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雪国

“Nameless…Nameless…Nameless！”

嘴中一刻不停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纵使雨点如何冲刷着自己的面庞，也只是头也不回的前进着。

北边…翻过三座高山…

只是个暧昧的方向，莲却用尽浑身的力气全力向那里赶去…

一座…两座…

天气渐渐变得寒冷，而少女内心却充满着阳光…

雨点不知何时变成了雪花，与那纯白的衣裙融为一体。

第三座高山…已经进入了视野。

少女的脸上也渐渐布满了笑容。

穿过了最后一座高山，被纯白覆盖的国度出现在了眼前。

雪花时不时的飘落着，少女随着雪花轻轻的落在了地面。

“这里是？！”

少女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国度的记忆…

这是何时建立的，存在了多久…少女一无所知。

在被雪覆盖了的街道上漫步着，柔软的雪道要比任何道路都舒适些许。

人们在城中忙碌着…直到少女察觉到路边不知是何人的尸体…

没有伤痕，没有血渍，只是一个女孩安静的躺在那里…

明明是如此寒冷，声音却只有一件薄衣…

女孩的身上有着一个又一个的印记，大概是被转手了太多次，而被抛弃了吧…

莲把视线挪开了，不想再对这种只会自相残杀的生物给予半点怜悯。

并没有人注意到莲的身影，可能是她与大雪染成的背景融合在一起了的缘故吧…

在小巷中走了一小段路…却除了那具尸体一无所有。

刚想踏出小巷，却被不知道什么人拉进了房门。

刚想夺取对方的性命，却发现对方是那个自称神明的人。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你就不怕引起骚动嘛？”

Sola一脸无奈，紧紧拽着莲的手以防对方瞬间暴露身份。

“又何妨，反正都要毁灭的。”

莲的语气很冷漠，也并不像是在撒谎。她感到了Nameless的气息，那么除此以外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Sola愈发无奈，他知道强硬的手段只会让莲对自己那一丢丢的信任瞬间毁于一旦。但是如果这个状态的莲撞见了哈格，两个人绝对会拼的你死我活。

战斗力方面，这个世界除了Nameless绝不可能有人能打败莲，但是哈格的战力是绝对能跟莲一战的。

不能让两个人的斗争这么快开始，不…应该说哈格绝对不是死在莲的手上，不管如何都要让莲冷静下来。

“呐，莲。你应该能感觉的到Nameless，那就证明我没有在说谎。事实上，相比你的感应，我却知道Nameless确切所在，甚至知道他在做什么，所以既然找都不用找你能不能稍微安静下来听我说几句话？”

莲能明白眼前的人没有敌意，但是她的脑中拒绝思考多余的东西，不过既然对方有确实情报，还是有一听的价值的。

想到这，莲放松了下来，Sola也就松开了紧抓着的手，回身坐到了椅子上。

“Nameless事实上离这里还是稍微有一点距离的，但是，他现在应该被叫做艾琳娅斯比较确切对吧？所以我需要问你个问题，莲，你想见的是一次又一次抛弃你的Nameless，还是死死粘着你的艾琳娅斯？”

突然的提问把莲问懵了，Sola的提问未免把概念偷换的太过于狡猾。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哎…终究跟那个出了车祸的笨蛋一样总是不多想点…莲，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现在Nameless过的还算安逸，但是你的出现不管如何一定会让他陷入灾厄，这也是我不一开始就告诉你他确切所在的原因。”

Sola站起了身，手一挥，眼前的景象便发生了转变。

那是艾琳一个人在雪国的遭遇…

欺辱，践踏…与绝望…

“这就是艾琳在这里遭受的一切，只是个一无所知纯真女孩遭遇的一切。但是她一直等着你的到来，直到等到放弃。我无法定义谁能拯救Nameless，但是拯救了这种遭遇的艾琳的不是你而是玛尔朵，或者说是哈格。”

莲惊讶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莲当然明白艾琳的遭遇，自己出生时也不过是别人家的奴隶罢了…

整日活在恐惧中，被剥削着，被压榨着…一直…等待着…

相比之下…或者莲反而来的好点吧…

异样的外貌让莲出生时的主人认为可能有什么疾病，只是作为劳动力使唤着莲…

但是艾琳…

失去了所有能失去的…

“你应该明白吧？当自己放弃一切后拯救了自己的人是多么重要？但是你现在冲过去把哈格杀死对艾琳来说意味着什么？何况，哈格确实就是Nameless的母亲。”

“母亲？她？”

“嗯，Nameless本就是哈格曾经创造的最终兵器，真正意义上Nameless的母亲。不管如何，我可以保证现在的哈格绝对会保护着艾琳，虽然可能到溺爱的程度，不过我觉得你也是会一样。”

Sola再一次挥了挥手，景象散去了，留下了跪坐在地上发呆的莲。

“你的出现不会让Nameless的记忆回来，在那里的不是Nameless而是艾琳娅斯。你想要见的究竟是谁呢？如果你去杀了哈格，我无法保证艾琳不会憎恨你，你拥有那么实力，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Sola走向窗户，推开了一条小缝。

“不管如何，已经发生了的一切是不会改变的，更何况让艾琳一个人来到这里的也是你本人的选择，至少一半是。艾琳的遭遇本就有你的责任，那么罪魁祸首出现在她面前你觉得事实上只有几岁孩子智商的她会思考什么？”

莲的浑身颤抖着，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艾琳可能对自己做出的憎恶的表情…

内心的动摇折磨着莲…身体上渐渐犯起了异样的条纹…

“嗯，确实是你的选择，只是你没想到艾琳会来到这里罢了。艾琳就在这个国家，但是Nameless不在…不管如何，现在的你，不能去见艾琳。”

内心彻底动摇了，莲的双手开始颤抖，眼前仿佛浮现出了艾琳对自己憎恶的幻境。

莲微微的摇着头，嘴中不停的重复着“不要”，理性崩溃着…仿佛快要掉进深渊一般完全无法思考。

“很痛苦对吧…但是这是现实…莲。你的一厢情愿或许会导致绝不能发生的事态。也许屠杀了无数人的性命对于Nameless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对艾琳来说不是什么能说出口的事情。”

“那我到底要怎么办！不管做什么那个人都从来没看我一眼！不管怎么做他依旧会从我身边离去！为什么！好人也好坏人也好，从来我就没有在他眼里过啊！我只是……想呆在他身边而已啊…”

“嗯…只是想待在他身边，并不是强迫他待着自己身边不是嘛…你说Nameless眼里从来没你过？那绝对只是你一厢情愿的以为是这样而已。为何要把一个随处可见的奴隶女孩从小养到大，如果不重视你他可能会这样嘛？他自己就是一个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的人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只是因为长的像吧？跟那个人？”

莲抬起了泪流满面的脸颊，朝着Sola诉控着…

“只是因为跟几千年前那个人长的像而已吧？就连名字也是那个人的。我只不过是那个恋的替代品罢了…”

“哎…关于你跟恋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但是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替代品也好，赝作者也罢，至少我不会觉得他会愿意死在别人的刀下。为什么‘彼岸花’会在你手里，为什么明明这个世界上已经无敌了的他会被你一个汤勺吓怕你这点自觉也没有嘛？Nameless确实不是人类出生，但是他的思想依旧是人类教导的，我不觉得他会愿意死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手里。”

莲再次低下了头，脑海中反反复复的都是曾经与那个人一起无聊的日常…

跟他出去散步从来都会迷路…每次吃完饭就伸个懒腰然后开溜不把自己餐具丢水池里…衣服每次都一身的灰…每次…都要好好说教一番…

嗯…

无聊的日常…

“很悲伤对吧？如果没有纷争的话可能你现在只是在思考晚饭该买什么以及回到家怎么收拾他对吧…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不讲理。冷静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吧，Nameless不在的现在你该做的不是四处找他把自己累死累活的，而是好好休息用微笑等待着他回家不是嘛…相信我…他迟早会回到你身边的…”

“相信…我该拿什么相信…他早就离开了一次又一次…”

“嗯，就这么等下去当然不会有结果。但是现在…去把脸洗洗然后回木屋睡一觉。这个世间早就混乱了，而你也注定会陷入混乱之中。迟早有一天你等待的人会踏上反抗自己命运的修罗道，而你或许是唯一能够站在他身边的人。所以…现在…好好休息吧…”

“我有一个请求…”

“请求？说吧…”

“你是神对吧？Sola？”

“嗯，是神哦？姑且…”

“姑且……真是不靠谱…呐……怎样都好…至少能让我看一眼现在的Nameless嘛…或者说…是艾琳…”

Sola的表情略微吃惊，但是立刻稳定了下来。

“嗯…如果你已经理解自己该做什么的话…”

莲忍住了泪水，勉强笑了笑…Sola扶起了跪坐了许久的莲，消失在了空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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