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千载大梦·一

宅邸？院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建筑。

坐落在山间，中心是一座高大的楼式建筑，道路与花池呈辐射状向四周蜿蜒，配合其他几处的楼与房，有如世外仙境一般。

在被花池围绕的一座小楼内，一位身着装饰华贵袍服，有着金色双瞳的黑发男人，和一位眨着绯红色双眼的灰发女孩，一起守着那个躺在床上还昏迷着的女孩，她身体小小的，年纪似乎不大，长长的黑发披落到地上。

“爸爸，这个人，会好起来？”

“我该做的都做了。”

“软乎乎……”

女孩注视着她的脸，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大概是看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女孩“变本加厉”地玩弄起她稚气的脸。

“琴心，别闹。”

男人将琴心恶作剧的手拉了回来，同时，女孩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点点细微的呻吟声。

“咳咳……”

略微皱了皱眉之后，女孩缓缓睁开了金色的眼睛。男人立刻将他扶了起来，琴心则看上去很高兴地笑着，女孩则带着刚清醒的迷茫看着床边的两人。

“你感觉好点了吗？”

男人出声问道，女孩的眼睛才散去迷雾——立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中。

“……舌头？”

“不过是一个器官而已，和你身上那些恐怖的伤一起，都让天竹帮你治好了，另外给你转移了语言能力。”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根本没可能的事，女孩也点头道谢。

“要谢……就谢琴心吧，是这个孩子把你捡回来的。另外，我的名字是祝後乾。你要是清醒了，就请回答我几个问……”

“姐、姐姐！姐姐她……”

女孩四下望去，除了祝後乾和琴心之外，周围并没有第三个人的身影。

“是那时候，和你一起被发现的女孩子吗？”

“是！是的！姐姐她怎么样了？”

“……节哀衰变。”

见到女孩露出疑惑的表情，祝後乾便长叹一口气，解释道。

“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我说得明白一点——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的姐姐就已经死了，所以我们救不回来，抱歉。”

显然受到了打击，那人情绪变得十分低落，琴心则握住那人的手。

“不哭，不难过。”

“好好活下去吧，这样才对得起你姐姐——那么，接下来我就要提问了。首先，你的名字是？”

“姐姐她……叫我‘琳’。”

“有姓氏吗？”

“我……我不知道……”

“好的，琳，第二个问题。”

祝後乾的目光不再透露出对病患的关心，而是冰冷的寒意。

“你是如何打破‘屏障’进到这里来的？”

琳再度露出疑惑的神情。

“什么……‘屏障’？”

祝後乾见状，便没有追究，提出第三个问题。

“你还记得来到这里之前发生的事吗？”

话毕，琳的情绪便立刻开始恐慌，有琴心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她才吞吞吐吐地回答。

“他们……杀了姐姐……我就……杀了他们……逃到这里……”

祝後乾沉思了一会，直到琴心开始摇晃他的手，他才轻叹了一口气。

“总之，你既然能到这里来，说明你有‘灵’天赋吧？曾经有见过灵魂什么的吗？”

“只……见过地狱……罢了……”

看来是对常识一类没什么概念，琳只是表现着残害自己和姐姐的人们的怨恨。

“琳，不生气，不难过。”

琴心再度跑到玉的身旁安慰琳，而祝後乾也只是再度哀叹了一声。

“总之，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重要。你来了，我们就不能轻易放你走。可是你又不懂‘灵’的话……”

祝後乾又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指着琴心说道。

“你就负责照顾琴心吧，愿意吗？”

听到这句话，琴心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凑近琳的脸。

“琳，一起玩！”

面对琴心的热情，琳有些不适应地稍微退缩了一点。

“呃……这也算是您能做出的很大限度的让步了吧？毕竟我来路不明，将这孩子托付给我照顾……”

“年纪挺小，思维倒是敏锐。”

祝後乾轻轻一笑，回答道。

“我愿意邀请你来照顾琴心，自然有防范你对琴心不利的方法。”

“那我，估计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琳身体孩有些虚弱，勉强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对琴心回复。

“看来以后，可以一起玩了。”

“好哎！爸爸，玉，一起玩！”

“她的全名是祝後琴心，我的女儿之一。”

祝後乾见琳对于琴心对祝後乾的称呼有些疑惑的反应，便解释道。

“另外，这里都是祝後氏的人，我是这里的家主。”

“啊……我对家主大人多有失礼，请您原谅。”

“无妨，你今后只需要照顾好琴心就可以了。”

琳再度看向祝後琴心，而祝後琴心也回以她一个天真的笑容。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许你祝後氏。如果觉得这样背叛了姐姐的话，就算了。”

琳基本没有多想，便立刻回答道。

“我愿意。”

“……是吗？”

“因为我也……不想要这个名字了……会被那种回忆折磨的。”

祝後乾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你想连名字也改？”

“是，望家主大人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也罢……琴心，毕竟这位是你今后的近侍，你来想想如何？”

祝後乾看向祝後琴心，而祝後琴心也手中搭在胸前做出思考的样子。

“佩玉！”

“琳呢？觉得如何？”

“……可以，就叫佩玉吧，谢过琴心大人。”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祝後佩玉，琴心的近侍。”

祝後乾站起身，将身上的袍服一抖，祝後琴心也伸手想要把她扶起来。

“站得起来吗？我带你去你姐姐的坟墓那里，烧根香拜一拜吧。”

“佩玉，一起，祭奠。”

“……好。”

祝後佩玉握住了祝後琴心伸过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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