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与犯下的错一同沉沦

与成千上万的死星中才能找到一个地球一样，想要活着，食物、水分、氧气、适宜的温度……很多条件缺一不可。而想让生命终结，哪怕小小一片刀刃也足以做到。

所以在少女看来，对于渣滓，仅仅死亡是不够的。仅仅只是死亡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明白他们对他人付诸了怎样的可怕罪行，更别提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再次扫过“琳琅满目”的人体收藏品，站在莫西干男身后的少女越发沉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小刀。

手边遮挡阳光的窗帘拍打着空气，偶尔落过来的光线打在她被黑色中筒袜包裹的纤细脚踝上。

她可能低估了莫西干老大的卑劣。

“人偶……”

被自己哥哥压住的妹妹瞪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忘记了呼吸。

“人偶？”

带着困惑的漏风语中，门牙消失的莫西干不良的手停顿了一下，从女孩身上坐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他想要转过去的头却被一只手死死地按住。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祈月淡淡地回答。

“不用看了，是我。”

明明是非常幽清好听的声音，在莫西干不良耳边响起后，却如死神的丧钟。

“小、小林……！？”

那个魔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肌肉和肠胃上留存的记忆开始作祟，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中分泌。然而还不待他反应。

少女的另一只手已经甩了个刀花，然后一刀刺进了他的喉咙。顿时，温热的鲜血喷洒而出，淋在被莫西干压在身下的女孩的脸上，让后者忍不住收缩瞳孔。

祈月把莫西干老大从女孩身上踹开。

“只割了声带，你还不会死。”

她看了眼摔在地上惊恐地捂住脖子望向她的男人，平淡而清冷的声音将死表述得苍白而无力。

曾经被控制着身体戏虐生灵的她想做到割破声带又不致死，并不难。

莫西干男人打颤着牙发着细微“嗒嗒”声，捂着脖子拼命摇头，没有换来半分同情。

少女对他，就和他对那不敢反抗的妹妹一样，沉默而冷酷。

发不出声音的他总算意识到，他现在唯一还能做的就是将乞求藏着威胁的眼光望向饱受他虐待的妹妹。

救我！

可是这样被虐待的妹妹，凭什么会救他？

祈月对女孩摇摇头，示意后者不用理会。

一旁的妹妹总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犹犹豫豫地挪了好多步。

最后出乎少女意料地，张开双臂挡在了莫西干不良的身前。

“请……留他一条性命……”

女孩的声音踌躇不决，祈月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

少女无法理解，莫西干男人都那样对她了，为什么她还要帮他？

“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哥哥，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

女孩小声的话语逐渐坚定。

就如她一直以来任由自己被鬼畜哥哥欺负一样也没有抛弃他一样。

这是她仅存的亲情。

祈月摇了摇头。

“让开吧，他不是你哥哥。”

如今的莫西干男人明明就是披着人皮的渣渍。

妹妹有些害怕，却依旧坚定的挡在男人面前，寸步不让。

“让开。”

祈月撰紧了拳头，妹妹却越发挺直脊梁。

祈月的脸色有些阴沉。

“让开！”

此刻的情景，让她想起当初与加藤诚的第一次会面，那时的她因为诸多顾忌无法杀死加藤诚，最后害死了海砂。现在无所顾忌的她会放过这个类似的人渣？

她心中涌起了莫名地烦躁。

“不……我……”

看着走上前的祈月，女孩慌忙摇头，然而就在她冲过去要抱住祈月的腰的时候，祈月几步加速，横起手臂把她撞到老板椅上，然后一个手刀将其打晕。

少女深呼吸着收敛情感，然后如同人偶一般面无表情地朝无声却惊恐地后退着的莫西干男人走过去，她将再度摇头乞求的男人踩在地上，第二次碾压他的手指，不过不同于上一次只是骨折，这一次，她连着骨头也踩了个粉碎。

五根手指很快就在恐怖的“卡塔卡塔”声中化成了一滩肉泥。

痛呼会换来邻居的疑惑，但被割了声带的男人显然没有痛呼的资格。

所以她停下来，给莫西干男人留下了足够时间让他获取痛苦。

“我本来，想给你个痛快的。”

少女看着从抽搐中逐渐缓过来后怨恨而恐惧望着她的男人，声音很轻。

“但在这个房间里的见闻，让我想起了一个令人非常不快的人，一个我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人。”

扫了一眼卧室里大胆摆出的人体收藏品，墙边缩着的妹妹，少女最终再次看向瞳孔颤抖的男人。

她再次将皮鞋压在另一只手掌骨上，看着男人乞求与恐惧的眼睛。

她再次面无表情地一点点踩下。

……

之后，诡异的骨裂声响了很久。

魔女的报复最终还是没有进行完。面对被踩烂左腿后已然万念俱灰的男人，她失去了报复的乐趣。她用小刀提前结束了男人的生命。

他终究不是加藤诚，而她那时放下的错已经永远烙印在她的记忆中，不会有分毫改变。

天边的斜阳将灰色的窗帘照得泛起了暖意，屋内却越发昏暗。

少女静静立在尸体旁，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地板上。她看着尸体出神了许久。

最后，她收起小刀走到另一边的角落，蹲下身看着瞪大眼睛呆呆缩到墙角的男人的妹妹。

男人的妹妹早已经醒来。

她把女孩捂着嘴巴的手拿了下来，静静看着女孩脸上的泪痕，以及那双不知所措的眼睛。

“我……”

良久，少女缓缓开口。

“你……”

她冰冷的面庞背后，有些疲惫。

女孩看着眼前精致迷人的脸庞，无助地呢喃。

“为什么……要杀了哥哥……”

女孩的目光望向了远处的马赛克尸体，那是她的哥哥，她唯一的亲人。

“他……不配做你哥哥。”

看着女孩悲伤与无助的脸庞，她还是伸出手想为女孩理理絮乱的刘海，却被女孩一把打开。

女孩摇着头往后缩去，脊背撞在墙上。

“不，他明明说过会改回来的……”

只是，女孩的语气并不如她所说的那般坚定。因为她记得所有她哥哥在她身上施下的罪行。

“他明明……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她，害怕自己孤身一人地活在世上。

这种眼神让祈月的心被刺得疼痛。

她跪坐着靠上前，犹豫了几次的手臂最终环抱住女孩颤抖的身躯。

“虽然接下来会很孤单，但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过去，你会找到真正珍惜你的人。”

少女轻声说道。

女孩忍不住地哭了起来，这一次没有拒绝祈月的安慰。

祈月探到女孩后脑的手掌运用精神力默默地画着诡异的纹路。

哪怕身体不足以负担她运用太过复杂的术式，她也要抹去女孩最近几个小时的记忆。

她的哥哥会失踪，但对她来说或许仍活在世上，而她，也不用再担心来自混账哥哥的欺凌。

数分钟后，缓缓放下陷入熟睡的女孩，面露疲惫的祈月靠到墙边，望着对墙转动的时钟休息。

许久，她才在沉默中起身，小心翼翼地处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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