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下华灯

你可曾目睹过荒芜的世界？

我曾有过，

那是片黄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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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依稀记得…那是片黄沙的世界

阴霾的苍穹顶下，是延绵不尽的沙丘，污浊的气旋卷着尘埃，在地上打转。

“该死…”

突如其来的爆炸，崩毁了大厦的外壁，潜藏于内部的管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风沙中，爆出火花，燃起黑烟。

失去了外部的保护，狂风卷着烟尘，呼啸着从墙面的缺口涌入。

风压。

巨大的风压扑面而来，将饱含数代人心血的图纸和手稿撕裂、扯散，

抬起头，从缺口向外望去，那是外面的世界：

废土之上，残阳落下，落日余晖将大地映出一片橙红，阳光打在身上，很温暖，

是缺口，也是落地窗。

这番称不上盛景，甚至于有些荒凉的风物，却让我心中凭空升起一丝暖意。

“真美。”

…不禁这样感叹了。

身子倚着墙壁，有些失神地望向缺口外的世界，我瘫坐在地上，低下头，看到几块狰狞狭长的铁皮穿破自己的胸膛，指向天穹，殷红粘稠的血水浸透了衣襟，污浊了洁白的衣袍，

痛。

几枚弹片没入了腕部筋骨交错处，动不了，只觉得钻心的痛。

“啧……”

我扯了扯嘴角，痛逐渐转为麻木，

眼前模糊起来，

啊……是失血过多了吗？

已经不重要了。

意识，开始浑浊起来，

因意，如洪水般涌来。

“豺狼”如约而至，

不过这一次，他们不畏屠戮至高学者——阿基米德而来，

耳旁只剩下了模糊不清的声音，

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在说些什么…

是什么呢？

那人蹲下身，凝视着我，

那一刻，我瞥见了他的眼睛......

原来如此。

霎时间，我明白了什么

隔着那涂着黑漆的合金面罩，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一双诡异的眼睛，

冰蓝色的锯齿状光环在瞳孔内忽明忽暗，闪着熹微的，机械运转时指示灯所跃动的光芒。

破碎的时钟在废墟中苟延残喘着，指针在表盘上一下，跟着一下，有节奏地跳动，发出“咔、咔”的脆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

啊。

想必他们也厌倦了漫长的等待，

动手了，

漆黑的枪口已然指向了我。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心中涌现的并非诸如恐惧一类的，二是其他别的什么，

是喜悦吗？

与至高学者走向同样陌路的喜悦？

是悲伤吗？

为这样死去而心有不甘吗？

不，不是的。

残阳没入地平线，黑夜即将来临，清冷的风吹过脸颊，我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今晚的夜空会是什么样子？

传说，当人的生命走向尽头，生前的一切会如走马观花般流入脑海，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回忆起了简朴的书房，昏黄的灯光，白瓷盘里，金黄色的，泛着油光的酥饼……

旧时早出晚归，饥肠辘辘，不分早晚，母亲总会托着盛满糖酥饼的白釉瓷盘，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

真是的，

稍微有点遗憾呢。

眼角，滑落了晶莹的泪，

算了……

我合上早已倦怠的眼，

枪响，

万籁俱寂。

〈引子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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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轰——咚！”

“嘶啦——”

夜色如洗，月白朦胧，淳黑色的幕布下，几道光路划破夜空，靛青、灰绿、水蓝、橙红，各色烟火伴随着巨响，在城市上空绽放，仿若各色水彩点染的画卷，其间，混杂着人们的欢呼喝彩声，热闹非凡。

临时演讲台上，散落着缤纷的彩带，依稀可见礼炮鸣响时的盛况，一条横幅高悬空中，白底银边的带子，墨色小楷写着：

【记忆移植技术成果发布会】

穿过举杯欢庆的喧闹人群，费力地挤出来，平头青年用袖子拭去额边的汗水，推了推镜面布满水汽的黑框眼镜，上身的白衬衫被汗水所浸透，变得半透明的，依稀可见小麦色的皮肤。

“呼……”

青年轻呼出一口气，怀抱着用粗麻布包裹着的什么东西，走向同人流相反的一个方向。

“严先生。”

青年在一处停下了脚步，并用恭敬的语气轻声提醒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四五十岁左右的样子，淳黑色的亚麻长衫内，衬着浅灰色的宽松居士服，掺杂着些白丝的黑色长发缚作马尾垂在脑后，戴一架复古款式的单框眼镜，这样中西结合的穿者打扮在这个中年男人身上却并未显得不伦不类，倒是有种异样的和谐。

中年男人和青年男人胸前各有一个铭牌，前者铭牌上刻有“严鸠元”三个字，后者，则是刻着“石羲生”，

严鸠元抬起头，瞅了瞅石羲生，合上手中正在翻阅的书籍，笑道：

“哦！羲生啊？辛苦了，东西取到了吗？”

“嗯。”

石羲生点点头，解开怀中的粗布包裹，将一个巴掌大小的玻璃小瓶递过去，严鸠元从怀中掏出一盏便携的银制酒杯，揭开玻璃小瓶的盖子，给自己盛满一杯，将杯子放在一边的台子上，弹了弹玻璃酒瓶，瓶身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呤、叮呤”的脆响。

“羲生，带酒杯了吧？陪我喝两杯？”

“是。”

石羲生只是笑着点点头，从包中取出早已备好的酒杯，

世人皆知先生是记忆移植项目的总负责人和研究者，亦是虚拟现实技术量子物理学领域突破的领路人，却不知其也是个酒痴，

据严先生说，他在青年时代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 夜间光顾酒吧串吧的常客，直到开始工作时也如此，誓如半夜喝酒回家，倒头便睡，睡到大清早，清醒是清醒了，迟到也迟到了，

曾有一段时间，先生连续三天没有来工作，同事再见到他，是在三天之后，我抱着一大叠文件向外走去，通往大门的走廊聚集着不少议论纷纷的人，我顺着他们目光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严先生，严鸠元。

他比以往憔悴了许多，也消瘦了许多，面色有些苍白，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就如同跨过鬼门关回来的人一般，但我却发觉到，他的眼神里有种决绝的光，

大家都说，他变了，

变得不再喝酒，变得夜以继日地工作，变得不再多说一句话。

我被调到先生身边工作，也是在那之后。

回过神，烟火还在天空绽放，巨大的声响像要把郁结尽数轰到天边，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先生露出由衷的笑容

但，

我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为何先生，严鸠元先生唯独对这个项目如此上心，当年的那三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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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科普（shui)的(zi)设定(shu)。

未来会用到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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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名：

廷达罗斯之猎犬

外文名：

Hounds of Tindalos

神话体系：

克苏鲁神话

“‘它们又瘦又饥渴！’他尖叫着。……‘宇宙中所有的邪恶都集中在它们消瘦饥渴的身体里。话说回来，它们有身体吗——我只看了它们一瞬间；我不能肯定。’”

——F·贝尔克纳普·朗，《廷达洛斯猎犬》

廷达罗斯之猎犬（Hounds of Tindalos）这是一种能够随意穿越时空的次元性生物，它们潜伏于相对地球的时间点来说极其遥远的过去，那个时候正常的生物还根本没有跨越单细胞生物的门槛。

廷达罗斯之猎犬的奇异特性在于通常的生物（当然包括人类）都生存于曲线状的连续性时间之中，而它们却栖息在与此完全不同的角状不连续时间孤岛的最深处。

这种“猎犬”是不死的，一旦别的空间或时间的生物遭遇到它们，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紧紧地跟踪他们，穿越一个又一个时间或空间界限，直到杀死猎物为止——“廷达罗斯猎犬”这个名字中的“猎犬”与其外在形态没有什么关联，而正是它们对猎物死死追踪的习性赋予它们“猎犬”这个容易引起误解的称号。

廷达洛斯猎犬居住在太古时代的地球，那是地球上的生命体还没有进化、连单细胞生物都不存在的时代。它们住在时间的“角度”之中，与以“曲线”为祖先的其它生物（即包括人类在内的普通生物）不同。这个概念很难理解，而且是只适用于廷达洛斯猎犬的概念。它们会在人类等普通生物中寻找猎物，并跨越时空，追逐牺牲。它们是不死的[译注：请从字面意义上理解“角度”和“曲线”这两个词。人类生活的时空是“曲线”的，它们生活的时空是“角度”的，简单来说，就是两者所处的维度不同]。

我们并不清楚这种生物的外形，与它接触过的人也没有活下来的。廷达洛斯猎犬其实与“猎犬”的样子相差甚远，只是故事中一直将它们称作“猎犬”而已。

因为它们的时空与“角度”的关系，所以它们只能在房间角落等有“角度”(小于120度)的场所实体化。以一般的房屋为例，墙壁的角度基本都是90度，当廷达洛斯猎犬出现的时候，首先会在房间的角落冒出烟雾，然后从烟雾中出现猎犬的头部，接下来现出整个身体。

只要人类和猎犬接触过一次，不管人类在哪里，猎犬都会对他穷追不舍。廷达洛斯猎犬追到猎物的时间，由它和猎物之间相隔的实际年份决定：每隔1亿年，它在路上就要花1天时间。当把它击退之后，廷达洛斯猎犬多半会就此放弃；但对调查员来说，击退它却是极难的事情。廷达洛斯猎犬也会攻击被猎物请来作帮手的朋友。

例：哈维·瓦特斯发现了一块神秘的宝石。那是一块只要对着它冥想，就能看见遥远过去的宝石。哈维在观看30亿年前的时候，看到了廷达洛斯猎犬。而猎犬也看见了哈维！哈维一下失去了知觉，因此切断了接触；但廷达洛斯猎犬却想吃他的血肉！猎犬追到这里需要30天，哈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招待这不请自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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