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邈握着季鸿的弓,颤巍巍地却只拉了个弦月的弧度。
季鸿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伤到,却又不敢去握一个姑娘的手,只能言语上指导她:“不要紧张,左手下移一寸,右手搭箭。”
蓝思邈乖乖照做,将箭头对准远处的一只野兔。
“咻”的一声,箭羽在半道跌落了,兔子受惊跑远。
蓝思邈颓然地“啊”了一声,又搭起一支箭。她喃喃自语:“这次射个什么呢?”
尚未想出答案,便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弓。她转头看去,险些撞到他的胸膛。江澄立在她身后,调整好她的站姿,再手把手地教她握弓,搭箭。
他清冽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想猎什么?”
蓝思邈被他圈在怀中,不敢乱动,只能略感不适地将弓箭握得更紧了。她微微侧头,能看见江澄棱角分明的侧脸,和神情淡漠的目光。
与他平日的神情别无二致。
忽地心里像是被一根针刺了一下,她猛然发力,将弓箭高举,对准日丽风和的天空,倏然松手。箭羽破空,竟带着前所未有的恢弘气势。
她音色冷冷:“射日。”
将弓箭还给季鸿,蓝思邈一个人抱臂走在前头。
一时无言。
那股淡淡的莲香似乎还萦绕在鼻间,蓝思邈吸了吸鼻子,在心里骂了江澄几句。
听得江澄在身后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蓝思邈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季鸿担忧道:“江公子,山中气温变化无穷,我们早些回去吧,免得染上风寒。”
江澄脸色铁青地应下。
三人提着一只兔子一只山鸡回了季家小屋,当晚季母便做了一桌子好菜,众人得了口福,吃了顿好的。
月上中天,蓝思邈与江澄双双立在门口,清冷又柔和的月光洒下,给两人圈上一层毛茸茸的边。
蓝思邈咬着唇,一个劲儿地瞅江澄。后者面无表情,只当做在赏月。唯有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攥紧,昭示着他内心的紧张。
蓝思邈扒着门道:“江宗主……”
江澄轻咳一声:“何事?”
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姑娘,此刻在月光下显得意外的温柔。江澄不自觉拿余光瞅她。
蓝思邈下定决心一般,仰起头,道:“江宗主,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澄道:“讲。”
蓝思邈得了许可,呼出一口浊气,道:“江宗主,您是不是一个随意的人?”
江澄疑惑道:“为什么这样问?你看我像个随意的人吗?”
蓝思邈点点头:“从头到脚,哪里都像。”
江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蓝思邈笑嘻嘻道:“江宗主,我要就寝了,您还要在门口站到何时?”
原本酝酿好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江澄冷了脸:“那你让我睡哪里?”
蓝思邈理所当然道:“我怎么知道,江宗主不是很随意吗?”
江澄面色铁青:“蓝思邈!”
蓝思邈双手死死扒着门,面如死灰,闭眼大叫:“怎么啦!江宗主还想抽我不成?”
江澄昏迷不醒的日子里,蓝思邈觉得两人同住一室并无大碍,反正医者就该照顾病人。但江澄醒了,这就不是医者和病人的问题了。
两人正在为睡哪里而僵持着,忽然听见季母大喊:“阿浔姑娘!”
蓝思邈一惊,连忙松开门,大声应道:“伯母,我不闹了,你们安心歇息吧!”
季母着急忙慌地跑出来,抓起蓝思邈就往房间里带:“不是这事儿,阿青要生了。”
蓝思邈一惊:“啊?”
江澄也是神色凝重。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两人也顾不上睡哪里了,连忙赶到季青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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