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一壶清酒，与君共醉天明

依旧是那盘棋，依旧是那棵树，只是青年的身旁多了一个女孩子，而天气也从秋天，变为了冬末。

漫天飞舞的雪花给这片古老的山林换了一种颜色，只是过于单调，但并不单调的让人厌烦。

“老头儿，上次你说新星会，能不能具体讲讲？”

青年下了一棋，这一棋并不是带有进攻性的，而是不攻不守，却又深谋远虑。

老人看着青年的这一棋，轻挑了一下眉，风来，吹的雪花乱飞。

那老人似乎是有些高兴的盯着棋盘，忽而一愣，抬头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没听见再说一遍。”

青年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又猛吸一口气，

“我说！！！那新星会！！！！你知道什么？？？？”

喊出来的。

惊的那寻觅暖和之处藏身的鸟儿飞起，那村中干活的人停下手中的事务，抬头望向这边。

老人沉默了一会，似是无可奈何一般，随后也猛吸了一口气，

“小兔崽子！！！！！你嚷嚷什么？？？？？吓到你师父我了！！！！！！！”

一样，喊出来的。

村里的其他人看着这两个似爷孙二人一般拌嘴的一老一少，笑了笑离去了。

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旁边的艾笙盯着那二人，

“爷爷你好可爱啊！还有哥哥，你们两个真的好可爱啊！”

艾笙轻轻的笑了一下，风还在吹，只是柔了许多，吹的艾笙发梢微动，稍稍遮挡住了那似水面容。

她抬手慢慢的将头发捋到了耳后，这动作与她那倾国面容轻柔的笑让这山林似乎都现了生机。

叶遥看呆了，直到老人摆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然后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嘿，别看了，相面呢？”

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熟悉声音打断了某人美好的幻想，后者回敬了那熟悉声音的主人一个鬼脸，

“你干嘛啊死老头儿？”

“我看你都把人看的脸红了，让你回回神。”

“……咳咳”

叶遥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

“说正经的，新星会，你到底都知道啥？”

老人稍作思索，

“我也不知道太多，呃…好像是在武当，而且许多大门派的新人都会参与…”

叶遥挥了挥手，

“这些我都知道，还有没别的了？”

“你着什么急？？据说今年青衣派有个新秀，好像是叫什么…慕容什么的吧？”

说到这，老人嘿嘿一笑，一脸痴汉大叔的样子说道：

“我还听说她好像还被一个大家族的看上了，但她说她有心上人，死活不答应，似乎惹恼了那大家族，现在有些麻烦啊，光靠她一个人如何应付的来那家族，听说那姑娘还挺好看，不如你去试试？”

叶遥一惊，忽然想起先前问林语时，他说过青衣派有个新秀被一个大家子弟看上了，怕不是真的是她……

“我试你大爷！！老头儿，我明天就和艾笙去武当！”

“哈？你别是真去找媳妇儿去了吧？”

老人皱了皱眉，一脸诧异。

叶遥选择性无视了这句话，眼神向斜上方瞥了瞥，一脸天真，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嗷，你什么都没听到嗷！”

老人一脸黑线，

“臭小子，你怎么回事？你是要开后宫啊？有一个不够？”

说着，老人向艾笙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即脸红了起来，

“什……什么啊……才不是呢…咕嘿嘿嘿嘿……”

叶遥嘴角疯狂抽搐看着艾笙戳着手指痴汉笑，

“艾…艾笙？”

“哥哥！我在！”

“你…还好吧？”

“对的！还好！”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啊…不管了不管了，反正我明天要去武当！”

老人皱了皱眉，随后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小子，过来，我临走之前送你点礼物罢。”

“不是钱我不要啊。”

虽然这么说，叶遥还是走了过去，

老人闭上眼睛，过了一两秒后睁开，在他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弹指授功，老人这一下，修为不知跌了多少。

叶遥只觉得忽的一下，老人将这多年的见识与自己的武功尽数传授给了他。

信息量太大，叶遥好半天才回过神，

“老头儿，你到底什么来头儿？”

老人笑而不语，笑眯了眼，鬓角皱纹堆起，

“这你别管了，以前你不是说我叫你徒弟没传授给你东西么？这下好了吧？”

叶遥心里五味杂陈，刚想说什么，老人挥了挥手，随后起身回到自己的屋子翻了翻，找出了一对周身青玉色的拐，那拐看着平凡，但叶遥能从中隐隐感受到一股气息，似乎那拐是活物一般。

老人拿着那对拐向他走来，叶遥似乎感到那拐在呼唤他一般，老人看了看手中的拐，微微一笑，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以浮萍拐为武器么？”

叶遥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对拐，

“不错，就是想有朝一日我把这对拐给你，这也是陪了我很久的老伙计了，看上去它对你有些好感，我现在也用不上了，给你便是。”

“老头儿，你到底什么来头？”

叶遥并没有立即接拐，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老人将拐塞给了叶遥，

“小子，还不叫师父？”

“不叫。”

老人有些尴尬，摇了摇头，

“此去再何时回来？”

老人问道。

“不清楚，我想游历山水之间，或一两年吧，老头儿你可别撑不住。”

“啧，放心，我能把你送走你信不信？”

叶遥撇了撇嘴，

“扯呢吧，谁信呢。”

老人一挥手，一壶酒和两个碗便分别送到了老人手中，

“来一壶？”

“一壶不够，喝至天明可好？”

“好小子，喝至天明！！”

一壶清酒，与君共醉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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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笙，我们该走了哦。”

“好的哥哥，我准备好了！”

叶遥掸了掸身上的土，推开门走了出去，而老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又送我？别送了，天冷。”

“我徒弟走了，我这个当师父的怎能不送送？”

叶遥有些无话可说，也有些高兴，

“得了，那我走了啊，师父。”

最后那两字叫的尤为轻。

“小子，刚才叫我什么？”

还是被听见了。

“没什么啊，老头儿听错了吧，艾笙，走了！”

叶遥随便说了句话敷衍过去，随后便与艾笙离去了，

“这小子，还是没变啊。”

老人笑了笑，转身却泪湿眼底。

“想当年，这样的孩子，我见过啊…”

“最后呢？不也是孤身于深山中老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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