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虚伪与真实

“利用这个星球的意志造出的，超越人类的人类？”晓杉顿时愣住了，虽然他这个姿势并不怎么舒服：“开什么国际玩笑啊！你现在不还是人类吗！你凭什么就说自己超越人类了？”

“您比我想象中要愚昧很多啊，凌晓杉先生。”像是认定晓杉没法反抗一般，少女脚下的力道稍微松了一点，她淡淡的笑了笑，回答道：“新人类有着完全超越常人的精神感知能力，他们可以仅凭思想就跟同类进行交流，因此新人类跟新人类之间的羁绊比一般人更加牢固，而且新人类也很难欺骗其他新人类，这可比现在这个虚伪的世界要好多了，每个人都开诚布公的世界，那不是最美好的人类社会形态吗？”

“那种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吧！”少女的设想并不是没有人实践过，但是据晓杉所知，这些实践的结果都是很悲惨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存在啊！明明像现在这样的世界才是……”

“正常的，对吗？那是因为您还没有习惯那种世界。”少女温和的回答道，她似乎很喜欢这种讨论：“就跟语言一样，如果您的母语是日语的话，您肯定觉得英语很难学，但是如果您的母语是英语呢？”

“如果全世界都说日语的话，就凭你们这几个英国人也没法改变什么吧！”晓杉一针见血的指出重点：“这不就是现在世界的形态么，如果你们新人类的存在是正确的话，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呢？”

“为了新人类的存在，抽取世界的意识是很重要的。”少女回答道：“只有用世界的意识才能够制造出新人类，这也是我们种族延续的方法之一。新事物的产生必定伴随着旧事物的毁灭，这点您应该懂吧。”

“为了少数人的利益损害多数人的利益么，别开国际玩笑了！”这理论根本就是漏洞百出吧，晓杉一边叹气一边反驳道：“为了救一个人而杀一百个人，这根本不是变革，这是屠杀！”

“事实胜于雄辩，看在您是第一次跟我谈了这么久的对手的份上，我就让您体验几分钟吧。”少女突然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试管，微笑着回答道：“新人类的感觉，可是比吸毒还容易上瘾哦。”

少女手中的试管慢慢的倾斜，里面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液体也慢慢滴在了晓杉的头上，晓杉的思维也随着这滴液体的滴入而一下子混沌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变成了浩瀚宇宙中的一个闪着星光的小点，正跟着无数同样的小点在星空中不断的闪烁着，交相辉映，无比绚丽……

“怎么样，凌晓杉先生，这种感觉很舒服吧。”晓杉的心里突然响起少女的声音，并不是念话通信，而是灵魂上的接触，令双方灵魂都兴奋无比的接触：“不过放心吧，不会看到您的一些秘密的，您就好好体验吧。”

确实十分的舒服，从灵魂到肉体都完全的舒展开来的感觉，就好像漂浮在空中一样，身心都无比的舒畅。晓杉一边感受一边化身白色的星光在宇宙中遨游着，不光是他，还有无数的星光同样在浩瀚的宇宙间遨游着，晓杉试着碰了碰离他最近的一个金色光点，金色星光反馈回一阵温柔的波动，是史黛拉……啊？

“对，史黛拉小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新人类。”代表少女的绿色光点在晓杉身边晃过，详尽的为他解释着：“不过她似乎出了点问题，只愿意跟几个人进行心灵交流，您居然能够与她交流，真的很厉害呢。”

“你不能听她的啊！”一个小小的粉色光点突然高速撞上了晓杉的光点，那种感觉差点让晓杉飞到天上去：“虽然新人类是有很多好处啦，但是……总之不能听她的！一定，绝对不能听她的啊！”

“居然还有新人类？”少女的光点震动了一下，显然她很吃惊：“为什么要阻止他成为同类呢？”

“才不跟你是同类啊！”粉色的光点很生气的撞向少女，但是被她闪开了：“像你这样不完全的新人类，压根就没资格被称为新人类的说！只能被称为脑能力者而已，所以不要在骗人了啊！”

“你胡说！我明明就是新人类！”少女气的浑身颤抖，连周围的光都成了水波纹：“我能够跟同类进行心灵沟通，还能够预判敌人的攻击，这不就是新人类的表现吗！你说我不是新人类，你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么……”晓杉耳边突然响起蒂法气喘吁吁的声音，他连忙退出意识海，果然看见蒂法正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她的手上还拿着那把笨重的，据说叫独角兽的魔导步枪，蒂法喘着气把枪口对准少女，有些颤抖但又镇定无比的轻声说道：“就让我来证明……你压根不是新人类……只不过是可怜的强化人……而已！”

“哦？那个光点就是你么？”少女身边的十枚浮游炮顿时在她背后展开，她冷笑着盯着明显已经没什么力气的蒂法，淡淡的问道：“她应该是你的同伴吧，加入我们，我放他们走，如何？”

“我拒绝，虽然我知道你没问我。”晓杉刚打算开口蒂法就坚定的回答道：“现在掌握优势的人可是我，如果你觉得你那十个破烂就能对付我的话，还有，你的动作我很恼火，所以我不敢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少女用力打了个响指，早已准备好的数十道绿色光柱顿时贯穿了蒂法的身体！本该是这样，但是蒂法却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少女的眼睛立刻瞪圆了，而晓杉的表情也凝固了。并不是因为别的，多亏那滴奇特的液体，他看清了蒂法的动作，看清了蒂法站在原地以极自然的动作完全避开了所有光柱的动作……

“我说了，这些破烂对我没用。”把手中的独角兽步枪扔到一边，蒂法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平淡的，充满杀意的说道：“把你的脚从我男朋友的背上拿开，不然我会把你轰杀成渣哦。”

“刚才只是我大意了而已，所以你给我去死吧！”随着少女的大吼声，十枚浮游炮顿时化作十颗流星，从不同的角度向着蒂法发出了攻击！然而蒂法只是耸了耸肩，她的背后顿时冒出八道蓝光，将空中的八枚浮游炮尽数打穿，然后八枚蓝色的翅膀型物体便从蒂法的身后飞了出来，轻松贯穿了最后两枚浮游炮！

“我说过了，会把你轰杀成渣的。”八枚超级龙骑兵对准脸色苍白的少女，蒂法也学着少女的样子打了个响指，微笑着轻声说道：“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新人类呢，而且是，很讨厌冒牌货的那种哦。”

“麻烦你给她留口气好么，新人类蒂法同学。”看着蒂法用超级龙骑兵把少女从地上打到天上，而且还有进一步发展的迹象的晓杉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蒂法身边低声说道：“我们还有些事情没问清楚呢。”

“我会给她留下足够维持生命的残渣的。”蒂法轻声回答道：“既然是晓杉君你的要求的话。”

这不是我的要求的问题吧，晓杉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已经被N发龙骑兵的空中连击打成气绝加昏迷状态的少女面前，唤出魔力镣铐将她的双手铐了起来。然后就将视线转向了少女之前所在的平台上，那里插着一个似乎是水龙头的物体，类似龙头的位置正在缓慢的向下面的瓶子里滴下一滴银白色液体。

“那个银白色液体就是这个世界的意识，他们使用特殊的手段从世界的本源中抽取出这些意识。”缓步走到笼头跟前，蒂法拿起盛了不少液体的瓶子，一边把液体倒在地上一边对晓杉说：“如果这个世界的意识被抽取完毕，这个世界就会慢慢开始枯竭。最后消失在次元中。所以我们必须要阻止他们。”

“嗯，我知道。”晓杉也走到笼头边，试着拔了拔插在地上的笼头，但是毫无反应：“那么这个东西……”

“只有新人类才能够使用它，晓杉君你自然拔不起来了。”蒂法轻轻的笑了笑，把手放在笼头上，龙头慢慢的从地里喷出来，落在蒂法脚边：“好了，这次的事件应该就已经解决了，之后就拜托你了，晓杉君……”

“啊？”晓杉还没来得及发问蒂法就软软的倒了下去！他慌忙伸手抱住蒂法的身体，然后一个东西就贴着他的脸边飞了过去！晓杉连忙抬起头，他看到原本应该还在昏迷的少女居然已经站在了一扇窗户边缘，脚边还落着一个被蒂法打坏的浮游炮的残骸。她冲着晓杉冷冷的笑了笑，便一脚将那个残骸踢了过来！

“别开玩笑了啊！这可是九楼！”歪头闪开被少女踢过来的浮游炮残骸，晓杉急忙冲少女大声叫道：“而且底下全是魔兽啊，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放心吧，凌晓杉先生，我不会死的，因为我是新人类啊。”少女冷冷的笑了笑，用十分鄙夷的口气沉声说道：“不过这次的耻辱我记住了，蒂法·雅蒂尔，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的！”说完便纵身一跃……

“啊，你会有这个机会的，不过前提是你得能从管理局的监狱里面出来。”白色的魔力屏障把少女的身体弹了回去，琉璃耸着肩膀从楼底下走上来，一边抬手用魔力锁链困住还想反抗的少女一边笑着对晓杉说：“哟，伙伴，不好意思，我来的有点迟啊。虽然是接到协查通告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冲了过来了……”

“兄长大人的移动速度太慢了。”琉璃身后立刻传来莉莉毫不留情的打击声：“如果兄长大人能像去买MG的00r那时那样迅速的话，也就不会造成现在的状况了，回去之后得加强训练。”她望了望四周，突然有些疑惑的对晓杉说道：“露娜玛利亚霍克在楼下，史黛拉·露西耶跟蒂法·雅蒂尔在这里，日奈森亚梦呢？”

“亚梦啊，她在我这里。”长剑变回十字架挂回脖子上，援军既然已经到达了晓杉也就没必要再保持警惕了：“只不过她因为某些原因受了点伤，现在正在自我修复而已，所以……”

“她受伤了？怎么回事？”一阵劲风扫过，莉莉居然以最快的速度移动到了晓杉的面前，她盯着晓杉脖子上的十字架，焦急无比的问道：“是谁打伤她的？伤的严重吗？我认识一个医生，如果可以的话……”

“啊喂莉莉，医生治不了魔导器的损伤的。”连忙把激动不已的自家妹妹拉回身边，琉璃一边摸着她的脑袋安抚她一边轻声说：“而且一般情况下融合骑也不喜欢让别人修理，自我修复功能能够应付大多数伤害的。”

“亚梦只是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冲击，正在努力进行修复。”晓杉脖子上的Dawn Sword替晓杉回答道：“预计花费时间是13小时05分04秒，当然如果莉莉小姐想要见亚梦的话我也可以打断修复将她……”

“还是不必了，我可不想见那种家伙。”别扭的扭过头，莉莉傲娇似的嘟囔道：“反正见了面也只会跟我吵架而已，那种一天到晚只知道损人的家伙，我才没兴趣见呢，一点都不想见呢……”

在琉璃跟莉莉的帮助下，特别任务支援科的这个集体任务终于算是完成了。回到小楼之后四个人立刻接受了总部派来的医生的治疗，被他们抓住的少女以及那个水龙头也被立刻送往当地的地面本部进行看管跟审讯。看起来一切都应该结束了，不过刚包扎好伤口的晓杉却被尼奥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你知道该怎么做吗？”晓杉刚敬完礼尼奥就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还好尼奥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作了解释：“我指的是蒂法也是新人类这件事，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吧。”

“管理局难道一直在使用新人类作为战斗工具吗？”晓杉没有回答尼奥的问题，他大声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因为他们知道新人类有着足以变革整个次元的力量，所以采用各种手段将他们控制起来……”

“然后作为战斗的兵器在战场上使用。”尼奥淡淡的接上晓杉的话：“虽然我不太愿意说，但是这确实是管理局干出来的事情，而蒂法之前确实也是管理局的兵器，但是你别忘记你说过什么话。”

“对，我说过要在我在的这段时间内尽量让她作为一个女孩幸福的活着的。”晓杉点点头，他确实说过这些话，这段时间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管理局这样做就不怕引起其他新人类的不满吗？”

“何止新人类，现在对管理局的做法不满的至少有数十个世界。”尼奥回答道：“而且今天你们抓住的那个女孩子也是一个反抗组织的成员，她们专门挑管理局控制的世界下手，不过还好到现在还没有世界被毁灭。”

“也就是说我们从某种程度上是在助纣为虐了……”晓杉轻轻的叹了口气，虽然他在加入管理局的同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个事实，但是现在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果然这才是真正的世界吗……”

“看来你也已经尝试过那种吸毒的感觉了啊。”尼奥突然淡淡的笑了起来，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朝晓杉伸出手，友好的说：“你居然能够抵抗住那种诱惑，我必须恭喜你，因为我有不少朋友都在尝试之后沦陷了……”

“因为我可以判断的出哪里是真实，哪里是虚伪。”晓杉随口答道，他总不能把被粉色小点爽爽的撞了一下这种理由说出口吧：“虽然那里确实很舒服，但是并不是真实的世界，我们不能总是生活在虚伪中。”

“嗯，这句话说得很对，我们不能总是生活在虚伪的世界里。”尼奥倒没发现晓杉的心不在焉，他拍着手赞赏的说道：“纵然那种灵魂交融的感觉十分舒爽，但是那毕竟只是幻觉而已，就正如他们，那些所谓的新人类说的一样，这是一种吸毒，一旦上瘾就无法自拔了。他们不是什么新人类，只不过是一群瘾君子罢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新人类吗？”晓杉吃惊的问道，他之前明明听到蒂法也自称为新人类，如果真按照尼奥的说法的话，那么蒂法她难道：“难道蒂法她也只是一个瘾君子吗？”

“不，蒂法她是货真价实的新人类。”尼奥淡淡的回答道：“她跟那些瘾君子不一样，她是最完美的新人类，无论是状态还是强度，蒂法都比那些瘾君子强大太多了，她才是真正的，超越人类的存在。”

晓杉轻轻松了口气，他不管蒂法是不是新人类，他只担心蒂法是不是像那些瘾君子一样过分看重自己的能力，听到尼奥这么说之后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只要蒂法没事就好。

“所以你必须变强。”尼奥突然扶住晓杉的肩膀，低声对他说：“为了保护蒂法，你必须变强，只有变强才能够保护你心爱的人。从今天开始你不止要执行任务，还要接受我的训练，直到你有能力保护蒂法为止。如果你真的喜欢蒂法的话，怎么样，你能够接受这个喜欢蒂法的附加条件吗？”

“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我就不会加入管理局了。”晓杉坚定的回答道：“拜托了，让我变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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