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娴月轻轻一笑,说道:“皇子们都大了,皇位之争愈益严峻,只要我们在京城低调些,恐怕他没有空闲想起我们。”是了,只要她去了京城,恐怕永远都太平不了。
归顺朝庭这种事情,凤平只是私下安排。毕竟听说月末皇帝会派谈和的使者过来商量细节。虽然被女儿安慰了一番,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忧,毕竟她长得太像已故的夫人了。
因为被凤娴月提醒了不能动,单淮几乎是每时每刻地都盯着他家公子。不过,战寻此刻是生气的,他看着挡在眼前的单淮,沉声命令道:“扶我起来。”
“公子,真不行!凤大小姐都说了不可能动弹的!我给你端夜壶过来!”单淮紧张制止道。
战寻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是个大男人,用什么夜壶!他撑着双手准备坐起来,却被单淮一把按下去。战寻生气了,正准备推开单淮,便听到凤娴月清脆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单淮见她进来了,赶紧投诉道:“凤小姐,你来的正好!你快帮我劝劝公子,他——”
“单淮闭嘴!”战寻呵斥道,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脸色微微一红。
单淮后知后觉地闭了嘴,才反应过来凤娴月是个姑娘家。凤娴月已经发现床边的夜壶了,她别开脸平静地说道:“战公子还是不要动,万一骨头长歪就不好了。”她想了想,又道:“你们先忙,我等会儿再过来施针。”说完迈着步子出去了。
单淮见公子的脸色更吓人了,拿起一旁的夜壶,硬着头皮走上前道:“公、公子——”
战寻沉着脸看着他,接过他手里的夜壶,咬呀道:“滚出去!”单淮一见,说了 句:“那公子自己慢慢来。”便猫着腰跑了出去。
日子慢慢地过去了,战寻的腿也治了快一个月了。他今天虽然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不过心里却是不平静。因为凤娴月说今天可以拆板了,也就是说他的腿痊愈了。他靠坐在床上,看着正在配药的凤娴月,也没有说话。
凤娴月招呼纳兰若帮忙配药,等一下拆完板泡一次这个药就算完事了。她微微低着头,认真地看着纳兰若研磨草药,鼻头轻轻皱了皱,说道:“把那个加进去。”战寻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单淮在一边喊他,他才回过神来。单淮轻笑一声,小声道:“公子,你是不是也觉得凤大小姐很漂亮?”他看出来了!他家公子刚刚看凤小姐看呆了!
战寻瞥了他一眼,算是警告,闭着眼睛没说话。
单淮见了,捂着嘴巴偷笑。
凤娴月吩咐下人将配好的药放进木盆里,放满热水,再端到战寻床前。她上前将战寻双腿上的固定木板拆掉,再让单淮帮忙将战寻的双腿放进木盆里。
“这个泡半个时辰就可以了。”凤娴月看着他的腿道。整个腿部光洁,并没有出现预期可能会有的后患。她总算放心下来。
战寻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他刚刚竟然感觉到烫了?!他一时不敢相信,抬头看向凤娴月,略带激动道:“我能感觉到烫了,是不是表示腿完全没问题?”话落,期待地看着她。纳兰若和单淮也看向凤娴月。
“对,等半个时辰你的腿就完全好了,只是——”她微微一顿,差点忽略了一个细节,立即被纳兰若接话道:“只是什么?”
她摆了摆手,轻声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战公子的腿很多年没走路了,可能刚开始行走不是特别稳,多练习几天就好了。”
大家听了才放心下来。这半个时辰,让众人觉得非常漫长。单淮拿手帕擦了擦战寻额头的汗水,又急切地看着药水里的双脚,感觉心里非常煎熬。
终于到了半个时辰,凤娴月让人将木盆移开,再用毛巾将战寻的双腿擦干。然后她示意战寻站起来。
“我可以了?”战寻不敢相信地看着凤娴月。凤娴月认真地点点头。
一旁的单淮可着急了,大声道:“公子,你快点站起来呀!”
战寻扶着单淮,慢慢地将身体的重量移到双腿上,一点点地站直身体,直到整个人完全站了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腿,激动道:“我真的站起来了?!”他挥开单淮,一个人站在原地,向凤娴月道谢:“感谢凤小姐医好在下的腿。”他幽深的眸子似乎泛着亮光,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喜悦。
凤娴月上前摆摆手,平静道:“战公子不用言谢。”反正他们是各取所需,也不用这么客气。只是,这话,她可不敢当面讲出来。
战寻也没多言,刚想抬脚走两步,却突然感觉脚下无力,一个趔趄便往前倒去。
“公子——”单淮一急,准备上前扶住战寻,却被一旁的纳兰若拉住。而意外的凤娴月极快地出手扶住了战寻。
“你先坐床上休息一下,练习走路不急在这一时。”凤娴月略带关心道。
战寻微微点了点头。她柔软的小手正用力地搀扶着自己,明明感觉可以站起来了,他却自私地没有使力。这种雀跃和懊恼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凤娴月将他扶坐在床上,这才轻轻甩了甩手臂,没想到他这么沉。
一旁的单淮已经明白了过来,他冲纳兰若咧嘴一笑。原来纳兰公子是在为他家公子创造机会呢。
既然战寻的腿已经无事了,凤娴月也不便多呆,她离开前问战寻准备何时回神剑山庄。战寻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神色,对着单淮使了个眼色。单淮立马会意,上前说道:“凤小姐放心,我家公子的腿好了就离开,也就几天的事情吧。”
凤娴月点点头,其实她只是随意问一下。
等她离开后,一直没有出声的纳兰若才啧啧叹道:“现在都住到不想走了,可惜啊,襄王有梦,神女无意,这凤大小姐恐怕压根儿就没往那处想吧?”
“我们家公子英俊无双、武功高强,凤小姐喜欢上我们家公子是迟早的事情!”单淮忍不住反驳道。
战寻倒是没说话,他扶着单淮站起来,在屋里子练习行走起来。
听说朝庭派来的谈和使者不日便会分别到达凤凰堡和神剑山庄。凤平已经吩咐下去戒备起来,不为别的,他根本就不相信晏昌。凤娴月倒觉得没有必要,她相信皇帝是真的想要招顺他们两大门派,听说南疆最近很不太平,新上任的南疆王是个战伐派,不排除会攻打开元朝庭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开元皇帝当然想将凤凰堡和神剑山庄的势力统一起来。
凤平双手放在背后,在屋子踱着步子,过了一会儿才同凤娴月说道:“对了,我刚刚收到战兄传来的书信,他也准备去京城了。”凤娴月明白,他这是说神剑山庄也准备归顺朝庭了。凤平又叹气道:“唉,我们都老了,也没有当初的雄心壮志了。”
“爹才没有老呢!”她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也只有在凤平面前,她才会有小姑娘的可爱的一面。
凤平听了她的话,紧蹙的眉头松开了,笑道:“娴月的嘴巴真甜。不过,有什么事情你还得听我的。”见他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凤娴月认真地点点头,问是什么事情。凤平拉着她坐在圆桌旁,才说道:“上次爹不是晏昌曾经喜欢过你娘吗?你要知道,你与你娘年轻的时候太像了,我担心——”这种话,他本来是不好意思对女儿讲的,只是,皇帝刚刚选妃,有些妃子比娴月的年纪还小,他不得不防。
凤娴月明白他的意思,认真道:“爹放心,我要进京了肯定避着皇帝,不让他见到我的。”话虽如此,不过,她却不一定能做到,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能如此了。”凤平无奈道。他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堡中的精锐护卫,到时候近身保护娴月应该没问题。
父女俩正在谈话,便有管家进来禀报,说是有要事。凤平一听,立即让他进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管家带着护卫说道:“堡主,开元皇帝派来的使者死在凤凰堡门口了。”
“什么?!”凤平一惊,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况且他都已经同意归顺朝庭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知道是何人所为?”凤娴月平静地问道。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应该是某些人的小伎俩罢了。就算杀了使者又怎样,她就不相信皇帝会一怒之下要铲除凤凰堡。
管家摇摇头,接着说道:“没查出来。”
凤娴月宽慰凤平道:“爹别担心,其实只是小事,不过是让皇帝起疑罢了。”开元皇帝心胸狭隘,这件事经过有心人的禀报,怕会让他以为是凤凰堡在示威。只是,眼前朝庭形势紧张,他就算怀疑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只怕日后会有麻烦。想到这里,凤娴月的眼神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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