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雨中撤退

如同转瞬即逝的烟花一般，波卡城的上空绽开了一朵朵以金属与血肉凝结而成的花，随着花瓣逐渐凋零，本就不利的局势对于第二共和国来说更是雪上加霜。而亚共的方面，似乎沉浸在胜利的气氛当中，第二共和国临时拼凑的飞行编队并没有给亚共的舰队造成多大的损失，只是击落了十几架截击机而已，而这些单发座截击机，对比第二共和国人形飞行编队的损失几乎不值一提。而此时的伊势谷洋子 似乎也为自己在外交与军事上取得的胜利而洋洋自喜，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的位置的已经十分稳固，也因此大胆的下达了登陆的指令，不过，也真是这大胆的指令，让亚共遭受了本该不应该存在的损失。

而正处在战场边缘的叶卡捷琳娜，通过计算得出了如果继续这样作战下去第二共和国的航空编队即将全灭的结论，于是，虽然十分无奈，叶卡捷琳娜依旧联通了与第二共和国指挥官的通讯。“埃莉诺上校，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汝与其继续在这里无谓的坚持下去，不如放弃这座孤城，保留精英部队的实力。而且，虽然这句话非常残酷，但是私还是会告诉汝，根据卫星的侦察显示，第二共和国并没有准备所谓的增援部队，换句话说，就是汝等已经被彻底的抛弃在这里了。”或许在这种时刻，人类的感情会计算出诚恳的语气，但是对于叶卡捷琳娜来说，除了冷静MOD以外，并没有更加合适的感情MOD能够恰当的进行处理，于是，她也依旧用平常的冷淡语调说出了这样的劝诫。

而对于此时的埃莉诺来说，战场的损失带给她的打击让她的心境达到了冰点，巨大的耻辱感和挫败感使埃莉诺尝到了所谓失败的沉痛，这也是自从她走出军校以来的第一次失败，毫无疑问会刻骨铭心，但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对于士兵命运的选择，是继续作战下去，即便付出高昂的代价，还是就这样撤退，放弃作为一名第二共和国战场指挥官历来的荣誉感。这种选择对于艾莉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然而现实却要逼迫她在极为有限的时间内做出选择，因为在此刻，她的意志已经不再代表她个人，而是代表这些扔在持续作战的士兵，代表着在此所有鲜活的生命，她犹豫着，接通了叶卡捷琳娜的通讯，并听见了那样熟悉的语气说出的基本意义相同的话语，她却仿佛再也无法忍受一般，愤怒的回应道“双头鹰帝国的指挥官阁下，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和您说的很明确了，我不会撤退，即便这里会成为我们所有人的坟墓，即便这座城市被碾为齑粉，只要我的手指还能够扣动扳机，我就不会选择撤退”说完，艾莉诺便切断了通信，留给叶卡捷琳娜一个沉默的空白。

而就在叶卡捷琳娜和埃莉诺因为是否撤退而发生争执的时候，战场的角落里，循着鲜血的味道飞舞的苍蝇也开始扇动翅膀，蠢蠢欲动着让本已凌乱的战场变得更加残酷与混乱。而约翰，也真是这些苍蝇当之无愧的首领。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一名过于暴露的O.T.S.D队员就已经命丧黄泉。“很好，就是这样。我们要让这些该死的家伙意识到，任何我们的同志的牺牲，都要以血还血。”约翰这样说到，同时移动着黑洞洞的枪口 寻找下一个受害者。黑暗中的危险总是无法预知的，正如死神自己也无法知道自己何时会死去一样。

而这存在的威胁，也给本就已经无比脆弱的埃莉诺的神经结结实实的来了一记重击，让她几乎已经不能够再去思考，她开始责怪自己的粗心，责怪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些该死的巴尔干联军的存在，但是既然错误已经犯下，那么最重要的是如何修复它，埃莉诺持续这样告诉自己，而就在她焦头烂额之际，亚共准备登陆的消息及时的传来，让几乎崩溃的埃莉诺找到了一线希望，虽然最终的结果证明这最终只是希望，但是在这一刻，对于埃莉诺来说，这就是拯救她，以及她的部队的最万全的方法，于是，在埃莉诺的命令下，第二共和国的空军开始逐渐撤出战场，前往补给不足但是依旧可以暂时修整的备用基地，同时逐渐减少单兵防空火力，在制造逐渐停止抵抗的假象的同时也减少被巴尔干联军发现的机会，并同时开启一切可以开启的对空干扰设施，用来保障空军的残余力量得以保存下来，以便用于接下来可能存在的反击当中。

而此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的亚共部队，已经得意忘形到几乎忘却了保持警戒这一回事，踌躇满志的亚共士兵，穿着着科技程度先进的装甲，同时佩戴着先进的武器，带着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勇气，顺着由空中母舰放下的环形可伸缩电梯缓缓降落到地面上，无所畏惧的走向他们人生中最后的辉煌。因为，在地面上，迎接他们的并不是鲜花掌声亦或英雄的荣誉，而是倾注着无数愤怒的烈火的钢铁，生硬的击穿了他们的身体亦或大脑，而这一切愤怒的炮火的来源，正是叶卡捷琳娜最后为埃莉诺所做的一件事——将分析出的最适合亚共登陆的地点以坐标的形式分享给了埃莉诺，这样让埃莉诺的自行火炮得以捕捉到这些狂妄而又自大的亚共军人，将他们送入无法回头的地狱。

虽然这种做法对于埃莉诺来说仿佛报了一箭之仇一般，但是她明白，经历了如此的疼痛的亚共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而且，继续攻击亚共的地面部队也有暴露己方的自行火炮所在地的危险，如果发展成那样的结局的话，对于军力本就有些紧张的第二共和国来说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所以，选择再一次摆在了埃莉诺的面前，在这次攻击过后，想必会出现一段时间的空白期，或者说，这也是她在做出这一选择前最后的剩余的时间，同样，对于伊势谷洋子来说，接下来，他也将面临一个选择。

对于亚共来说，这一次突然袭击造成的损失也并不是小数目，以商人为职业的伊势谷洋子，自然也会像一个商人一样开始权衡利弊，虽然这一场战斗对于他来说是取得自己地位的最好机会，但同时，这次战斗的所有损失也必须由他来承担，但是就波卡城的战略价值来说，如果不能让第二共和国的损失大大超过己方，占领波卡城的行为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从某种方面来说甚至对他的地位有害，因为在实行军国主义的亚洲共同体内部，最大的争议就是糟糕的指挥导致士兵献出过多的生命，而伊势谷洋子自然不想得到这样的争议，因为这种争议无疑会大大损害他的名誉，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他能够在自由商业同盟中得到仅次于“金环蛇”的地位，也会因为这一争议而地位不稳。而对于伊势谷洋子来说，得到一个徒有虚名的位置，不如继续养精蓄锐，一举拿到地位。

在二位指挥官都为选择感到困扰之时，约翰的部队也并没有静观其变，而是迅速寻找在第二共和国的炮击后活下来的亚共士兵逐个击毙，而这些如同秃鹫一般的射手们，也同时遭到了亚共以及第二共和国部队的厌恶，于是，已经意识到这种事情的约翰便选择见好就收，在被联合围剿之前，选择了撤离战场，让亚共以及第二共和国的剿灭小队都扑了个空，对于约翰来说，虽然这一次他只能带着遗憾离开这片战场，但是这一场战斗却更坚定了约翰以及巴尔干联军抵抗的军队，革命的星火或许将在不就后化为烈火燃起，但是在那之前，他们还有很长的陆需要坚持走下去，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不过，约翰的撤退也彻底让埃莉诺和伊势谷洋子走到了必须选择的地步，对于埃莉诺来说，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已经变得十分渺茫，因为这一切给埃莉诺的打击甚至已经破坏了她一直维持着的冷静分析的情绪，处于女性感性的顶点的埃莉诺，自然深深明白，如果继续下去，只会给自己的部队带来更多的损失，而自己也会变得越来越脆弱，所以，剧烈的私想挣扎之后，埃莉诺的荣誉感终于崩溃，几乎快要哭出来一般，埃莉诺下达了交替掩护并撤退的命令，同时也向第二共和国最高指挥部发去了波卡城失守的官方电文。

而在伊势谷洋子的一方，如果能够让埃莉诺自行撤退 在双方的损失量差别不大的情况下获得波卡城的控制权，即能够稳固自己得到的地位，又能够满足亚共恢复在中东地位的初衷，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非要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的话，伊势谷洋子需要承担的损失也是不可忽视的数字，所以，在截获了埃莉诺发出的波卡城陷落的官方电文之后，伊势谷洋子下达了不予追击的命令，并做好了和平接受波卡城的打算，当然，这种和平永远只会是暂时的，因为不久之后，第二次波卡战争，也仍旧将在第二共和国，双头鹰帝国及亚洲共同体之间展开，不过，那也已经是后话了。

如同舞台剧的落幕一般，埃莉诺有些摇晃的走出了一直待着的掩体，看了看依旧残留着些许战争痕迹的天空，看着周围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市与街道，即便是如她一般坚强的人，也最终不禁流下了眼泪，而这最后的眼泪，也给波卡城的战役，暂时画上了句号。

而在另一端，叶卡捷琳娜的模拟地图也徐徐关闭，极大的运算负荷让叶卡捷琳娜几乎晕厥过去，但是她明白，虽然这一次战役已经结束，但是和平并不会长久，下一次的战争会在何处何时爆发呢?这种无法回答的问题，也将依旧会随着叶卡捷琳娜的脚步一起前进，直到某一天不再存在。

雨水，轻轻从天空飘落，洗刷着大地的伤痕，战场的痕迹逐渐淡若，只剩下胜者欢欣鼓舞的嘴脸。

（PS:剑士之碑本周六就要出国留学了，所以本周会更完前面拖更的部分，下周一可能无法更新，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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