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路途中的小插曲

1.

我和黎影被学校的公车送到山脚，在不远处有一座公交站台。

没想到这辆车不是送我们直接到港口，而是将我们送下山，这就有些小气了。

“不是说组织的势力很强吗？为什么我们还要坐公交啊！”

“组织的成员行动必须低调。”

“可是这里的公交半小时才有一班，而且坐完两站后还要换班……”

“你要是想继续抱怨的话请随意。”

黎影说完后开始摸手机，而我就被晾在一边。

早知道就在吃午饭的时候跟她提起幽灵船的事了，现在强烈的饥饿感让我有些站不稳。

回想起来，三天内我几乎都没吃过什么东西。

胃里的胃酸翻滚着，我的胃正在向我抗议。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能吃的我都不会拒绝。

那颗草似乎能吃……

‘啪！’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刚才差点饥不择食，我的忍耐可能已经到达极限了。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非得陪黎影去调查幽灵船不可啊！

我捂着肚子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现在只能指望在换车的时候周围有卖食物的店。

“接着。”

突然坐在隔壁椅子上的黎影朝我扔过来某个东西。

当我接住时才发现，那是两块巧克力。

“如果饿了就拿它垫一下吧。”

说着她又开始低头摸手机。

我看着黎影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的观察力很强。

可能是在看到我捂着肚子才察觉到的吧。

这样看来她也是个很可靠的人，至少比某些人要强。

我心怀感激地将巧克力送入口中，浓浓的巧克力在口中扩散，饥饿感也得到缓解。

“呐，黎影。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执着？”

我没有拐弯抹角，因为黎影也不是那种喜欢绕圈子的人，直接问她会更好。

这就是我做出的判断。

在我抛出这个问题后黎影只是目视自己的正前方，随后缓缓开口。

“一切都是为了钱。”

当她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

黎影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食人间烟火，而且她的样子也不像会缺钱的那种人。

可就是这样的人，当她说出为了钱的时候，才让人不敢相信。

“能告诉我理由吗？”

“不能。”

“这还真是直接啊。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就算了。”

可能还是有隐情吧，既然她不愿意说，要是再问下去就有些不识像。

组织里有一项规定，凡是讨伐了某个未知生物，或作恶多端的能力者、魔法师都会得到赏金。

而赏金的金额是由讨伐对象的危险程度而定的。

也就是说危险程度越高，赏金也就越高。

只要是吸血种，无论有没有造成实际的损害，它的危险等级都是5级起步。

如果能将它讨伐，至少会获得500万的赏金。

人们总说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或是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但事实上这个社会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黎影这么迫切地需要赏金也有她的目的。

这么想着我发出感慨，“果然人生在世离不开钱啊！”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对这个现实的问题发出感慨而已。”

“如果拿到赏金后，你会做什么？”

“我？我还没想好，反正不能让我的父母知道，不然她们会追究我在做什么的。”

“父母吗？看得出你的家庭应该挺和谐的。”

从黎影的话语中我感受到了一丝落寞。

我现在只是看到了她的表面，她的过去，她究竟在想什么……这一切都不知道。

“难道……黎影你和你的家人，关系不好？”

“嗯。几乎是仇人的地步。”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无奈的笑。

啊！感觉话题一下子变得沉重了。

现在我正身处雷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能踩雷，必须想办法回避这个话题。

突然远处的拐角传来鸣笛声，那是我们一直在等的公交车。

“哦！公交车终于来了！”

我假装看到公交车非常兴奋，然后起身朝公交车挥手。

黎影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我能听到她轻轻的叹息声。

2.

由于学校属于偏远的郊区，这里的公交站台是离始发站最近的一个。

车上几乎没什么人。

我和黎影不约而同地朝最后的位置走去。

我的目的很简单，坐在最后倒数第二排靠窗户的位置，那个位置不仅能欣赏路途的风景，而且就算人多了也不涉及让座。

当我坐下的时候才注意到黎影正坐在与我相对的位置。

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对话，毕竟刚才涉及到那么沉重的话题，而我选择了逃避。

过了约一个小时，离预定的站台已经坐过了两站，可黎影迟迟没有动静。

她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正这么想着黎影换了拿手机的姿势，看得出她还很精神。

周围的道路变得宽敞起来，建筑也从一些工厂变为居民楼。

作为新崛起的大城市，这里并没有农村包围城市的感觉，即使是远离市中心的郊区看上去也很发达。

这个时间段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宽阔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冷清。

‘光明路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一站沃尔玛麦当劳，要下车的乘客请往后门靠拢……’

听到下个站台的名字后，我的肚子再次响了起来。

只是两颗巧克力只能暂时缓解饥饿，而我现在只想大吃一顿。

“正好，我们就在下一站换车吧。”，上车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黎影和我说道。

“哦！黎影你真是我的天使！”

我终于理解她坐过站的理由了，没想到她表面那么冷漠其实这么会照顾人……

“别误会，我们只是正好在那里换车。”

“是是是，我保证快去快回。”

“但愿如此。”

虽然她嘴上否定了……

这应该就是教科书式的傲娇了吧！

我一直盯着周围的建筑，只要那个标志性的m出现，我一定是第一个下车的。

‘沃尔玛麦……’

没等提示语音说完，我迅速起身走到后门的位置。

车门打开的同时我朝着麦当劳的门店飞奔而去，一路上人们朝我投来好奇的视线。

可我实在顾不上这些了，用我仅存的体力冲到店里……

排队……

看到排成长龙的队伍，我的双腿发软，饿只是一方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在吧台外头，而‘你’在吧台里头……

闻着不断飘出的香味，而我不得不忍住这种诱惑，这应该被列为一种酷刑吧！

等了约十分钟，终于轮到我点餐了。

“我要一份三人餐！另外再给我两杯奶茶。”

“先生您是一个人吗？”

“是啊。”

前台的服务员有些傻眼，毕竟一个人吃那么多也有些夸张。

“好的，请稍等……”

如果是平常的话我可能吃不下这么多，但现在我有这种自信。

当我端着满满一盘的汉堡、炸鸡和饮料转身寻找座位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黎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队伍旁边了。

“有什么问题吗？”

她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我只是点个餐而已，有这么慢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花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才点好餐。”

“难道我们错过了好几班车吗？”

“好几班倒不至于，我只是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那我们找个座位吧！”

很快我们在一楼的角落找到了一个空位，那里靠着窗户，窗外的景色也能看的清楚。

而我也终于能享受一顿大餐了。

我撕开汉堡的包装狠咬一口，还没嚼完嘴里的食物再灌上几口可乐，面前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一直忍耐的饥饿感也在此刻得到满足。

可能是我的吃相很难看，黎影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将视线移动到别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实在是太饿了，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在两个汉堡和一杯可乐下肚后，那种暴食的冲动终于得到缓解。

第一次感觉吃东西是一件幸福的事。

“你的饮食一点也不健康，试着稍微吃点素食怎么样？”

“没办法……特殊情况，只能选择快餐来填饱肚子。”

“看样子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但你现在吃的都是些高热量高油脂的东西，再加上暴饮暴食，普通人的话可能会消化不良甚至患上急性胰腺炎哦。”

“这还真是吓人……”说着我又吸了一口可乐。

我倒是不担心会有这种问题，反倒是黎影居然会关心我的饮食健康？

不对！

只是普通的对话就觉得对方关心自己……这一定是人生三大错觉。

“黎影你刚才说过，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被几个像是小混混一样的人搭讪了。”

黎影确实长得非常漂亮，如果不是对她的实力和气质心生敬畏，我也会想追求她吧。

“真有这种不怕死的吗？”

“你什么意思？”

黎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得出我刚才的话让她有些不悦。

“哈哈，开个玩笑。他们要是知道组织的事应该就不会找你搭讪了吧！”

“谁知道呢，安妮曾经说过，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这个地图炮的打击范围也太广了吧！”

或许这一直都是我想要的对话氛围，至少我能更好的了解黎影这个少女。

我将自己额外点的奶茶递给她，只是让她坐在对面看我吃东西，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三人餐额外赠送的可乐有三大杯，我一个人实在喝不下，那时候那股吞噬天地的气势此刻荡然无存。

“谢谢，我不喝这种东西。”

黎影非常礼貌地拒绝了我的好意。

话说现在的人为了追求健康，难道连奶茶都可以拒绝了吗？

“你看现在的天气这么冷，就算你不喝也可以用来暖手嘛。”

这次黎影没有拒绝，但她真的只是捧在手里当暖手宝。

我和黎影之间又没有了话题，强行聊天只会演变成尬聊或者踩雷，只能老老实实的吃东西然后继续工作。

突然从大门处有三个人径直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的名牌。

不知道是长相问题，还是服装的搭配问题，高档的衣服被他穿出非主流的感觉。

“这帮人又来了……”

他们应该就是黎影之前提过的小混混了，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不像善茬。

“哟，美女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人，假装偶遇也要先点餐啊，你直接走过来实在太做作了。

黎影并没有理他，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呵呵，你刚才说跟别人有约，难不成是这只肥猪吗？”

他的语气略带挑衅意味，看样子是跟黎影杠上了。

喂喂喂，你要搭讪为什么还要扯上我啊！而且刚才还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即使是肥猪也比你强。”

黎影女士，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啊！

“如果是钱的话我也有哦。”

看他一身名牌不像是说谎，但他给人的感觉不像富二代，倒有些像暴发户。

“我最讨厌的，就是没什么优点却像狗皮膏药一样粘过来的男人。”

这次黎影的语气发生了变化，一股凌厉的气势爆发出来。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小混混表情变得凝重。

他的身体在颤抖，呼吸变得急促，额头闪也冒出汗水。

即使是普通人也应该察觉到了。

这是黎影，展现出的【敌意】。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想动手吗？”

为首的男人攥紧了拳头，他说话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

人在面对比自己强的人时会产生恐惧，这是他为了掩饰自己害怕所做的伪装。

而这种恐惧如果达到极限的话，自身的反抗意识会将恐惧转化为愤怒。

现在才是最危险的状况，如果黎影的态度依然强势的话，这个人有可能会在这里动手。

周围嘈杂的声音变得安静起来，店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个角落。

虽然我有一拳放倒他的自信，但要是对方或是旁边的人报警，我可能会构成故意伤害罪，而我的档案里也会留下黑点。

现在只能等待对方先动手……

啊！我是白痴吗？和他对峙的可是黎影，估计不用我动手她也能搞定。

“喂！你们要是再这样我们可要报警了！”

突然店员的喊叫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切，下次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那个人似乎也借此机会找台阶下了，但他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

真是个让人恼火的家伙，至少他还算理智没有先动手。

“这就是没用的男人所露出的嘴脸吗？今天还真是见识到了。”

‘咚！’

像是某种硬物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那是黎影之前捧在手上的奶茶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仔细观察才发现，奶茶已经变成冰块了。

黎影的能力应该是冰或者控制温度一类的，没想到她能将滚烫的奶茶迅速冻结。

话说她该不会是想把这东西当武器吧！

在吃完最后一块炸鸡后，我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本来想挑战三人餐结果吃撑了，还有一杯可乐只能放弃了。

“吃……吃饱了！我们去港口吧！”

我假装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从黎影的表情上判断，她的心情应该不怎么样。

就和我猜的一样，黎影并没有说话，她只是起身朝门外走去。

看样子想再跟她说话更难了。

3.

一路上我和黎影都没有说话，就连到了终点站也没提醒我该下车了。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天翔市最东边，同时也是这座城市引以为豪的经济命脉，天翔港口。

虽然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但这里距离海边还有很远的距离。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2:45分。

光是坐公交就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要是徒步走到海边的话，估计天已经黑了。

“我们今天就要调查完那艘船吗？”

我试着和黎影说话，毕竟之后的事应该由她主导，如果她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没错。”

“很困难啊，我们连那艘船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而且我们还没有其他代步工具……”

“那种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唉？”

黎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大货车，那是港口工作人员才能开的车。

她是什么时候安排好这辆车的？难道连这种地方都有组织的影子吗？

从大货车上下来一位中年大叔，他的朝我们挥了挥手。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认识我们啊！”

“他也是匿迹者的一员，我在组织的网络里寻找引路人的时候，他主动联系我了。”

“既然是组织的一员，那他……”

“应该是能力者或是会使用魔法的人类。”

既然他有能力，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当卡车司机？

明明讨伐怪物的赏金高的吓人……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和黎影走到卡车旁边。

“哟，你们就是调查组的人吧！想不到你们还会关心幽灵船这种东西。”

大叔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这也让我感到欣慰，同时也放松了警惕。

“你好我是……”

“小伙子，你不需要自我介绍。虽然隶属同一个组织，但我只是协作者，我不会询问你们的姓名、工作内容以及能力。同样的，你们也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本来想自我介绍拉近关系，没想到一上来就被泼冷水。

这个大叔也太谨慎了。

虽然有能力，可他选择了归于普通，和我们打招呼也是点到为止。

这是一种很聪明的做法，知道的越少，被卷进事件的可能性就越低。

“那艘船现在在哪？”黎影单刀直入。

“在港口的西边，那里还没有完全开发，目前还是一片沙滩。上车吧，我带你们去。”

说着大叔就率先上了车，黎影和我分别坐在副驾驶和卧铺……

没办法总不能两个人坐在副驾驶，我只能坐在后面的卧铺了。

伴随着卡车开动，黎影拿出手机，坐在后面的我能看到，她似乎在手机的便签写了一些东西。

“有几件事想跟你确认。”

“是关于工作的事吗？”

“没错。”

“那你问吧。”

“第一，在幽灵船的具体时间。第二，有没有感知或察觉到异类生物的存在。第三，港口有没有人员死亡或失踪。”

“嗯，具体的时间大概是11月22号晚上，因为那里并没有照明，还是第二天的巡检人员发现的。至于异类生物……应该没有吧，我每天都在固定的运输线上工作，那边的事我也不清楚。你所说的失踪和死亡的事则完全没有。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整个港口的工作人员早就传开了……”

黎影听着对方的话若有所思。

其实我们也不确定卓博卡布拉是不是真的从幽灵船登陆，这只是一种猜想，如果不是的话就要重新整理思路了。

一路上黎影对幽灵船的事很积极，看样子她已经认定了就是这艘船。

而我只能抱着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的想法，在看到那艘船之前一切都未知。

很快我们就开到了那片区域。

在路的尽头是茂密的灌木，显然港口的开发也只是东部区域。

继续往西就是围绕在天翔市周围的山脉，如果那个怪物是从这里登陆的话，真的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在南边数百米远的地方就是海滩，在那里有一艘白色的渔船搁浅在沙滩上。

那就是传说中的幽灵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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