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

“唉，小星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就这么拒绝了。”杨阳长叹一口气。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答应她？”我瞥了他一眼。“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把苏晴儿当成妹妹来看，那也不意味着我就要和周羽珊在一起啊？”

“唉…”杨阳又叹了一口气，他这个星期以来叹的气比以往叹气的次数还要多。

“人家可是和我说担心你找不到女朋友呢？”我笑笑，“亏你还担心她找不到男朋友，你们真是心有灵犀呢。求求你们两个快点在一起…不对…赶紧结婚吧。”

他摇了摇头，“她不会和我在一起的…”

“哦？愿听其详？”

“说来话长…”

“没关系，我不怕话长。”我指了指手表——现在是晚上十点多——然后给他满上一杯啤酒。

“其实真的没什么，就是一个渣男伤害了他的青梅竹马。”他风轻云淡地说，仿佛说的人不是他。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神深处的那一抹悲伤。

“你没有补救你们之间的关系吗？”我问。

“你有没有看过《飘》这本书？”

“没有。”

“《飘》的结尾白瑞德有一段很著名的话：思嘉，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不能耐心地拾起一片碎片，把它们凑合在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补好了的东西跟新的完全一样。一样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而不想把它修补好，然后终生看着那些碎了的地方。”

我沉默了很久。回想起那个烟火绽放的晚上。

“师兄，我喜欢你。”那个三无少女鼓足勇气向我说出了平时绝对说不出来的话。

“……对不起，我不能回应你的期待。”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说出了这句残忍的话。

烟花很明亮，但是少女的眼神却逐渐黯淡。“…是因为苏晴儿师姐吗？”

“…算是吧。”

“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她用着颤抖的声音问我。

我没有回应，或者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所以我保持了沉默。

我的沉默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断绝了三无少女最后的希望。她低下头，慢慢转过身去，轻声啜泣起来。

我伸出手想安慰她，但是又停在半空中，作为造成她伤心难过的人没有资格安慰她吧。

我一直站在她旁边，陪着她，直到她哭完为止，接着带着她坐上了送她回家的出租车，然后又独自一人搭车回去。

“正是因为如此，你才应该做她身边的那个听众啊，而且又是青梅竹马。”说完这句话以后，我看着杨阳的神情。

他苦笑一声，“这个听众确实应该我来当。”

“只是听众？”

“嗯。”

“来来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我们两个像是玩木头人一样看着对方，目不转睛。过了几秒钟他先憋不住了，先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还是喜欢她。即便我曾经伤害过她，但是我也想能做她身边最亲密的那个人。”

“这不就对了嘛。”我大力地拍打着杨阳的肩膀。“所以你就加油努力吧，我会一定程度上帮你，就算让我做坏人也不是不可以。”

杨阳笑了一声，“谢了。”

我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好了，我得回去了。”

“嗯。”他还坐在凳子上，看起来还想再呆一会。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迎接我的是——黑化的苏晴儿。

漆黑的眼瞳病态地看着我，“呐，今天又去哪里了？又这么晚回来，又没留字条也不接我电话。”

我连忙拿出手机看，已经快十二点了，再看看未接来电，几十条苏晴儿打过来的电话。

我弱弱地说：“和杨阳一起去喝东西去了…没接电话是因为我调了静音…”

“这样啊，不接我电话的亲爱的可是要被惩罚的。”苏晴儿慢慢地走过来。

“别！不要！啊！”我发出了惨叫声。

今天又是核平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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