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生命有永存的意义吗?
有,没有,我知道没人想从我嘴里得到答案,更没有人会从我的答案里感悟出什么。
要说这个问题唯一有趣的地方,就是看一个两千岁的老不死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而已,所以我说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
扯了那么多,你们应该满意了吧,如果非气得跳脚要我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那也不是不行。
不过事先声明,我这个答案肯定不会有多妙,更算不上拍案叫绝。
生命存在本身有意义,不论是化身非人苟延残喘,还是群星接力传承千年,人活着就是有意义的。
不过,非人也有尽头,群星终会黯淡,这一次,我接受了名为死亡的虚无。
————
结婚当天发现神父不明身亡,小镇的这场婚礼被迫延期,具体日期不明,反正始作俑者查尔斯立刻带着一行人搭乘火车回伦敦了。
“不是有好多小说都这样写吗?最后幸存的一行人坐着载具驶向远方,然后由里面最聪明的人讲解故事中尚未解开的伏笔和一些细节。”查尔斯啃着餐车送来的三明治,口齿不清的说道。
四人是坐上了火车,不过和来时有着微妙的区别,妮娅珂没有坐在李时身旁,而是被李时紧紧的搂在怀里,是李时主动这么做的,虽然妮娅珂感到有些疑惑,但心中欢喜更多。
不仅如此,李时还时不时用下巴亲昵的摩擦着妮娅珂的脸庞和额头,这小丫头则会更热烈的回应着他。
“你已经连装都不装一下了?”一旁的“简诺”冷冰冰的说道。
没错,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觉醒来后简诺又“反转”了。
李时不仅没有收敛,还低下头重重吻了一下妮娅珂的粉脸,后者乐得直晃荡座椅下的小脚丫。
一旁的查尔斯终于忍不住了,他提高音量说道:“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难道你们对这个故事里的悬念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哦对了,我早上醒来在衣服口袋了发现这个东西,按理说这东西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李时将一颗黑曜石拿出来放在面前的桌板上,这颗东西是他一时兴起在梦里捡起来的,现在居然出现在现实里。
查尔斯突然压低嗓音,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你现在仍在梦中,这是你的图腾。”
“……”
“怎么样,是不是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耳边甚至响起盗梦空间的那首《Mind Heist》”说完他还捂着嘴秀了一段B-BOX。
“别闹,认真点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这你就要问她了。”查尔斯伸手指向妮娅珂。
“我?”她立刻满脸不安。
“我不记得妮娅珂有给过我这颗黑曜石啊。”
“你当然不记得,就连妮娅珂她自己也不会记得,还记得你昨天在教堂的演奏吗?”
查尔斯这一连串谜语说下来,李时都快不认识记得这个词了。
“那场演奏怎么了?”
“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个人将这颗黑曜石交到了妮娅珂手里,再略施小计下了个暗示,然后在教堂长椅前借着和你聊天的机会启动这个暗示,最后让妮娅珂把这颗黑曜石放进你的口袋里。”
“那人那么早就下好套了?”
“关于这一点有点复杂,我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你还是问下一个问题吧。”他撇了撇嘴,脸色有些古怪。
“那这个东西是干嘛用的?”李时举起黑曜石。
“显而易见,作用是“标记”,能无视诸多限制直接传承到你身上。”
李时摸了摸下巴,有些含糊的说道:“我总感觉他还是成功了,你看我们折腾了半天,结果我的脑海里还是有这两千年间所有的记忆。”
“至少你现在没有变成一个性格阴郁的老不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和少女。”
“总感觉你是在嘲讽什么东西,而且我不认为往一个人脑子里塞入别人的记忆,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靠自己走过的路来决定。”
李时没注意到的是,他这一番话说完后,怀里的妮娅珂原本纠结苦闷的表情突然放松下来,她最后似乎被拯救一般露出释然的表情安静的依偎在李时怀里。
“哦,我突然想到,你居然能在梦里随意删除一个人的记忆,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删除那个窃命者的记忆,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你当我是什么?噩梦之主?我只能删除梦中发生的记忆,换句话说我无法改变入梦者现实中原本存在的记忆。”
查尔斯又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想出这么棒的点子用了多久,本来一个模拟战局的梦境沙盘被我用的这么巧妙,我自己都快崇拜死我自己了,以后你们可以叫我盗梦者查尔斯。”
没有理会这货的臭美,李时捋了捋妮娅珂的金发说道:“我还是感觉你的这个梦境太BUG了,随心所欲不说,还能无视现实时间的流逝,最最关键的是你好像一点代价都没付出。”
“你居然能想到这一点,小看你了。”查尔斯平时玩世不恭的脸上突然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接着说道:“本来这事我是打算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的,看见今天就是坦白的时候了。”
“李时,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体质有多逆天。”
“逆天?我怎么感觉这个词那么土。”
无视李时的吐槽,他接着道:“你就像一桶永远打不完也永远不会脏的水,也就是说不论给你附加了什么或是从你这夺走了什么,你本人都不会受到一点影响。”
“最可怕的是……”查尔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李时一根头发,他捏着那根头发举到李时面前,说道:“从你身上夺走的东西并不会消失。”
“你是说,你的那个梦境所需要的所有代价都已经由我支付了?”
“不仅如此,世界上任何以人命为代价的术式、仪式都能由你来支付,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现在就是人形的无限能源?”
“而且最让我难受的就是你这家伙的存在就像……”查尔斯往后一靠,死鱼眼里死气沉沉,“就像我人生履历中的一颗污点,时时刻刻在提醒我自己所谓的等价交换是个笑话。”
“我和你的人生履历有个屁关系。”
“说起来这东西是挺棘手的,梦境中我有好几次都栽在它上面了。”查尔斯拿起桌板上的黑曜石说道。
“现在是不是没用了。”
“回去我给它消消磁,勉强能当个饰品带着。”
火车到站,伦敦。
四人打了辆出租车,到了事务所后查尔斯一拉车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事务所,只留下车内愣住的三人。
“他是……不想付车费?”李时硬是被这货整蒙了。
“应该是。”简诺已经拿出钱包开始找钱了。
“那个……能不能借我一点,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卡里也没有,甚至都没有卡。
“我付就行。”反转后的简诺说话很简练。
下了车,简诺便独自朝着自己住的旅店走去。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李时叫住了简诺。
他的背影顿了两秒钟,转过头张张嘴又闭上,最后他整个人转过身,平静的说道:“简言。”
说完便走了。
李时挠挠头,准备回酒店,刚走两步突然想起那颗黑曜石似乎还在查尔斯那,于是又领着妮娅珂折返回事务所。
上了楼敲门,里面传来查尔斯的声音:“车费付了没。”
“简言付了。”李时服了。
“那进来吧。”
推门进去,事务所还是和平时一样乱糟糟的。
“就没见过你那么抠的。”
“你懂个屁,外国出租车费贵得吓死人,怎么能向万恶的资本主义低头。”
“那你也不能让别人帮你低头啊,哎,我好像不经意间说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李时臭美以后又说道:“这颗黑曜石要消磁多久?”
“今晚就行了,顺便还有点事要和你们说,到时候别忘了带上简言,酒馆汇合。”
“我怎么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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