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飙哥凶狠的话语让殷惜妍眼光微微地颤动了一下，显然并不是真正属于所谓“黑道”只是单纯地因为所选择的外快来源刚好与这方面有一点点沾边的少女心中对这仿佛是根植于人形阴影中的黑暗所构建起来的庞大暗影帝国没有真正的概念。

三战之后百废待兴，留给战后所有幸存人民的是一个被硝烟撕裂得面目全非的废土世界。当明面上的政府机构已经因为战争的戕害而几欲倾颓之时，原本只能存在于暗影之中的角色们便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历史舞台的前排，一举从原来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境地中翻身把歌唱，不仅跻身于推动战后复兴的重要力量之一，更是因为其能行明面上受限于法律而不能行之事而大受白道高层人员的青睐。因此以从事军火贩卖以及黑市能源走私为主的黑帮一举上跃成为复兴城市的左膀右臂。

这种关系说起来有点像一位厨师因为寻找到了好用的刀具而沾沾自喜，只是不知道这把实为双刃剑的刀能够与主人和平共存到什么时候就是了。

言归正传，飙哥的意思非常简单，正因为现在的警察不能再简单的称之为“人民警察”，黑吃黑的事情已经不再——或者说是无法归他们管辖了，特别是当涉及到超能力者或者是身份游走于黑白两道中间的灰色人物，警察都只能退避三舍。

当然不是说某些专门以为非作歹为生的超能力者从此就可以逍遥法外安度余生，自有专门的机构会负责处理这些可以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警局全部力量的穷凶极恶。不过，飙哥看出来的是，面前这个黄毛小丫头最多只是属于黑白夹缝之间的那个灰色地带。

——一个非但不能给身处其中的人带来庇荫，反而经常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的不祥地带。

一颗远离草原的孤单小草没有大树的阴凉，当狂风骤雨来临时，等待它的只有被粗暴撕碎的命运。

而现在，飙哥即将扮演那阵摧花辣手的狂风暴雨。

“小丫头，惹毛了老子，即使你是天王老子也休想从我飙哥手上活着离开。虽然我不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但是你这小妞显然也不是一个单纯的美貌花瓶。”

以一个看起来就是接受过训练的手势对身后的跟班们下达了命令，灰熊般的男子显然是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多浪费时间了。

“当然你放心，我做事也是有分寸的，那边的小姐我不会动手，当然希望她可以明白，祸从口出，只要她自己不要没事出去宣扬，那么只要装作没有见过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保她平安无事。”

“没有见过接下来的事情…吗…话说叔叔——”

“你还想说什么？”

箭在弦上，一场刀光剑影的血光之灾即将上演当场的临界时刻，殷惜妍仍然波澜不惊的话在飙哥眼里显然没有办法力挽狂澜阻止发生在那娇小身躯上的惨剧，但是还是让颇为得意洋洋自认为稳操胜券的男人行使自己最后的伪善：

“想说遗言？可以，说吧。”

“你刚才说的话，其实不仅仅是对于我，对于你们那边的家伙们也是一样的哦。”

“嗯？”

“虽然你眼力确实不错，能看出来我不是普通的小女孩，跟手下的家伙们比起来已经好一些了。不过，你好像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我不介意再听听看你的垂死挣扎，不过还是建议你把这宝贵的一点时间用在更重要的话上来吧。”

飙哥皱起了眉头，同时身后的爪牙们在他的示意下纷纷中宽大外套下取出了可以对人类肉体造成毁灭性伤害的狰狞利器。

“我虽然是灰色地带的人，但是你们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吗，既然现在正在从事着这种给别的大老板擦屁股一样的讨债工作，就说明你们也只是黑道上最底层的“劳工”，也许你们认为我这样一个人消失了也无关紧要，但是同样的道理，不管一天内失踪多少、第二天就会立马有对应数量的替补被换上的你们，即使现在在这里消失掉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吧。”

“…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突然间因为如此回应而歪着小脑袋表示疑惑的殷惜妍停下了做着活络筋骨的准备运动的纤细美腿，眼神中闪烁着疑惑之色。

“我对于你这种临危不乱的性格有点感兴趣了，不过…”

“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话，随便打诳语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伴随着这句冰冷的裁决，身后突然奔出了两个身披厚重外套的人。

虽然看起来在这种大热天如此穿着绝对会极大地消耗本人的力量，但是这两人脚下步伐却是丝毫不减，一左一右宛如成对的魅影一般极快地冲向自己，手上的砍刀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芒。

“惜妍小心啊！”

少女的清亮惨呼声划破空气，仿佛发令的信号一般，殷惜妍美腿一蹬纤细身躯瞬间如雷霆一般发力弹跳腾空而起，直挺挺地一个上跃直接避来左右两个黑衣人夹击似的同时挥出的刀刃。

当那两个人仅从动作来看绝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爪牙齐刷刷地抬头寻找空中的少女时，殷惜妍灵动的身姿一晃间已经悄然落地，来到了二人的后方。

“啊——！”

当殷惜妍虽然白嫩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强大爆发力的美腿眨眼间打出的两下连踢过后，那两个看起来强悍到可以秒杀一般成年男人的黑衣人已经变成了地上的两滩烂泥。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

理所当然的惊讶吼声仿佛是配合着殷惜妍华丽表演结束的掌声一样准时响起，当少女飒爽地回过头去看时，见到的是飙哥那张因为愤怒和不解而有些扭曲的脸。

“你这个小妞，究竟是什么来头……”

雄壮男人气到有些发抖的样子让殷惜妍忍不住莞尔一笑，站直身子从容面对对方的少女轻轻地活动起了手腕，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昭示着现场局面的控制权已经悄然易主。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在撕破脸皮动手之前先好好问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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