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你们不是一样没有马吗?居然说谭棋不会骑马。”
刚想办法出了全县的把守关卡进入倚河水路,原兮就在后面边摇着扇子边说,很是悠哉地在船上四处溜达着。
其实也没什么好转的,也就这么大点地方,而且那些船板看上去还像是一踩就会烂掉。
“不然呢?我们哪里有空……有钱养马。我说的骑马是回来的时候,你总不能在别人急行军的时候不借马反而在后边慢慢晃悠吧?”
伯仁走出有些阴湿的船舱,扶起草棚边倒垂的草向周围张望,回答原兮的话时还特意将时间改成了“钱”。
……这就是从小穷到大的结果。
不得不说,师父在这样的年代里把我们五个拉扯大是真的不容易,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自学成才的。
……最重点的地方在于师父带我们五个再外加一个不在余州的似台,情况都没这么糟糕。还有一个问题,那时候的局势可比现在糟多了。
……至于父亲教过师父怎么赚钱这一点,打死我我都不信。
“你们真的相信那个祁——余州牧会出兵?”
出于尊重(或许是),原兮还是用余州牧这个称呼问出问题的。
我往两边看着,这一带不像江东,至少还没有完全进入江东,江东的风景似乎比这更显秀丽。余州西部和楚州东部这一带,全然是一副广阔风貌,两边尤为开阔,而单凭水力就可以让船行得飞快,丝毫不需划桨了(……好像有时候也要用桨,毕竟急流处有翻船的危险)。
今天天气不错。
倒是没有正午那样明朗的,不过也算晴空万里。
“这一点,就真的是要看‘余州胆’了。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做决策,她不会想到很多的,所以可能会犹豫一会,然后决定出兵,不过,既然是不确定,加上有些……优柔寡断,只会派很少人。主要担心的还是她那里现在手下有些什么人。”
“她自己决定反而会出兵?”
我还是站在外面靠近船头的船左侧,原兮则一面质疑着,一面随意地晃着手中有些破的扇子,站在船前方正中央的位置,微微仰着头看着前方的景物,神情中的“嫌什么都麻烦”的意思总算褪去一些。
“辨析这些东西,说白了就是看人心。”
伯仁踱着步子,慢慢移到原兮左后方来,恰好站在我右前方。
“她的胆子是不大,也没有什么突出才能,但是面对某些事情,她作为世代受齐朝之禄的祁氏后人,仍然有一腔热血,也有报恩之心,这也是她的责任所在。更何况,比起林道那样虽然正直但更现实冷血和理性的人,还有鲁州牧那样纯粹的统治者,她是好州牧,也更接近于仁人义士那样的形象。”
“这样说来,那为什么觉得林道会出兵?”
“其一,林道有责任靖难。其二,林道有利可取。”
这样的一番问答结束后,原兮反而焦灼不安起来了,皱着眉更快地扇着扇子。
“我知道,你担心林道的人品问题。林道人品当然过关,善用人,不随意猜忌下属,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体恤百姓,不随意为一己私利行事,但是她这个人……很现实。就是这样,到时候如果你见到她,你就知道为什么说她很现实了。面对事情,她是很冷静的,而且极为理智。”
“……好吧。那文先生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看之前那些年那两个人的行动就知道了。”
“是嘛……之前那几年我还是不要想了。”
原兮的眉头舒展开,但眼睛却闭了起来,像是在感受倚河上渐凉且不小的秋风,两鬓的发辫也有些颤动,发丝则是不少飘扬起来。
是因为待在益州山口,后来又没经历什么事情所以不知道吗?
……话说……那两个人的行动啊……
……不知为何我对林道最深刻的印象便是那个亲自去刺杀前楚州牧的事。
(原兮视角)
……前些年的事啊……
不知为何感觉过了许多年呢。
明明还没有多久不是吗。
文先生这样提起,我反倒有些又重回那个飞瀑溅浪的地方了,在悬崖之下,绝壁之间的那些建筑。
虽然那里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不好。
一个自己在那里害死了一帮害民的亲戚,却为自己所解放的人骂,又能是个什么有好印象的地方。
这里的风确实很舒服啊。
很舒服啊。
吹到让人几乎要忘却过去,却也将过去记得更深,看得更淡了。
眼前的山河,似乎比我印象中的余州,广阔大气多了。
我绝对不相信的正版楚朝开国史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