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往事浮沉

“白色的头发…”

莲看着山林间欢快玩耍着的女孩，说道。

女孩长的十分灵巧，只是手臂上的印记与白色的长发与普通人格格不入。

“她是谁？”

莲询问着芬尼斯，但是芬尼斯没有回答。只是叙述着这段被埋藏的往事。

“有一天…一个魔法使带领着团队进入了已经无人靠近的这片区域。尽管过去了好多年…但是不祥依旧笼罩着。魔法使看到了裂缝，并成功用惨重的代价取得了裂缝中的液体。”

哈格…创造了Nameless的人…也是赐予他最初一切的人。

“魔法使利用自己超越的技术成功创造了一个最强的兵器…不老不死…也拥有超越一切的成长空间与成长速度。很快…人造兵器就变成了少年的样子，眨眼间变成了杀戮机器。”

莲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Nameless…他最初的样子…跟自己遇见他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有一天，只会杀戮的怪物跟林中的少女相遇了。怪物询问着，为何少女孤身一人。少女道出了缘由，怪物离开了。”

两人最初的相遇，或许是偶然，或许…是必然。

相遇之时，两人已经是帅气的少年与美丽的少女，只是两人…从不曾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相貌！”

莲惊呆了，幻像中的少女除了瞳孔跟现在的Nameless完全一致。不仅如此，自己感到了异样的感情。

“少女说，自己叫做恋·莉蒂亚，而少年说自己叫做Nameless，意为：无名。”

“莲·莉蒂亚？”

芬尼斯微笑着，摇了摇头。

“是恋，恋·莉蒂亚。”

为何名字跟Nameless赐予自己的如此相似？而且为何？这个名字…让自己感到了很伤心。

“因为与少女的邂逅，少年开始萌生出自己的感情。渐渐的…他叛逆了…明白自己的母亲是如此罪恶，少年亲手断送了母亲的生命。”

这段记忆，让Nameless始终苦恼着…从没想着要违抗哈格的自己，如今杀害了作为自己母亲与主人的人。

“之后，少年与少女还有一个被救下的女孩一同在那个被诅咒的山脉生活着。”

莲看见Nameless跟恋搭建的木屋，彻底沉默了…

眼前的木屋，跟莫奇亚山脉中的那个…一模一样…甚至除了木屋前的小溪干涸了以外，没有任何差别。

莲开始回忆最初简单那个木屋时的场景…门口不知道是谁的碗筷…以及那桌子脚下…被水滴滴出了一个深槽的岩石。

“向往着普通人生活的三人…离开了那里…开始了流浪。来到了山脚下的小镇…起初…还算愉快的生活着，但是跟人们有着巨大差别的她们，失败了。”

因为暴露了自己的不同而黑化了的恋…双眼也变得血红…

莲再次看了看身边疑惑的艾琳…似乎明白了些许。白发…竖瞳…

“少年少女带着女孩以及幸免于难的另一个少女，离开了被自己到来而摧毁的小镇…继续流浪着。”

最初的队伍…最开始的旅行…莲只是默默看着，不知道该做什么。但是仿佛知道了结局，心…很痛。

“四人流浪着，流浪着…企图重来…失败…再次尝试着…又一次失败着…”

“终于…他们改变了想法…听从另一个少女的建议，少年成为了一国的国王。”

“屹立与人们顶端后，开始的生活还是那么美好…但是另一个少女却被欲望吞噬了。”

“少年太过强大，无人能敌。因为有少年在，另一个少女作为皇后起初派兵扩张着自己的领土，享受着世间一切荣华富贵。”

“直到有一天…彻底堕落了…因为恐惧，从未有人说出少女做的错事…因为恐惧，那个少女往无尽的深渊中走去。”

“直到有一天…少年又一次亲手了结了她…因为人们说这样说对的…因为人们觉得他应该这么做。”

“又一次失去重要之人的少年少女，又一次带着女孩踏上了无尽的旅途。”

“看着纷争的世界，少年少女们决定去平息人们的怒火…少年由于其压倒性的实力…被当作神…被人们信仰着…”

莲闭上了眼睛，那一切仿佛自己见证过…是什么时候？啊…是自己在彻底拔出“彼岸花”的时候…Nameless的记忆曾经流入自己的内心。

“少年成功了，因为他的努力，没有一个国家敢与之抗衡…他…被叫做战神，内穆卡斯。”

“短暂而又虚伪的和平终究还是要迎来终结…一位国王假装邀请少年与少女…然后在宴会上…杀害了少女…”

看着身体被刺穿倒在血泊之中的恋，莲不知为何，感受到了对方的疼痛…仿佛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伤口的每个角落都在隐隐作痛。

“少年杀出重围时…少女已经离他而去了…被自己一直都在守护的人类背叛了…明明为了他们而缔造了和平…他们却夺走了赐予少年感情，最重要的人…”

“然后…少年痛苦着…崩溃了…响彻天地的哀嚎唤醒了沉睡的裂缝…真正的怪物从那里苏醒，开始为了少年复仇。”

“降临之日…人们如此称呼着这天。当少年醒来之后…发现世间早已被自己弄的千穿百孔。”

“少年回到了女孩身边，这是他最后可以守护的人…”

“少年就那样…带着女孩在怪物的世间中徘徊着…一年…又一年…”

“终于有一天…女孩也病逝了…身边所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都离去了…少年跪倒在地上…迷茫着…甚至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落泪…”

“思考着…少年跳下了山崖，摔了粉碎。然而他却从死亡中醒来了…不论多少次…从来无法了结自己…明明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少年思考着…该如何了结自己…思考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答案…”

“少年又一次开始了杀戮，用人们的临死前的求生欲打铸成刀刃…已了结自己。”

莲召唤出了“彼岸花”，那把银白色的…用来终结Nameless的武器…

“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使用这刀刃…明明能拔出，却根本无法使用出这把刀的力量…”

“又一次…少年迷茫了…来到了少女的木屋中…哭泣着。”

“过了多久呢？少年早就忘怀了…只是记得少女曾经吩咐自己一定要好好打扫这间屋子…只是记得少女曾经叮嘱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少年犹豫着…自己究竟该做什么…于是他只是在怪物跟幸存的人们之间，来回漫步着…”

“直到有一天…在流浪中…少年遇见了一个十分年幼的女孩…”

那是莲自己…自己第一次与Nameless的相遇…

“一个浑身是伤痕，奄奄一息的女孩…少年不知为何…救下了她…或许是因为长的与自己最珍视的人有些许相像…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莲低头…沉默着…

“但是女孩即将死去…在少年面前…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从没有办法使用治愈的少年感到了无助，他哀求着至少不要让这个女孩也在自己面前死去…错的是自己…不该出现的是自己…不要让这些无辜的孩子受罪…”

“然而女孩依旧离去了…冰冷的身体躺在少年的怀中…”

莲惊讶着…那个女孩就是自己…但是自己？死了？那现在活着的是谁？

“少年痛苦着…哀求着上天拯救这个弱小的生命…但是他失败了…神明…不会聆听一个怪物的请愿。”

“少年并没有放弃…既然自己是不老不死，那个或许可以利用自己来挽留这个孩子吧…”

“少年隔开了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鲜血浸泡着女孩…一天…一天…又一天…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死去了几次…但是每次复活一定会立刻赶回来…不断的尝试着…”

莲明白…虽然Nameless是不灭的…但是他依旧拥有常人的痛觉…死后的他也不知道会从哪里复活…但是明明没有任何人说这样可以拯救自己…Nameless只是重复着…

“少年本以为只是异想天开的举动…成功了…第一次…用罪孽的双手拯救了这个孩子…拥抱着这唯一自己拯救下的生命…少年欢呼着，痛哭着…他做到了…这双手终于拯救下了一个生命…”

“然而不管少年如何尝试…也没有第二个生命因此得救…女孩的头发也因他的血液变得雪白…瞳孔也不知何时变得赤红…这让少年想起了过去…”

“少年赐予了这个女孩名字…莲·莉蒂亚…或许是对过去恋恋不舍…但是…少年至少又有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少年静静的守护着…女孩渐渐长大了…跟在少年的身后，茁壮的成长着…”

莲落泪了…看着过去跟Nameless点点滴滴…她从不知道Nameless度过了多少孤单的过去…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然而少年依旧迷茫着…他确实拯救了这个女孩…但是世间正因为他的罪恶在毁灭的边缘…”

“看着身后把自己当作存在理由的女孩，少年又一次犹豫了…”

“如果女孩知道是自己的错曾杀死她…她会怎样？如果人们知道少年就是罪魁祸首，他身后的女孩会被怎样？再一次让一个孩子体验被所有人孤立，被所有人敌视？少年做不到…”

“渐渐的，少年下定了决心…一直…一直培养着女孩…直到她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直到…她拥有杀害自己的能力…”

“终于，女孩彻底成长了…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让人心醉。”

“时机成熟了…该结束了…于是…少年选择离开了女孩…作为毁灭世界的魔王…等待着审判的来临。”

“然而女孩在失去了少年后…迷茫了…甚至变成了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少年心痛了…但是深知没有资格站在女孩身边的他又一次迷茫了…为了女孩…少年借用了另一个女孩的身体…赶去女孩的身边…静静的守护着…”

看着画面中用伊芙的身体保护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Nameless…她痛哭了…

一直以为那段时间离开了的他…一只从未舍得离开…

哪怕无法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却依旧默默守护着…为了女孩被伤害而愤怒…为了女孩伤心而心碎…那个人的温柔…从未离开…

“终于…时机到了…该到诀别的时候了…少年一手培养的战士们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向自己发动了挑战。”

“看着不再需要自己的女孩，少年欣慰着…在最后一战时…默默闭上了双眼…”

“少年笑了，女孩长大了…自己也终于…能够与少女在另一个世界相见了吧？”

“然而这一次…少年在虚空中沉睡了许久…再一次醒来了…”

“少年醒来之后便前往了最初遇见女孩的地方…才想起女孩早就已经长大了…又一次失去了存在意义的少年…迷茫了…”

“起码…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我再被毁灭了吧…少年心想着…”

“少年又一次流浪着，救下了因为战争而无家可归的孩子…送到了一间教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小小的收容所。”

“少年满意的看着孩子们的微笑，拯救他人带来的美好…让他感到充实…”

“途中拯救下了两个少女…跟少年一起…照顾着孩子们。”

“然而有一天…梦再一次碎了…教堂被人袭击…只剩下几个人还活着…然而自己无法使用治愈…少年唯一能够哀求的…就只剩下了那个女孩…”

“等到女孩到来时…因为禁书的暴走…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人还活着了…”

“少年又一次…杀害了自己救下的人…因为自己救错了人…才害得大家都死了…少年心想着…”

“绝望了的少年被自己唯一救下的女孩拯救了…再次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芬尼斯又打了个响指，画面消失了，又一次回到了芬尼斯的办公室…

莲哭着…哭的…很深…

艾琳沉默着，她明明不懂刚才的故事是什么…也不应该懂什么感情…但是心里…好痛…

艾琳把手放在了跪在地上痛苦的莲的头上…轻轻的说道：“不要哭…莲…不要紧的…”

一次…又一次…重复着…

“不要紧的…”

“所以明明不记得就把这句话忘记啊！！”

莲用尽力气吼了出来…每次当自己痛苦时，Nameless总会摸着自己的头说着不要紧…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连她是谁都忘却了…为什么还要记得来安慰自己…

艾琳并没有说话，只是把莲抱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的重复着…“不要紧的…所以…不要哭了…”

芬尼斯笑了笑…或许这是少年跟少女之间非同与常人的感情才促成的吧…

等到莲感情平复，已经不知道多久，第三天的比赛因为莲的缺席导致芬尼斯的学院自动弃权而败北了…

芬尼斯又一次独坐在办公室，翻阅着手头的资料…

“莲(恋)·莉蒂亚，本已不存在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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