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觉悟

黑暗，刺耳的声音，冰冷。

记忆停留在晕倒前的那一刻，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自己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魔法，自己会死。

昏迷中似乎听到了十夜的声音，我已经死了吗？

明明才刚到异世界的，这和我知道的不一样，为什么我会这么简单地死掉呢？

“勇者大人！勇者大人！”

谁在叫我？不，是在叫我吗？我真的是勇者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召唤，啊，受够了，这个异世界糟透了，想要回去。

“勇者大人！”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吊灯，还有女仆焦急的脸。

“太好了，你没事。”

凯莉像是送了一口气一样，手拍了拍胸口。

“这里是？”

“公爵庄园，放心吧，您已经回来了。”

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着熟悉的房间，对了，隐约听到了十夜的声音来着。

“十夜救了我吗？”

“不，是安迪大人救了您。”

看向一旁，安迪坐在那里，十夜坐在他的身边。

“真是抱歉，让勇者大人陷入了危机。事实上我一直有派人暗中保护您的，只不过我们被失乐园的家伙吸引了注意力，没想到居然会是异端者对您出手了。还好我赶到的时候您没事，不过您真的是太英勇了，居然可以顽强战斗到我赶来。”

“我战斗？”

“您忘记了吗？您用圣水削弱了异端者的力量，然后用魔法和她周旋。”

“不，怎么可能？！我的魔法只能召唤些玻璃碎屑而已，我根本没有战斗，逃跑的时候就被弄晕了。”

安迪皱了皱眉头。

“看起来您的记忆有些混乱呢，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您是第一次被痛苦尖叫这样的技能击中。”

记忆混乱！？怎么可能？我在战斗吗？就凭那种弱小的力量？

我抱住了自己的头，太奇怪了，这个异世界太糟糕了。

“看来您需要冷静一下呢，那么我先告辞了，子爵大人。”

“嗯，慢走不送。”

十夜的声音很平淡，他似乎也没有站起来送客的意思。

“这次是我的失职，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我去给您拿些吃的。”

凯莉也走了出去，房间中，只剩下了我和十夜。

“你救了我吗？”

“当然不是，安迪说了吧，是他救了你，不够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战斗啊，我还以为你会吓得**然后就那么死掉呢。居然能想到用圣水，难得的夸奖你一下吧，用我的工资买的东西我就不计较了。”

我低着头，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肩膀，啊，太讨厌了，这种感觉。

“你在……骗我对吧！这种力量，这种力量到底要怎么战斗！”

我对着十夜大吼，手中出现了几枚玻璃碎屑，这是这样的魔法，怎么可能战斗啊。

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吧，我知道我不应该对着十夜发脾气，因为这和他没有关系。

“真是糟透了，这个世界烂透了。为什么会是我被召唤啊，为什……”

“为什么倒霉的会是你吗？”

十夜的声音让我沉默了，没错，我想这么说的，他的语气里带着讽刺的味道，我也能猜到他脸上嘲笑的表情。

“你不相信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玻璃碎屑能做什么啊。只能扎破别人的脚，划开他们的皮肤，割断他们的血管，仅此而已。我应该说过很多次了吧，魔法是实现愿望的力量，如果你是那么渴望活下去，你的魔力会想办法实现你的愿望，说不定在你记忆的空白期，你用了什么你不知道的大魔法呢？”

“够了……我想要回去了。我不想当这个勇者了……”

我用力抱着自己的肩膀，用力到手指发白。

“嗯，我能理解。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害怕，我明白，我不只一次说过了吧，我讨厌勇者，讨厌英雄，我也一直反对召唤勇者，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应该由这个世界的人来解决，而不是把责任推给一个从异世界来的外来者。如果这个世界的人都无法拯救，那么你一个异世界来的小姑娘凭什么能拯救这个世界呢？把责任都推给你这些家伙死了算了，说白了，我既讨厌盲目相信你的他们，我也不信任你。你没有成为勇者的觉悟，那也毫无疑问地，你成为不了勇者，你早晚会死在阴暗的小巷里，被野狗舔食着尸体。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失乐园和异端者已经知道了你是勇者，你没得选择，要么成为勇者，要么，变成前任勇者，带着弱者的名号死在这个世界。”

“……”

没有办法回答，止不住的颤抖，这真是糟透了，这个世界也好，勇者也好，十夜也好。

“嘛，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只要变强就没问题了。无论如何你不会在王国出现任何意外，这是我能够保证的。当然，我也会骗你，知道这个世界谁不会欺骗你吗？”

十夜走了过来，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着。

“只有你的魔法，它会实现你的愿望，它才是你唯一能信任能相信的东西。”

十夜离开了我的身边，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碰撞声。

“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是那句话，你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力，想回去是不可能的，好了，休息吧。”

开门声和关门声，十夜也走了，我重新躺了回去，手臂盖着自己的眼睛。

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我是不是到现在，才看清这个世界呢？

……

门外，凯莉靠在墙边，刚刚房间里的话她都听到了。

“为什么要欺骗勇者呢？”

“你想让她相信自己只能逃跑吗？那样她会彻底放弃勇者这个身份的，所以，必须要给她自信，哪怕是假的，她必须战斗过，她必须有远超她人的天赋，哪怕这是我们用谎言塑造的。”

“为什么要帮助她，你不是最讨厌勇者吗？”

“谁知道呢？可能只是有趣罢了。”

十夜笑着，看着身后的房间，她会怎么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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