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碗里的还要吃锅了里（2）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待到协约签下仪式落定，阿森兰和一众精灵离开边关之后，诺雅终于忍不住朝索罗问起来。

“为什么特意让对方派一个精灵来教我法术？要是那些精灵有其他心思，我们岂不是主动把对方的间谍迎到王宫里来？”

“呵，你倒是会瞎操心。赛尔蒂亚有心要对付人类的话，根本就没必要打什么情报战，派五千法师加五千个弓箭手，从边境一路碾过来就可以了。再说，就算他们派的人真打算做间谍，区区一个圣域法师，也不可能逃得过我的眼皮子。”

索罗悠然自得地坐在长桌尽头，翘着二郎腿以手托腮。

“我让对方派一个圣域法师来，是真心希望弄个人才来教你法术。我的殿下，不要以为眼前的危机解决了，你的处境就有变得多好一样。我估摸就你们这个国家现在的状况，对你们王位虎视眈眈的领主大概不止一两个，你一个黄毛丫头刚揽下大权，肯定会有人想要趁你羽翼还没硬起来把你打下来。以我的魔鬼视界看来，你的魔力实在低得可怜，不让你学点法术锻造一下精神力，指不定哪天我一看不住，你就被人下个诅咒弄死了。”

诺雅瞧瞧自己，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细声嘟囔：“有那么差吗？我以前也是学过一点点法术的啊……”

“行啊，那搓个火球来看看吧，魔法少女。”索罗乐了，朝诺雅一摊手。

“这个……不行，但我能用咒语点火。”诺雅支吾。

诺雅也曾经依靠王室的影响力聘请过一位懂得一点法术的长者为自己指导法术，但最终学到的也就只有一些最基础的元素法术而已，不仅吟唱咒语长而且威力也小的可怜，实用性还不如弓箭，所以基本上她也没怎么用过。

“这不是只够烧个洗脚水么？”索罗毫不掩饰地揶揄。

“好啊，你那么厉害，那你干嘛不亲自教我法术？”诺雅被他说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用的法术和你们用的法术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概念，能教会就有鬼了。”索罗摇摇头，“而精灵的法术，人类也是能学的。虽然天赋和上限不同，但假以时日的话，就算是你，也有机会成长为圣域强者。”

索罗倒并没有胡诌，现世种族的所谓法术，只不过是研究透了世界的运转规律后，然后利用这种规律将某一项力量为己所用的技术。而像他这个级别的存在，所用的法术早已经上升到了直接修改世界规则的权能的概念。

“不肯教直说嘛，我还没说你那天临阵脱逃的事情呢。”诺雅撇了撇嘴。

“一个用献祭仪式做的傀儡影魔而已，当时现场三个神选者，你手里还拿着一把克制恶魔的天使圣武，这还要我亲自出手实在说不过去了点吧。”索罗耸了耸肩，然后扭头转向了这间议事厅的一道暗门，“好啦该做点正事了，那些精灵都走了，你进来吧。”

暗门打开，两米多高的魁梧兽人低着头走了进来，以免自己的脑袋磕到门框。

离去的阿森兰并不知晓，希加·龙斧——兽人种族新的神选者，龙斧氏族的临时酋长，从数小时前人类和精灵签订协议前就一直躲在这道暗门后头。

而这，也是索罗的安排。

“让我偷听你们和赛尔蒂亚的协议内容，真的没问题么？”

希加在椅子上坐下，沉声向自己的人类盟友问道。

“我想那位精灵王子反而会乐于让你们知道人类和精灵的协议，这对兽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威慑。”索罗无所谓地笑笑，“防范于未然永远都比亡羊补牢好，就算我不让你偷听，过不了几天他自己也会想办法把风声透露给你们。”

“那你们就那么相信我不会忘恩负义对人类的国家动手？毕竟你们的协议里，可只有人类单方面对精灵有支援义务而已。”

“你不会那么做，因为那对你们自己无异于自杀。巴洛德倒台后被他强行联合到一起的氏族联军现在四分五裂，那位精灵王子没趁这个机会主动出击消灭你们，也是在观望你这个受了我们恩惠的新领袖能安分几天。你如果贸然对人类动手，也就说明你们对精灵还有威胁。他虽然不一定会支援我们，但一定会主动出击彻底消灭你的氏族以绝后患。”索罗看着希加的眼睛。

“好吧，确实如你所说。”希加笑笑，“不过你们倒不用担心我背信弃义，兽人有仇必报，有恩情也必然会还。我会信守诺言，作废所有人类对龙斧氏族的进贡条约。”

他停顿一下，又话锋一转：“不过嘛，胁迫你们人类进贡的氏族，并不只有龙斧氏族。以我现在的话语权，恐怕还不足以对其他氏族指手画脚。这一点的话，我只能尽力而为为诸位争取，并不能保证全部都能废除。”

“这一点就不用你操心了，在这件事上我有另一项解决办法。”索罗淡然回应。

“什么办法？”

“通商。”

“通商？”希加愣了一下。

“兽人氏族之所以会选择劫掠人类的聚落，并不仅仅是因为人类弱小，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北方资源很匮乏。兽人占据的巨兽之野，虽然幅员辽阔，却没有多少可以耕种的土地，矿产也很少，大多数兽人氏族不懂得农耕，只能依赖狩猎和畜牧维生，粮食不足是家常便饭。”

索罗幽幽地说道。

“为此对兽人来说最好的选择，便是从人类手里抢——老实说，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就算你现在努力废除了进贡条约，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所以你选择和我们通商么？你觉得这样真能解决问题？”希加面无表情，“通商可改变不了巨兽之野资源贫瘠的事实，你要我们拿什么东西和人类换粮食和矿产？”

“你们能提供的东西有很多，你们豢养的巨兽可以做成皮草，你们的战士可以成为我们雇佣兵。”索罗指着希加的胸口笑道，“眼下有精灵牵制，你们兽人暂时没法对人类大规模地动兵。等到精灵为人类培养的法师开始投入部队，人类的兵力会逐渐变得强盛起来，兽人氏族想要从人类手里劫掠资源，成本只会变得越来越高，相较之下，及早和我们建立通商关系才是上策，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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