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姜雨凌轻声叹气，纤纤玉指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吸管，似乎是在打哑迷的少女并没有详细点破，毕竟有些事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既然这里的安全性根本无法保障那姜雨凌也不会蠢到明说。

“你是说，有人要趁机对市长——”

不过，似乎某人并没有能够理解姜大组长的良苦用心，心直口快的殷惜妍话到嘴边刚想吐出，立马就被眼疾手快的姜雨凌给加以制止了。

“喂笨蛋，这种事情小小声给你暗示可不是为了让你现在在这里一惊一乍引起注意的。你自己知道就好用不着说出来的。”

“可是，这样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知道了你的意思嘛？”

用有些幽怨的小眼神看了姜雨凌一眼后，仿佛为了补偿自己今天已经不知多少次被爆栗的娇躯而大口夹起菜来的殷惜妍不管在一旁因为这句仿佛绕口令一般的话而愣在那里的东道主，自己心安理得地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慢了半拍姜雨凌才如梦初醒似的反应过来了这句话的意思，随后第N+1次的爆栗如约而至。

“喂！又干什么嘛！人家反驳一下都不可以吗！QAQ”

“我说，你好歹在守卫者也呆了个把年份了，怎么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老是没法好好注意放在心上呢。守卫者可不是光四肢发达就可以，灵活的头脑也是很重要的啊。”

“是、是，我的好姐姐，这番话你说的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

“问题是你这家伙没有给我往心里去啊，每次估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所以你现在是既没有四肢发达也没有头脑聪慧喽～”

““…姜雨凌，我懂了，难道你至今追求者无数却始终独来独往的真正理由。””

“哦吼？那你倒是说说看。”

殷惜妍突然间冒出来的完全不搭界的话语让姜雨凌有些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结果下一秒进入她耳朵中的内容差一点让文质彬彬的少女当场喷饭。

“敢情你不仅是蕾丝还对肌肉类型的情有独钟？”

“殷、惜、妍！你这个小东西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槽的东西啊喂！”

“干、干嘛突然这么凶嘛，是你自己强调我没有肌肉的啊，一般人怎么可能期待女孩子像个健美冠军似的身强体壮嘛。”

“…好吧，算我没有说清楚，以对待男性的标准来衡量用这句话没错，不过…你这家伙再怎么说也太苗条纤细了一点，当然女性能力者除非能力着重于身体强化不然一般确实相对纤瘦，只是一想到你经常活跃在第一线这一点我老是会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平静下来后的姜雨凌恢复了少女特有的矜持，娓娓道来仿佛怀念似的话语在殷惜妍听来只感到一阵忍俊不禁。

“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啊，远的不说，现在在你面前就有一位虽然专精于身体增强却仍然亭亭玉立的女生啊。”

殷惜妍小手一摆似乎在阐述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姜雨凌好奇地抬起头来后当对视到餐桌对面殷惜妍身旁那只是安静啜饮茶水却连筷子都没怎么动过的婀娜身姿时，恍然大悟的少女立马表现出了东道主应该具有的人文关怀。

“话说纸鸢，我点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合你的胃口？”

“这个请不要放在心上，我向来吃得很少，个人习惯让你见笑了。”

“哦，这样啊…”

若有所思的姜雨凌轻轻点头后，就听见殷惜妍莫名开朗的声音：

“她的能力你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所以我说这样的人还是不难找的嘛，虽然我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稍微多吃一点就会发胖这个困惑——”

殷惜妍虽然脑袋可能不是非常冰雪聪明，但是最基本的对于危险预判的第六感却是驾轻就熟，多亏了这一点现在少女瞬间意识到了那道来自自己身旁饱含威慑意味的“和善”眼神。

“咳嗯，算了换、换个话题吧…”

求生欲极强的娇小少女轻咳两声，故意将二人的注意带离这个外说下去八成会出大事的敏感话题。

“既然雨凌你根本用不着自己在外面跑业务，那就什么可忙的呢？”

守卫者内部的人都管自己日常出勤的活动叫做“跑业务”，只是这些或简单或困难更有甚者可以要人命的“业务”都不是干净的事情，即使是来自政府的委托也往往是一些替达官显贵们擦屁股的麻烦事儿，而之所以这帮奇人异士对这趟浑水趋之若鹜无非是本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亘古不变的法则纷至沓来。

姜雨凌无奈苦笑，这一次所蕴含的却似乎是对殷惜妍这份本性难移的天真无知的真诚羡慕。

“堂堂市长大人出行自然需要大量保卫人员鞍前马后随侍左右，这其中虽然大多数是来自政府中平行机构的正规保护人员但明哨暗哨缺一不可，而这堪称完美肥缺的暗哨一职就花落咱们守卫者手里了。”

“哦？肥缺？这何以见得。”

“比起大半夜的深入那些个火力兵力堪比小型机械化部队的贩毒团伙中将他们一网打尽，自然是这种明面上不用甘冒大险又颇有风光的保镖职务更加令人垂涎三尺，这几天下面那帮不安分的小兔崽子上交给我的申请书已经快让我的办公桌放不下一台笔记本电脑了。”

见这位也算得上是朋友的组长大人再一次因为头疼而放任自己的娇躯懒洋洋地撑在桌子上，殷惜妍也有些不解地追问道：

“怎么？这种职务竟然不是上面钦定而是允许成员毛遂自荐吗？”

“你想太多了啦…上面那帮家伙自然心目之中早已有了合适的内定人选，换作我肯定也会这么做的，毕竟哪个掌权者能安心地将自己的生命安危交给一群见钱眼开大难临头保钱不保人的家伙。话虽如此这个形式做却还是要做的，不然到时候传出去说守卫者明明是半个中介性质的机构却不允许投标自荐只靠着暗箱操作完成工作，那捅出去我们也不好收场。”

“嘛…看来管理者的工作也很令人头大呢…”

“其实，真正如坐针毡的是上面更接近城市中央政府的那一批官僚，出了事天塌下来比起下面随便选的某些倒霉替罪羊他们也难辞其咎。只是层层推脱之下处理详细工作的压力就落在了我这高不成低不就的白领身上。明知是做样子却仍然要尽忠职守地仔细筛选下面人员提交的申请，但是说到底即使是通过我这关到了上面充其量仍然只能作为二等公民当个替补罢了。”

“诶…那他们想必不清楚这件事情吧？”

“这种东西说穿了就是潜规则而已，懂的不说他自然也懂，不懂的我也没必要自讨没趣去多嘴一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见姜雨凌少见地停下了筷子，殷惜妍好奇地抬眼问道。

“只不过那帮家伙真的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对于这种关系政权安全的任务华焱那个级别的能力者才算是能够到最低门槛，然而其他肯定不够格的人就是敢恬不知耻地厚着脸皮把报名表交到我手上。虽然说是说实际选拔基本是按着那份内定名单按图索骥，但是能够名列其中的人基本都是一骑当千的狠角色，暗箱操作自然也有它的道理。”

“嘛，雨凌姐辛苦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既然是个讨好不吃力的工作自然会让人抢得头破血流吧，说起来，这次任务报酬高吗？”

“怎么，小东西你也想躺浑水吗？”

目光一瞬间因为牵扯到关键话题而变得锐利的姜雨凌那淡淡的反问让娇小少女冷不丁一个机灵，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给组长大人添乱的她赶忙乖巧地拿起茶壶向姜雨凌的杯中添茶同时一面尬笑道：

“不、不是啦，人家就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价格能让这些平时挑三拣四的人全部行动起来。”

“其实也不高，无非比同类型的护卫任务高了两成而已。”

“诶？那又为什么…”

“嘛，以我的想法，大概是——啊，答案就在那边，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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