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轻哼一声道:“不知蓝姑娘认不认得云梦的路?需要我派个人为你带路么?”
蓝疏影的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再开口仍然是那句话:“这是蓝家的事,不劳金小宗主费心。”
温浔看到,金凌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君离就着蓝景仪的手,飞速地吃掉了一个他剥好的葡萄,然后砸吧砸吧嘴,站起身,双手叉腰扬声道:“思追哥哥都在莲花坞养了这么久的伤了,你现在才说不需要麻烦人家?脸呢?”
蓝景仪正处于呆愣的状态中,他方才只是走了个神,怎么手上的葡萄就被这小丫头吃了?再一听她的发言,他顿时有些酸:“明明我和思追是同一辈的,为什么你叫他哥哥,却对我直呼其名?”
闻言,君离屁颠屁颠地坐回蓝景仪身旁,嘴角就差没咧到后脑勺:“那你是想听我叫你哥哥吗?景仪哥哥!景仪哥哥~”
蓝景仪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喊了一声:“停!我怎么感觉瘆得慌,你还是直接叫名字吧……”
温浔别过头,憋着笑。
蓝景仪这个四千家规都束缚不住的男人,终于也遇到对手了。
蓝疏影死死地瞪着君离,眼神之阴鸷,仿佛下一秒眼珠子就会弹出来。她冷笑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思追的伤从何而来?”
蓝景仪蹙了蹙眉,“疏影师妹这话是不是太过了?姑苏蓝氏的家训是这样教你的吗?”
好家伙,真是难得蓝景仪把家规挂在嘴边。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蓝疏影竟然目眦欲裂地吼了起来,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一个刚刚跑完八千里的人。
思追的伤,自然是因为金凌。在场的人里,最没资格反驳这句话的,就是金凌。
他下意识地垂下了头,眉目间露出痛苦隐忍的神色,双拳青筋暴起。温浔几乎能听到空气中细微的骨节咔嚓的声音。
蓝思追从被窝里伸出骨节分明、甚至白得有些病态的手,轻轻握住了金凌紧握的拳头。
一刹那,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耗光,金凌怔怔地松开了拳头,侧过头不解地看向蓝思追。
蓝思追冲他温温一笑。
君离挠了挠头,似乎不甘心被蓝疏影这样压着,于是转头冲蓝景仪嚷道:“蓝景仪!你说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吃葡萄观众蓝景仪同学有点懵。
温浔轻咳一声,一脸无辜地望向蓝疏影:“当事人都还没开口,这位蓝姑娘你又何必给自己加戏?”
蓝疏影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咬着牙回头看着蓝思追,似乎期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后悔的话语。
“救阿凌是我心甘情愿,无需他人置喙。”蓝思追温润的嗓音在卧室里散开,像微风吹皱一池春水,一直吹到金凌心坎里。
望着思追和自己交握着的手,金凌的眼眶忽然有点酸。
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舅舅对他严苛,同龄人孤立他,只有小叔对他温柔。但小叔竟然是间接害死他父亲的凶手……
他的世界仿佛从自己登上金麟台主位的那一天就开始崩塌,莽莽黄原一望无际,目所能及处飞沙漫天,一片荒凉。
而思追就是这片荒凉中,唯一的绿洲。
是他渴望已久的清泉,是他盼望不到的绿荫。
是他唯一的救赎。
作者:来,跟我一起喊!追凌追凌追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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