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道义

“握法不稳！”许雪将手中第木剑重重的劈下，极快第速度加上十足的力劲将绫绫击退。

“眼光散漫！”许雪一个箭步跟上，木剑作回返之势，左手轻捏剑诀，右手木剑横扫，撩去绫绫本就失去平衡的姿势，使得绫绫摔倒在地上，小小的脸上露出极度辛苦的表情。

许雪瞬间有些愣神，撇了站在一边看着对局的我，却见到我与平时无异的表情，当下也是狠下心来，木剑被她舞得密不透风。

“再不回过神来命就会这么交代了，你可知道！”许雪又出声，话语刚落，剑光落地，好在绫绫眼见不妙，一个打挺起身，脚尖轻点疾退。

我看着原先绫绫跌倒的地方已经落下不大不小的一个窟窿，心中却是不着急，绫绫的体质是可以承受这个程度的伤害的，许雪也是将自己的剑术压制着与绫绫交手，自然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我不担心，甚至有些开心绫绫使剑终于有了些章法，在许雪不断碾压般的进攻下，她渐渐脱离了招式的制约，慌乱的招架中也是多了醉月剑法的意境。

“步法松浮，就只有内功运行到位！你到底在干什么！”许雪不作停留，玉足轻点，一个箭步持剑突刺向后退的绫绫。

绫绫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见到许雪又向自己突刺过来，立即啧舌，心中思考的剑招全全消散，想着就是挡下这要人命的剑招。

呼气，震剑，步踏中宫，望寒守月！

绫绫脚跟拧转，手中长剑划动出一道奇异的轮廓，吐纳之间，浓郁的剑气开始散漫开来，我见状立即冲上前。

逆天的剑气冲天而起，许雪的眼中瞬间大骇，她并不是接不下这招，只是她如今剑势已出，这剑为了保证绫绫的安全而收手太多，就是现在发力也跟不上眼前的剑气。

在场的弟子眼瞳瞬间放大，他们从来不曾想到眼前的战局会瞬间拧转，易绫绫这一剑下来在他们看来就是许雪要接下这剑也要费些功夫。

浩大的剑气直接搅碎了许雪稍微释放出来的些许剑意，发出尖锐的剑鸣声呼啸而来，许雪眼见架势不对，急忙收势，保护住自己的要害，这般强大的剑气侵蚀之下也只有这样委曲求全了。

“多谢叶姑娘的照顾了。”我声音清冷，但比之之前说话来，倒是多了些温度，不再是一副客套的语气，许雪看到我守在她的面前，背对着强大的剑气，却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危机感，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必担心会受伤了。

就在剑气即将接触到我，试图将我搅碎的时候，我猛的拔刀出窍，剑身划膛而发出了清亮的声音，众弟子的呼吸一滞，只觉那 巨大的剑气停留了一瞬，随后如若烈火遇水般消融而去。

再看向我的身影，却只看到我慢慢的把剑收入鞘中，保持着面无表情走向绫绫，大手一伸，在别人看来就要打向绫绫。

绫绫自己也是害怕的很，她知道自己虽然一直被打压，但许雪一直都留了手，自己这一出手，许雪必定重伤。切磋中失手伤人本就是大忌，而此时更是在灵谷中，这般行为之下，师父不教训自己反而是失了礼数了。

啪，我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发出一声有些清脆的声响。

“诶？”绫绫直接呆住了，她一直接受着眼前这个便宜师父的锻炼（欺负），她自然知道我的严格，对于我只是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个行为，她有些适应不来。

“叫了你好好调解自己的内力，许雪姑娘虽然强，但你这般的打人家个措手不及，也是十分失礼的。”我开始训斥绫绫，但言语中并没有丝毫的严厉，好像只是再说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一般，随后扶着许雪的藕臂，将她扶了起来，开口询问：“许姑娘没受伤吧？”

“没，没，没有......”许雪被我接触到手臂的瞬间，绣脸立即红了起来，一边的绫绫见状，心里大喊不妙，这许姑娘哪里还有半点在教导时候的严厉模样，完全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啊，这样一来竞争对手又增加了，这样不行啊。

而且增加的和之前有的，都比自己强，这谁顶得住啊。

抢到了也要被打死啊。

“再怎么解释也是我的弟子失了礼数，若许姑娘有什么想要在下做的，尽管说，在下必定尽力为之。”对于绫绫的小心思，我自然丝毫不知，左思右想之下也不知道给许雪什么补偿，于是说如此说到。

我话语一落，本来有些吵杂的演武场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人愣愣的看着我，就连被绫绫剑击震惊到，刚平静下来的谷主也是再次被震惊到，美目圆瞪的看着我。

在下必定尽力为之。

来自道肃的一句话，其份量之重，在场的估计只有霞谷主知道，虽说这句话中包含着“违背原则的事不做这层意思”，但也意味着，只要不违背眼前这人的原则，所有的事情他都会尽力去帮助。

也就是说如果许雪说：“请让灵谷成为武林第一门派。”这位道肃可能会将在朝廷的所有障碍扫清，再一剑荡平所有不服的门派。

他有这个魄力。

“只是许雪那丫头自从道肃大人解救灵谷以来就一直倾心于他，此时要她突然提要求，她怕是想不到什么与门派有关的要求了。”随后霞谷主忍不住苦笑一下，想着，一边对于许雪的要求有些好奇。

“诶，诶？”许雪确实被我突如其来的话给震惊到了，大脑一片空白，丝毫无法思考，只是重复的说着“诶，诶”两个字。

“许姑娘不必担心，在下的承诺，必定实行。”我见许雪这般呆滞，以为她担心我不会付诸实践，于是正正经经的说着，越说，她的脸也越红，最后竟然将头垂下，不敢看我的眼睛。

演武场的气氛立即爆炸了开来，道肃的权力并不是她们讨论的中心，而是将许雪对我的小心思放在嘴边，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人觉得这是我在暗示许雪表明心意，甚至有人认为这是我与许雪约好的，只为了将关系公开。

总之越说越偏，越说越乱，听的绫绫鼻子一酸，内心后悔不已，她认为要是她好好控制一下刚才那一剑的内力，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这个许雪姑娘会不会要师父迎娶她啊，不会吧，古代的姑娘都是很矜持的吧？不对，这姑娘就被师父扶一下脸就红成这样，怕不是已经对师父如狼似虎？啊，完蛋了，要是被小姑子知道我招惹来了这个狐狸精，怕不是要我死？不对，她要是知道我暗自叫她小姑子，她就已经会把我给刀上个几十次了......

就在绫绫内心复杂，东想西想的时候，许雪好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秀口轻吐，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请大人多来灵谷看看雪儿......”

“诶？”绫绫忍不住的诶了一声，现场又陷入了沉默，而我听到这个要求微微一愣，这要求说起来是要求，还不如说是一个请求，多来看看也没有说多久看一次，这样一来简直就和没有提要求一般，我无声笑了笑，许雪在我心中本来就是个武功不错，内心纯洁的小姑娘，如此一来我倒是想的没错了。

“灵谷优美，许姑娘武艺高强，性格也如此的随和，在下自然会多多来灵谷拜会许姑娘与谷主。”我微微一笑，然后说着。

听到我这么说，许雪瞬间有些懊悔自己为何要如此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nice啊！！！！”绫绫内心狂吼，她听到许雪的所谓的“要求”后便立即知道了自家师父会有的反应，心里立即美滋滋的，之前被暴打的不愉悦也是立马消散而去。

“看来得教教她怎么抓住男人的心了......不过，雪儿这孩子这话说的让灵谷大有裨益啊......”霞谷主忍不住的扶额，一边的侍女急忙问着谷主是否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内心为许雪担心，也为灵谷开心，有些矛盾。

随后我们草草的客套了几句后，便让一些弟子们带绫绫去逛逛灵谷，而我与霞谷主，许雪则是进入了灵谷的会客厅中。

在进入会客厅后，我立即察觉到一直提着一口气的霞谷主放松下来了，从迎接我进谷到进入会客厅之前，谷主都是以一种紧绷着的心接待我们，就连在之前受到两次惊喜（惊吓）也没有放松。

似乎是打算与我谈正事了啊。

“你们，上了茶就下去吧。”霞谷主见到侍女上了茶，于是立马吩咐她们下去。

“道肃大人，此次您前来，应是听了青玉那丫头说灵谷的秘籍被盗这件事是吗？”侍女退下后，一直保持着温柔笑颜的霞谷主立即严肃起来了，一边的许雪闭着眼睛，似乎也转换为了管事儿模式。

“是，也不是。”我点了点头，没走多少路，之前在演武场已经喝了不少茶水了，所以我只是用食指在杯沿上敲击了两下，作为好玩。

“......”霞谷主听到我这句话后也是陷入了沉默，她本以为只有那一个理由就足以引起朝廷重视了。

“还有，此次我是以我个人的名义过来的，并非朝廷办事，你们不必如此的客气。”我立马补充着，倒是引得谷主一阵震惊。

“那此次我谷秘籍被盗，道肃大人打算不插手吗？”霞谷主有些心急，立即问着。

“倒不是不帮你们，只是此事我就算帮你们也忙不出个结果。”我摇了摇头，说着：“此事，我们道肃也是略微眉目，只是阻止不了。”

“你们可知就是纯阳宫这样的大门大派也被盗了秘籍？而且观这时间，怕是多人作案，这般有组织有纪律，还不怕死的作案，根本无从抓起，只用在他们破绽最大的时候一击必杀。“我说着，霞谷主的眉头也是微皱。

”那这般看来，这些人最后的目标是？“霞谷主也是十分精明之人，听我这一番话，心中也是有了些答案。

”嗯，没错，他们与之前的云雨阁，洛家一样，想造反。”我点了点头，对他们的目的直言不讳。

“那这般来说的话，我们灵谷倒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了......”霞谷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苦笑着说道，虽然笑着，但在许雪看来，谷主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有些憔悴。

“灵谷的秘籍并非一定要追回来，我灵谷不惧他人习得我灵谷绝学，只是......”

“只是朝廷如此优待我谷，到了此时，倒是什么都做不了。”

“您也懂江湖，您知道妾身的意思吧......”

我微微一愣，一开始倒是没有想太多，如今这般看来，倒是我心胸狭隘了。

眼前这妇人心中的江湖，是道义。

这等心境，怕是少有人达到吧，无愧她成就灵谷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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