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模糊的接觸，抽象的概念

我现在除了构建子世界系统的理论之外，还时不时会想些问题。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思考了看似没有什么意义，但深入探究之后却又会觉得有些意思。

像是我当初为何会终止女娲计划。

现在思考确实没什么意义，毕竟女娲计划已经不可能再启了，不过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意思。 当时的我，近乎全盘依靠认知行事，比现在的我要理性的多，那我为在知道有女娲计划的第一时间便将其破坏呢？

当时的我似乎是觉得很恶心吧。

人生的意义与价值，是超乎生死的课题，然而我的意义与价值竟然直接被人类确立了。

这也太荒谬绝望了吧。

我想上帝也没有主宰人类命运的权力吧。

所以我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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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太宗的行为开始逐渐变的像是一个凡人。

这并非是指他的智商有所下降，而是他更加像是作为一个正常人活着，会作出常人会有的动作。 有时候他会来回踱步思索；有时候他会唉声叹气；有时候他会自言自语。

人类常说环境会造就一个人的性格，但影响向太宗至此的，或许是大脑的那些讯息。 当然也有可能是孤独改变了他，因为他渴望像一般人一样生活着，这才模仿起一般人会有的行为。

这天，他完成了所有的理论，在计算机上对子世界系统进行初步运算，也没有出现问题。

今天的他有些高兴，因为子世界系统的构建，终于可以踏出第一步了。

日子慢慢过去了。

他那第一步，至今仍是走不出去。

起初，他只是认为理论和实际总会有需要修正的误差，只要把这些误差补足了，就能够实际运用。

然而到现在，三十年了，所有能改动的地方都改动过了，子世界系统，依旧还未真正意义上的进入构建阶段。

该不会是... 我的理论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种恐慌感占据向太宗的意识。

理论错误的意义，对于向太宗而言，不只是作了近四百多年的白工而已。

这跟一位基督教徒发现上帝不存在、数学家发现零等于一是一样的。

认知的崩解、常识的溃散、信仰的毁灭。 心理素质较差的人，直接崩溃变成疯子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还好向太宗作为最强的人类，同时也拥有最强大的心性。 这个问题带给他的冲击非常大，但还不至于让他忘记自己该作什么。

他深呼吸了两口，平复了强烈的心跳，这才慢慢的走向计算机桌前面。

他又开始过着和最初时相同的生活，那些一般人会有的动作，再也未曾在他身上见过。

只不过和最初时相比，他的眼睛中多了一股色彩，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重复着一而在，在而三的单调生活，在某一天，他从黑色的屏幕上看见自己时，稍微停下了目光。

一根头发的根部，有着些许白色。

向太宗打开计算机屏幕，继续工作。

这天，当他输入程序的时候，却出现了一行乱码。 他皱了下眉头，看了眼自己的键盘，发现他的右手位置整个往上了一行。

他把右手放回正确的位置上，继续工作。

在不经意之间，他开始出现了些微小的错误，频率也开始在上升。

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的身体状态开始走下坡了。

但他依旧继续工作着。

这天，他检验完了他的所有的理论。

他的理论没有出现任何错误，只不过地球上确实不存在能够创造出子世界系统的条件。

这一次，向太宗体会到了什么是无力感。

他叹了一口气，按下了他进研究所之后，便没再按过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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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红衣的男子站在子世界系统研究所的门外，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默默的等待，等待他所期望的事情发生。

即便他事实上不带有任何希望。

他这么一站，五百年过去了，他未曾动过一分，研究所的门也依然紧闭着。 五百年对于他并不具意义，但对于研究所内的人而言，却是过了生命中近一半的岁月。

这天，门打开了。

向太宗走出门外，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忧伤，岁月的流逝让他明白了情绪为何物，也让他知道孤身一人背负人类使命的沉重。

作为最后的人类，他的孤独自然超越了常人，但承载巨大使命的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研究之路。

他的头发白了几根。

他这大半辈子的时间，都用在了子世界系统的理论构建上。 而也因为如此，他更能清楚了解到，用人类的语言描述世界就是在绕远路。

但没办法，谁叫自己是人类呢。

然而当他完善理论之后，准备着手建造子世界系统时，他又遇上了一大难关。

以现有的条件，他构建不出子世界系统存在的环境，现在能做的，只能在计算机中仿真一些参数运算，无法完整运行。

于是他决定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看看这半辈子的时间里，世界有什么变化。

然而当他走出门外时，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世界上的人类只剩下他一位，地球能有什么改变呢？ 不过就是毁坏的建筑物变得更加破败，地形变得恶劣了些，如此罢了。

毕竟没有其他人类了。

他看着天空，一段近乎是混乱、破碎的噪音传进了耳中。

向太宗皱了下眉头。

为何这听似毫无规则、毫无意义的一段音频，似乎在传达着某种讯息？

而且他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骰子落地了。 ”

而后，他的眼前出现了突兀的出现了模糊的红色，有点类似屏幕色差的感觉。 就一般情况，人类无法察觉这种细微的差异，但那作为一个最强大的人类，在视觉灵敏度上也不能用常人的观点去理解。

“这是什么？ ”

向太宗可不相信自己会出现幻觉。 事出有因，不是幻觉，那便是其他特殊的存在。

像是高等存在一类。

噪音再次于耳边吱吱作响，又是化作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语。

“终究还是避不开啊，骰子终究是骰子。 ”

面对比自己上位的存在，熟知科学理论的向太宗赶到了莫大压力。 他清楚知道，眼前的幻象源自于一个尺度比自己大许多的个体。 但感受到压力的同时，向太宗心里也有一丝兴奋。

而这个个体，竟然尝试着用人类的语言和自己沟通。

或许... 或许...

能从这个高等存在得到某些灵感，然后更进一步得知如何构建子世界系统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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