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试探

客厅里此时只有三个人，那个将校和他的女秘书还有我。此时这位将校正眯着眼睛看着我，是不是露出的感兴趣的光芒让我有些尴尬。

这人明显不是什么断背山，但是被一个人这样的目光盯着，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哦，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来着？”将校恍然大悟，磁性的声音传出，“我叫葛峰，是中海军区参谋部的少将。你以后叫我声葛大哥就行，我也只有四十来岁，不比你大太多。”

“好的，葛大叔。”我淡淡道。

葛少将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但还是很快切入正题：“相信你多多少少在之前也已经猜到了，我们这个尘埃论坛实际上是由政府掌控的，专门负责挑选合格的领导者，研究员。”

“的确，这个论坛太过神通广大，甚至连一些国事文件都会发上来。这可不是什么极客组织可以到手的资料。”我了然道。

葛少将笑了笑：“那些文件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文件，拿来给你们提前接触一下也好。反正都是些半公开的文案，你们也不必太在意。”

“我真正好奇的不是这个。”我犹豫了一下，说出来，“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论坛里的一员，只不过是以前在个人微博上发了几篇文章，这就足够成为其中一员了吗？”

“程竹同学你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复杂了。”葛峰抿了口茶，“我们在你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渐渐注意到你了，多次获得各类竞赛大奖，尤其是数学奥林匹克全国竞赛里，你在青年组拿下了前十的好成绩，更是让我们把你当成一个未来的研究员看待。”

“但是在稍作调查了解之后，我们发现相比于一个研究员，你也许更适合做个领导者。”葛峰道，“在微博上发表的几篇关于城市规模发展的文章，非常好。这可不是一个小事，很多硕士博士都要在导师带领下完成的论文，你写起来却信手拈来，这实在是难能可贵。”

我听着赞赏之词，心中没有起什么波澜，一直都是听着这样的台词长大的，到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初三的时候你开始了解心理学吧。”葛峰开口道，“这门课并不好学，心理学分支过多，领域很广，独自学习这门课，很可能会有走岔路的现象。我们以前也不乏有些好苗子，在踏足心理学或者哲学课的时候被扭曲了。但是你从中学习了人际之道，这并不是什么会改变个人的方面，我们也就放任你学习了。”

听到这句，我心里一动，问：“如果我走了其他路，并且走岔了，你们会做什么吗？”

葛峰笑了笑：“什么都不会做。”

我先是吃惊，后来想到了什么，随即平复下来。

葛峰见我这样的表现，笑了：“看样子你也不是白读书的，的确，对于我们这个国家来说，人才向来都不是什么稀缺的资源。如果你走岔了，大不了就始终不把你的权限升级，对你放任就是了。将来你入不了我们的眼，对其他下面的集团企业来说，你还是有用的人才。也不会混得多惨。”

我沉默下来，随后开口道：“现在你怎么想到突然来找我了？根据我的观察，一般在25岁到30岁才是你们把人才带走的时候，我现在才17岁。难道现在外面的情况真的很糟糕？”

葛峰苦笑着说：“被你发现了，的确，这种病毒对我们人类来说是一次不小的打击。许多好苗子都被感染，成了别的势力的战利品了。”

“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场灾难会爆发了吗？”我问到。

葛峰想了想，点点头说：“这没什么，其实就是一项技术被集团窃取，然后在我们还没有开始最后的行动时，把这项技术完全扩散出去，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对他的话，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毕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自然是不能全信的。但是至少也知道了，这种视频里被说成是他们鼎盛生物研发的东西，起码在国家手里也同样有。

“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样的东西吗？”我试探着问，“真的如视频里说的，是一种基因进化药物？”

葛峰沉吟不语，许久才说：“现在能告诉你的还不多，但是跟着我回到军区，签订一份合同后，许多事说起来就方便了许多。”

我脑中迅速思考了下利弊，快速点头：“好的，只要合同正常，我会签的。毕竟我也只是个人类，现在看来，没有什么比国家更有力的靠山了。”

“真是理性的思考方式啊。”葛峰见我回答得毫不犹豫，语气也轻松了许多，“怎么不说什么为祖国奉献，是自己的荣幸与骄傲这样的话？”

我一笑：“葛大叔要带我签的是合同，又不是让我强制劳动，我怎么会说这么不理智的话？”

“毕竟是民主国家，我们当然不会像无良企业一样靠理想来约束你们这些人才，你们可是珍贵人才，如果这么轻松地就被骗来了，我们才会感到可笑呢。”

……

五分钟后，直升机带着五人离开，之后的人会有后续救援部队救走。

飞机上，我看着一脸紧张的小姨，还有拼命掩饰自己紧张的宋晓，笑出来了。“你们看看韩芝琰，上了飞机以后多平静，还有峰叔，更是淡定。你们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葛峰在我身边端坐着，闻言呵呵一笑：“上了飞机后的表现各不相同，当然了，我觉得程竹你的小姨是因为恐高，宋丫头应该是因为另外的原因才紧张的吧。”

“韩芝琰，这个名字我似乎不止一次听到过了，你父母是……”葛峰调侃了下二人后，看着韩芝琰的脸，若有所思地问。

“嘿，你们是部队，又不是政府人员，没道理来调查我户口吧。”韩芝琰不客气地回瞪，似乎完全没把这个陆军少将放在眼里。

“峰叔。”我忽然道。

“怎么了？”葛峰少将跟酒吧老板峰叔同时开口，互相看了一眼，莞尔。

“我喊的是峰叔，葛大叔你别闹。”我说，随后切入正题，“峰叔，你以前在部队里呆过？”

“看出来了？”峰叔并没有意外的表情，笑着承认了，“以前在空军里，当过几年兵。”

“胳膊上的纹身是服兵役结束后纹上的。怎么说呢，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怎么，程竹同学你很好奇？”见我目光看向自己的胳膊，峰叔解释到。

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你又是怎么上这架飞机的？我对峰叔此时的解释并没有相信。其实在刚刚爆发灾潮时，分配人手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峰叔绝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物。不管是执行力，还是任务完成度，完全超过了团队里其他几人。

看着葛峰少将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峰叔，我总觉得有些在意。

不过既然他本人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像神经病一样去诱导他说出答案，或者猜测他的身份，此时我的全部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即将要去的地方。

通过之前的对话我大致猜的到，即将要去的并非军营，而应该是军事基地研究所，要在那里签合同，事情想必非同小可。

而且这个论坛也大有问题，虽说官员如今不能世袭，这种任性而且透明的选官方式，实在不像是我国传统的选官方式吧。

说明我要去的地方绝不是由正统政府势力掌握的，很可能是一股激进势力。完全否定腐败的官僚社会根本不存在，所以综上所述，我将要去的势力应当定义为：战时临时政府势力。

如此一想，我才安心下来，这说明我不用去勾心斗角的和平时期的政府中担惊受怕了。

胡思乱想中，我们渐渐抵达了目的地，通过远处地貌特征，还有飞行速度及时间判断。这里应当是中海市外郊与临市交界的位置。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土坡，和一扇巨大的铁门。

我沉默着跟在葛少将身后步入这座研究所，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其内部的构造。

足有20米高的地下空间，内部构造以机械为主，呈地下圆顶的形状。而其中央，一根直径5米的柱子立在那里，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个电梯，通向更深处。

果然，在一番看起来很高科技的身份验证后，电梯门打开了，直径5米的圆形电梯我还是第一次坐，电梯内的空间大得有些微妙，估摸着能挤20人左右，也就是比一般上午电梯大上1.5倍的样子。

下降了足足一分钟有余，我来到了一个神秘的空间，是的，尽管对军事基地的神秘有所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有些吃惊。

大概足球场大小的空间，一群身着不同颜色衣服的人在穿梭着，忙碌着。数量不好统计，不过目力所及之处，就是大概有50个人在对一具3米高的尸体进行观测。

“这是……”我忍不住问。

葛少将淡淡道：“八阶变异生物，目前捕获到的样本里排得进前10的大家伙。不过它的另一个身份你估计不陌生吧，李宇翔，举重世界冠军，前几年代言了好多广告，最近隐居在四湖区的豪宅里，不过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

从他的话中我甚至听不到一丝怜悯或者哀悼，但是很快我的注意力被另一个大家伙吸引住了。

“这个……是胥戊鼎？那个在五年前出土，距今有4000多年历史的胥戊鼎？这东西应该放在博物馆里，怎么被带到这里来了？”我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五年前的一次考古学重大发现，证实了本国历史可以推演到6000年前，这尊胥戊鼎记载了距今6000年至4000年前的一个古文明的历史，但是虽然在出土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没过一个礼拜就被一个娱乐明星出轨的事件给冲淡了。如今亲眼看到这尊鼎，我的心里除了疑惑，还有数不清的猜测。

“这尊鼎的出土是个奇迹。”见我目光直直地盯着这尊鼎，葛少将解释了起来，“媒体的爆料脱离了我们的掌控，所以不得不牺牲一些来盖住真相。”

“胥戊鼎的出土其实就是如今这一切的开端。”隔着玻璃罩，葛少将盯着这尊鼎，神色复杂，“这尊鼎的历史并不是在距今6000年到4000年之间。而是距今一万年左右，那是一个空白的时间段。从距今150万年的原始人被归类为人开始，到这尊鼎出土之前，我们所发现到的文明，也就是距今3000年左右的工农王朝为止。中间的时间足足有150万年。”

“人类的进化速度很慢，这很正常，从第一批原始人发现，到类古人被发现，到穴居人被发现，到奴隶社会文明被发现，每一段时间都在不断缩短。”葛峰似乎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但是在距今10000年到距今4000年的进化着实太快了。本来应当数十万年记的进化过程，被直接压缩到了5000年不到，部落时代才新出现不到10000年，本来应当持续数十万年的社会制度忽然变成了奴隶制度，再在几千年里演变成了如今的制度，人类突然进化得如此之快，这太过可疑了。”

“是一代代的足够影响社会发展的伟人出现了，还是因为有更多的发明出现了？”我试着解释他的问题。

“在还没有通讯设备，没有优秀的交通工具的时代，甚至语言交流本应该存在于最低等交流能力的时代，这些根本无法促进人类文明整体的进步！”葛峰否决了我的说法。

“这胥戊鼎的出现帮助我们认识到了自己的世界，知晓了我们的历史。你想知道吗？”葛峰眯起眼睛看着我问。

我吞了下口水，点点头。

“这尊鼎上沾染着一种相较于癌细胞来说，更为易变，更加强大的细胞。而且通过对这种细胞的还原，我们居然发现这种细胞来自于一种更加强大的生物。”葛峰开口道，“并且从其中，我们采集到了高频辐射，这是一种核辐射。也就是说，在距今越10000年前，这片土地上居然有核弹爆炸！”

“更神奇的是，这尊鼎居然将那些辐射吸入其内，完全保存下来，保存了足足万年，当时一经出土，我们立刻封锁了这消息。”葛峰道。

“万年之前，这片土地上存在着一个高等文明。并且并非人类，极有可能是外星人吗？”我说出了推论，揉了揉眉心。

之后的事很轻松地就被猜测下来了，鼎盛生物集团作为掌握这项信息的某位大人物的爪牙，制造了这场灾害……

“一切都源自于这尊鼎啊……”我看着胥戊鼎，沉默不语。

“下面来签合同吧，现在也没什么司法机构了，但是这份合同只要对我们双方都有益，相信效力还是会存在的。”葛峰解释完后，把话题拉回来。

我点点头，笑着说：“在此之前，是不是可以先让我看一下你们统计出来的生还者人数？”

“这个是小事。”葛峰不在意道，叫来自己的秘书，让她带我去资料室。

葛峰的秘书之前我没有仔细观察过，只知道是个做事干练的女子。

此时在其背后打量她，发现这位秘书居然相当漂亮，并非单单英气十足那么简单。

尤其是她优异的小腿肌肉，显示着她异于常人的弹跳能力，跑步能力，高跟鞋把其肌肉线条勾勒得更是无比完美。

“程竹同学。”

“什么事？”

“请不要盯着一位女性的腿一直看。对本人来说是十分失礼的行为，对你来说更是一种猥琐的表现。”秘书道。

我不在意道：“这没什么，别人怎么看我对我来说又没什么关系。比起这个，你应该长期锻炼过腿部肌肉吧，并且是相当科学规范的锻炼方式。另外你的遗传基因也相当良好，只有这样才能锻炼出这般，同时具有力量与美丽的小腿肌肉吧。”

走在前面的女秘书深吸一口气，转回来直直地盯着我，道：“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没常识的疯子，这个我已经有所准备了，但是像你这样神经正常的精神病我还是第一次见。话我说得再清楚点好了，程竹同学，如果你再盯着我的小腿看，我没权利关你禁闭，但是让你吃点苦头还是力所能及的。”

“呵。”我笑了，“身为女子，不懂得被欣赏时的礼仪，你……”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视野颠倒，屁股疼痛无比，似乎还听到了一声巨响。仔细观察现在的自己，我才发现我居然不知不觉地倒在地上，科学锻炼我也从未停止过，怎么会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

看着踩着高跟鞋离去的秘书，我微微一笑：“果然如此，bin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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