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三•豺狼之影 2

逃离了讨论考试与互相对答案的人群，我优哉游哉的走向京都的繁华地区，我与她相约的地方，就在那繁华市井中的一家咖啡厅中。

距离约定的时间尚早，所以我才能这样慢悠悠的步行过去。

比起乘车，我更喜欢这种城市漫步中去期待一些意外事件。

走得太快了反而收获更少，眼中只剩下目的时反倒会在达成目的后无所适从。

简而言之就是做人不要太一根筋。

单从这点上来说，速水英二这个人算是相当懂得享受生活的，嗯，撇去在情感关系上频繁作死这件事不论。

就在我这样默默的在心里自夸的时候，24小时便利店门口聚集着的一小群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在我看来，情况大致是这样的：

三个男高中生站在便利店门口吸烟，其中一人随手乱丢烟头，正好丢在了从便利店里走出来的一名女中学生身上，女中学生本是不想扩大事端赶紧走人，但跟她一行的另一名女中学生立刻就把那烟头捡起甩到那男生脸上，并勒令他道歉。男生被惹恼了，非但没有认错的意思，还连同另外两名男生一起把女生们围了起来。店员隔着玻璃看着却不敢出来劝阻，站在店内的座机边上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虽然用了一长串的话进行描述，不过情况并不复杂，对我来说，更是一句话就可以概括：老套的英雄救美的状况。

通常情况下，我都是会出手的，一方面，英雄救美是所有青（发）春（情）期男生的梦想，另一方面，这种事件虽然老套，但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旦遇上了，就要毫不犹豫的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攻略妹子们的芳心呢？

只不过，今天这并非是“通常情况”。

那个不依不饶的女生我认识，名叫白绪雨，这意味着那三个普通男高中生如果身上不带个匕首电击棒什么的暗器，三个一起上都不够白绪雨打。

或许会有人认为女性天生在体格上比男性弱，再加上现在还是一个刚开始发育的女中学生对三个接近发育成熟的男高中生，怎么说都不可能打得过。

女性天生在体格上比男性弱这点我是认同的，但且不论武术，一个懂得如何打架的人与一个不会打架的人之间的差距，就如同一个持枪的人与一个手无寸铁的人那般巨大。

另外，刚开始发育的女生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平胸的优势。

还有什么能比胸前挂着两团球状脂肪更妨碍人的运动能力？

嘛，尽管严格来说，白绪雨的胸部已经不能归类于平胸了。

于是乎，就在我想着这些无营养废话的期间，白绪雨已经将三个男生放倒，并将他们叠在一起，自己则站在他们的身体上，叉着腰，愉悦的哈哈大笑着。

现实生活中，这么能打的女生，除了彼岸雨以及冉静语外，我还是第一次见。

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就当作没看到这些纯属路过吧。

我认为，现在还是不要与白绪雨有太多的接触为好。

她的姓氏，让我不安。

平安无事的又走了一段路后，我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

又走了一段路后，我确认了尾行者的身份。

稍加考虑过后，我认为让她继续跟踪我也无妨。

生活中，作为一个男性，如果被人跟踪了，那么无非三种情况，或者是为财而来的流氓，或者是为色而来的基佬，再者就是劫财劫色的流氓基佬。

所以才有人说不怕流氓耍流氓，就怕流氓是基佬。

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我有好几种解决的办法，但眼下的情况比较特殊。

跟踪我的人是上杉唯，从相处的短暂时间中我已经知道她在怀疑我，所以她现在来跟踪我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我想要说的是被漂亮的女中学生尾行这种事跟宅在家多年老爹突然给带回一个美女未婚妻一样不可能发生。

就连我都不得不承认这是小说主人公才会有的待遇。

所以，就让她这样尾行下去也无妨，我也不是要去做什么坏事。

不过，也不要误会喔，我可不是在享受被女生尾行的**哟。

于是，就在这奇（快）妙（乐）的被尾行期间，我不知不觉来到了目的地，此时天色已晚，再加上是车水马龙的闹市区，我有意无意、尽可能自然的放慢了速度免得上杉唯把我跟丢了。

约定的咖啡厅已经在眼前，我假意在店门口看了一会儿手机以让上杉唯跟上我的动向，然后，我走了进去。

相对约定的时间，我早到了半小时，这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提前量，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我可以喝喝水，偷偷瞄一瞄尾随我进来正坐在不远处的上杉唯，以及窗外来来往往的年轻女子们。

二十分钟后，万澜山苍莲的贴身侍从，梵，比约定的时间提早十分钟到达了。

梵一如既往的穿着她的工作制服，一席纯黑色的女式西装，头发也端正的扎好别在脑后，表情冰冷，仿若世间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

我朝她挥手示意，她点点头，快步走了过来，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下。

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还有另外一名客人在我附近的桌子落座，虽然她戴着棒球帽，扎着马尾辫，戴着平光的黑框眼镜，但我仍一眼看出她是万澜山苍莲乔装的。

在这生意距离热闹还差那么一点点的咖啡厅里，我处在奇妙的四角关系之中。

上杉唯跟踪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连忙碌的万澜山苍莲大小姐都特意抽空过来？我是不觉得她会不相信梵的，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她不相信我。

大庭广众之下的，难道还怕我对梵作出什么犯罪行为么……或许，她只是想换个角度观察我。尽管我们之间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称作朋友，但这“朋友”的关系薄如纸，任何时刻破裂都不足为奇。

想来万澜山苍莲也是在无奈之下才把白亚心的事拜托给我吧。

一旦我背叛她，她就全盘皆输，再无翻身之日。

话说回来，梵知道万澜山苍莲跟着她一起来了吗？

“抱歉，让你费神跑一趟，没有给万澜山苍莲添什么麻烦吧？”

省去那些“你等了很久吗？”“不我只是刚来”这些对我们无用的、情侣间专用的开场白，我试探性的向梵提问，希望得到一些对我猜测有用的线索。

“确实是添麻烦了，下不为例，有什么事都请用电话联系我。”

梵几乎没有思考就这么回答了，板着一张扑克脸，眼神也相当淡定的与我对视着，没有一丝破绽。

“哦，那就好，不知道万澜山苍莲今晚忙什么呢？”

“这些与您无关，时间宝贵，请进入正题。”

又一轮交战后，我依然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梵就像是一堵不透风的高墙，一点一点的磨灭我的希望。

那么就假设梵与万澜山苍莲其实是串通好的，毕竟这种可能性最大，哪怕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但在身份上，作为侍从的梵外出，不可能不向身为主人的万澜山苍莲报告。

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坏处，回去晚了不好向上杉阿姨交代，速战速决吧。

“是这样的，关于你们，哦不，是万澜山苍莲拜托我调查的事，我希望你们能给我提供点帮助。”

“请说，我们会在可能的范围内提供帮助。”

梵端正笔直的坐着，那紧绷的脊梁给予人无形的压力，反之，我自己这边则坐得相当随意，我可不喜欢那上礼仪课一样的姿态。

“我在这里没有可靠的情报源，亲自调查的话，因为我身份的问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给我提供情报。”

“这是当然，我们会尽己所能来协助您，毕竟是我们的委托。”

我假意为了安全而看了四周一圈，实际上则是为了确认万澜山苍莲与上杉唯的动向，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梵说到：“我想要一份白亚心的资料，越详细越好，从他出生到现在的一切，多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无所谓。”

梵一边听我说，一边从皮包中拿出笔纸将我所言记录下来。

“明白了，查完之后直接发到您的邮箱可以吗？另外在时间上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对于这种无法定量考虑的事，我也只能说，尽快给我就好。”

“明白了，那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唔……没有了。”

“好的，那么再见。”

梵“啪”的一声将记事本合起来收入包中，利落的站了起来，微微朝我一鞠躬，转身走了。

说起来，她还什么都没点呢，明明是在咖啡厅中，最后却变成在职场办公室一般不带感情的谈话。

如果说片雾麻衣的性格是冰冷毒舌，梵的表现就完全是个机器人了。

无情到我无法分辨她是因为处于工作中才这样，还是说已经彻彻底底被万澜山家训练成了一个机器人。

我将注意力移回到桌上，好让万澜山苍莲有机会离开，而当我望向她背影的时候，她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在我目送梵以及乔装打扮的万澜山苍莲离开后，一直跟踪着我的上杉唯选择了现身。

一战才刚刚结束，二战又要开始啦，我人生的历史就是战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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