过此类术法。三人蹲在树下,犯难之际,温浔站起了身。
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抹额,却发现自己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抹额。
她心中笑骂自己一声傻,然后拉住了君离的手,开口道:“我带着阿离去找他。”
季鸿看着她,犹豫道:“还是我去吧……”
他怕她一去不回,也怕她伤心难过。
温浔摇了摇头,坚定地笑望着他:“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于是季鸿便也不再阻拦。
两个即将离别的人,有多少话要说呢?其实季鸿心知肚明。
他当然也想真的陪着温浔走完这漫长岁月,但有个词语叫做造化弄人。
温浔撑着伞,与君离彳亍在一片白茫中。
伞面点缀着猩红的梅花,花心好似嫣红一点,像黑白世界中唯一的亮色。
她心中有些忐忑,有些不安。她希望这条路长一些,再长一些,最好永远走不到头。
可路总有尽头的。
抖落伞面上的雪水,温浔抬手轻扣了扣门扉。
“进。”他的嗓音比以往低沉了些。
温浔迟疑一瞬,还是缓缓推开了门,领着君离走了进去。
她把门半掩着,没敢关紧。
“宗主。”她轻声道。
见是她,江澄不出意外地垂下了眼帘,低沉又带着清哑的嗓音在这一方书房中轻飘飘地响起:“要走了?”
温浔心中狠狠一跳。
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仿佛是心照不宣,两人的声音都轻飘飘的,似乎怕惊走了什么一样。
温浔点了点头,极轻地“嗯”了一声:“我带阿离来……”
没等她说完,江澄已经抬手覆上了君离的双眼,灵光微闪,顷刻间,血瞳变作了再寻常不过的黑色瞳孔。
温浔轻轻拍了拍君离的背,小丫头也不敢在江澄面前造次,规规矩矩地行礼道谢:“谢过宗主。”
江澄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出去”的动作。
温浔唇瓣翕动,终是无言,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江澄喊住。
“君离先出去,你留下,我有事要交代。”
君离瘪了瘪嘴,有些不情愿,但到底还是没敢留下,只是临走前担忧地望了一眼温浔。
温浔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可安心离开。
等到书房中只剩下两人,登时又恢复了死寂。
江澄缄默着,半敛着眸子。温浔立在桌案前,静静地等他开口。
好半晌,在温浔以为他不打算开口的时候,江澄终于缓缓道:“有个东西给你。”
他说得很慢,仿佛这句话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锦盒,轻放在桌案上,无声地望着她。
他坐着,她站着。
温浔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望向了那个细长的锦盒,似乎已经猜到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上次在铸剑阁见到的装着摘星的锦盒,也是这种大小的。
温浔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盒面,并未急着打开,只是吐出了一口浊气,问道:“既然已经送给了别人,为何还要……”
说到这里,她哽咽起来,嗓子里仿佛堵了一块大石头,硌得生疼。
“……不是。”江澄不安地攥了攥手,哑声道:“那把不是真的,这把才是,你……之后我将碎片重铸了,一直收着,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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