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风雨的前奏

淅淅沥沥的雨声渐起，在窗外谱着不知名的歌谣，不断扩散传响，萦绕谁的耳畔？珠帘欲卷，相思沉沉，飘香的烟雾里，又能判得几分？柳街石栏，亭台阁谢，花影幢幢，全都在此刻融化在夜色与雨声中，仿若装进墨水青瓷，朦胧可亲。

“莱儿，你在看些什么呢？有夜宵吃哦！”十七八岁左右的银发少女褪去了一身黑色篷衣，血红灼目的瞳孔染满温柔与笑意，正轻轻招呼着站在窗边发痴的火发女孩。

“没什么，只是有点兴奋，感觉冷静不下来，请主人恕罪。”我轻抚着放在颈前的红色精核，能感受到母亲大人无尽的温暖，此时此刻，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即使就这么死了也无憾了呢，哈，我在瞎想些什么？

甩开那些无谓的妄想，我连忙加入主人一行下楼去吃夜宵，合上木格的油纸小窗。

女孩离开的瞬间，一道闪电劈过树梢，照亮了一双仇恨的眼睛。

“莱儿，你来了？可真好吃，这些都是免费的随便吃，好好吃啊～”主人抓起筷子就大吃特吃，再怎么样也不像刚吃过饱饱的一顿晚饭的人，不愧是主人大人！吃相也好可爱呀！

烟萝笑着，满足地为其添饭倒茶，其乐融融。

“杨隐你个呆子，吃这么多会露馅的！！！”颜刹的怒吼声被贪吃的杨隐直接屏蔽，他招呼我坐下，递上了为我预留好的粥与汤，果然主人记得我最爱吃的，我满心欢喜地坐下，感觉受宠若惊。

“各位客官慢慢吃，算我灵云的赔礼，还有很多。”灵云强作微笑，脸上像抽筋了一样可怕，内心在拼命滴血。真是摊上要命的祖宗了，居然把我告到拍卖管理会，害得我必须向他们赔罪撤销投诉，这次亏大了！！！才十三个魔币呀，你们到底还要吃多少！！！你们才是奸商！敲良家妇女的竹杠！

“嗯，你不会心里在骂我吧？”杨隐察觉到她的眼神而歪头。

“怎，怎么会呢，客官先生您想太多了。”灵云吓得一哆嗦。

“那还差不多，再来一盘！”隐将一叠空盘递了出去，她忍着内心的怒火，脸上堆满笑重添饭菜。

又一刻钟过后——

“客官，请问是否满意？可以如约撤销投诉吗？”整整一百枚魔币砸光了，要是他再说不老娘就和他拼了！！！

“灵云小姐，我不是不讲信用的人，你大可放心，莱儿，去送送灵云小姐。”

“是，主人。”我起身带她离开，走到门外的玄关处，她撑开随身携带的油纸伞，不知是否有意，脖后露出雪白肌肤的同时，一片青色的印记在颈后若隐若现。

一道记忆如闪电般闪过，一段很久以前的影像如窗外的暴风雨般猛灌入脑海，直到灵云的身影隐入雨幕中再看不分明，两行冰凉的泪水突然汹涌而下……

……是真的……竟然……

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扶住我颤抖不止的肩膀，我抬头看见主人的脸庞，内心无比焦躁。

“莱儿！莱儿！你怎么了！！！”

擦干泪水，依偎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希望这一刻能永远持续，不想分离……

她似乎理解了什么，只是静静地抚摸着我的头，并不言语。

窗外暴雨难歇，风雨交加的无限夜晚，无月无星，心底的悲凉却莫名更深了一层。

雨渐歇的夜半，明月未明，靠北的木格窗轻启，一只青鸟在半空啼鸣，无比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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