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无波无澜的语调,一如既往的语气,却陡然生出些森然的冷意。
蓝思邈愣了愣,“什么叫……‘晚了’?”
深吸了一口气,江澄静静地道:“意思是,你今后不必再缠着我了。”
蓝思邈摇摇头,眼眶泛红,咬唇道:“我不懂。你若是不解释出个天花乱坠,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讥笑一声,江澄捏住她的下巴,横眉冷对,“你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有什么资格入我莲花坞?”
心思歹毒?
“你什么意思?”下颌骨似要被捏碎,蓝思邈握住江澄的手腕,倔强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手中力道加大,江澄死死瞪着她,沉声道:“还要我说得再详细一点吗?银箭案中,死的几个弟子,包括所谓的‘凶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阁下当真是好手段,竟将所有人骗得团团转!难道在深夜的时候你不会感到良心难安吗?!”
滚烫的泪砸在江澄手背上,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触犯了一般,他愤恨的甩开她的脸。
蓝思邈兀自笑了几声,忽然朗声骂道:“江晚吟!你敢说你自己手上没有无辜之人的性命吗?!乱葬岗上五十多条人命啊!跟你比起来,我可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恶狠狠地抹了一把泪,再难平复心态,“是,我知道我双手沾满鲜血,我罪无可恕。可是我已经在弥补了,我私下里去给死掉的那些弟子上过坟,我说我对不起他们,愿他们一路走好。
“可是你呢?你做过什么?温氏虽然背负骂名,可是我的亲人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缴械归顺的温狗能被各家器重,反而是乱葬岗上的老弱妇孺要遭此横祸?!”
“你说啊!”她猝不及防地狠狠推了江澄一把,“江晚吟你说话啊!哑巴了吗?!”
“够了!”江澄捏住她的双肩,“非常之时行非常事,我们只是在为自己的亲人报仇而已。”
冷笑一声,蓝思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他的手,“我也只是在为我的亲人报仇而已。凭什么?你们为亲人报仇,却杀了我的亲人?你说金氏的弟子无辜,可我的亲人就不无辜吗?江晚吟,不要太高看自己。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欺骗自己的地步。”
江澄稍稍冷静了些,道:“射日之征时,你知道仙门百家怎么说吗?他们说,温情虽然只救人不杀人,但是在温若寒欺凌百家的时候,也没见她站出来阻拦,总不能受尽了温家的好处却不为此付出代价吧?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若是那时为温氏辩驳,便会被看做叛徒。莲花坞才重建不久,我绝不可能为几条温狗放弃背后整个江氏。”
蓝思邈疯了一般笑得癫狂,笑得眼泪汪汪,“呵……江晚吟,你就是个懦夫!我姑姑和小叔于你们有恩,魏婴尚且知道报恩,你这个受恩最大的人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批判他们?看仙门百家的脸色行事,你不觉得你这个宗主做得很失败吗?!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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