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故不是客

绯红色的浓雾充斥了房间，身体破碎的三人与倒塌的房屋在刹那间如倒带一般恢复如初，衣架上上好的西装被撕裂开来，整齐划一地组成一条长长的绷带，将一团浓雾包裹起来，形成人型。

人型的浓雾再抓起一套整理好的便服穿上，随后手指在林子禽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他瞬间睁开了双眸，在这微暗的雾中发着光。

“……我记得你。”子禽皱紧眉头，似乎极其痛苦一般握紧了双拳，挤压着自己的脑袋。

人型的浓雾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一个没有发出声音的响指，它侧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缓缓放下。

不过在它打响指时，雷雨停了，天空中的巨大眼睛也随之消失，似乎之前发生的都只是幻觉一般。

它牵起子禽的手，看着他手腕上的镀金表，身上的衣服与绷带像是变魔术似的钻进表带中，所有浓雾也随之进入手表。

金色的表盘因为绯红色的浓雾而变成了玫瑰金色，表带也似乎沉重了许多。

林子禽快步走到墙边抱起两个昏迷不醒的白毛，夹在臂间将其抱回床上，同时掏出一把白色粉末撒在空中。

这是防止包括但不限于占卜，推演及唤灵等预测方式的一种秘术——撒骨灰。

放心，只是吃的骨头磨成粉罢了。

走出店门，门口有着一滩血水，为尾随者所留。如果不是他在门口，我的店也不会塌。

林子禽如此想到，骤然倒下，匍匐着爬到了小巷子里，大吐了起来。

他的手紧攥着衣襟，慢慢弓起腰来不让呕吐物沾染衣服，神色痛苦异常，如溺水一般。

直到吐不出东西来，还干呕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两只手却控制不住地打颤，原本热乎乎的毛发下已如地面上的积水那样冰冷。

自己的小小抉择，差点害死了自己和明祺、雪歌三人，实在是……乏味…

吐完的林子禽蹲坐在身旁的台阶上，不由得一阵发昏，肚子也不好受，宛如被重锤击打了一番。

片刻后，轻轻叹出一句：“太恶心了。”

望向街道，为数不多的坍塌房屋，林子禽两只手捏在一起，开始了心中的盘算。

早晨消失的市民现在却出现了，我能闻出来，有人乘机在那时臆想，祈祷降神，瞬间突发异象，某个神秘组织还跟踪我想让我死在这场以外之中。我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我没有遭遇不测，也没有人跟踪我，哪怕火已经要烧到眉毛了，我知道半个月后的命数，因果不乱，我也不乱。

像是抓到了什么似的，林子禽把手指捏的嘎嘣作响，闭上眼睛，低语着：“去查查失踪人口复还的卷宗，魏都察。”

【你没事吧？】

“还活着，我隔壁的铺子又有人了。”

【帮我承担一点负担，谢谢。】

“…好。”

站起身，走到了五金店外，门是开的，但我肯定不可能走门，神经病才会走正门吧！

猛然一跃，林子禽从屋外半掩的窗蹦进了隔壁的五金店中，悄无声息的用手落地，后翻站好后，迅速排除了一楼有人的可能性。

他低下腰，作出潜行的姿势，飞快的窜上二楼，同时还摸了一把锋利的裁信刀，虽然穿着一双靴子，但没有弄出什么大动响，迅速排查了一番。

果不其然，二楼的卧室里有两人，一个是五金店店主的龙亚人，如今已断了气躺在床上，瞪大双眼。

另一个则是不认识的熊属亚人，在床头柜里翻找着什么，林子禽作出起跑姿势，如同弓箭飞射而出，可是熊属亚人反应过来，挪移了一下，没有刺中颈脖，而是刺中了肩胛骨。

他也没有看清林子禽的样貌，只知道是个狐属亚人，颇为惊讶地后退几步，而后按着肩膀，撞碎窗户落入小巷子里。

林子禽也纵身一跳，跃出窗户，刹那间，身上的大衣已变成一件皮夹克，那大大的尾巴也变细，立刻变了个样。

那正是白雪歌的样子。

熊属亚人倒是很会逃跑，不过自己更会追。林子禽落在了别人的房顶上，以直线的方式追向逃跑的熊属亚人。

以为我在你后面？太天真了，如同电影大片似的，那熊属亚人各种翻滚，匍匐前进，钻狗洞，还绕圈子，以为可以甩掉我。

又是一个翻滚，林子禽落下楼去，左手浮现一层晶莹剔透的露珠砸在了熊属亚人的头上，随后将他压倒。

那露珠便是林子禽用来做衣服的白色丝线，不过更富粘性，林子禽看了他一眼，从他腰间拔出一把手斧，还摸出五金十五铜的巨款。

随后转身离去，不知不觉整个巷子都弥漫着白色的烟，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不是烟，而是——

熊属亚人挣扎着，想把黏在头上的丝线扯下来，可是随着他挣扎地越激烈，自己一下就跌倒了，而后手被黏在头上，脚被绑在一起，白烟向着他涌去，渐渐的，如同被蜘蛛捉住的小虫子，越是挣扎，丝线越多，最后成了一个蛹，不得动弹。

这就是林子禽的非凡能力之一「织网」。

而他另外一个拿手好戏就是「变脸」，一阵抖动，林子禽从白雪歌变回自己，走出巷子，回到家中。

此时魏都察刚刚准备出门查资料，甚至是才起身舒缓深空异象带来的不适。

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发现街道又热闹起来了。商业街上塌了两栋房子，消失的人们又重新出现，现在在议论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出现异象了呢？

我还想问你们呢，魏都念叼着烟，在窗边看着他们，不禁思考起来，“失踪后而复还？还真有…呵呵…”

拿起门边的手杖，踱步而出，不过没有发现这条街上虽然没有人跟着他，但是却有一排人，均匀的站在不违和的地方互相打信号，并且盯着他看。

咚咚咚！

魏都念上来就是三脚，踹在了门上，可是依旧没有丝毫回应和声音。

他又退后几步，猛地撞上门，也撞进了屋里。

“是客？”

“是。”

“是故人？”

“无妨，相逢皆是喜。”

“请。”

那一排人，也悄悄**地跟着魏都念走到了这个屋子附近，但谁也没作声，也没有跟进去。

“几位不进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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