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愉快的结束与学院任务的开始（四）

“不过你说的是什么样的麻烦的事情？说不定我也可以帮的上忙。”魔王大人拢了下散到前面去了的头发，而我也赶快接过来吹走了那几缕上的水分。

“虽然是很不想做啦……但所谓的人际关系就是这个样子来着？要我在今年的一年级学生当中找至少十人去参加不久后就要派发的‘学院任务’，嘛，只是按照能力来排的话，我们两个是一定要去的。”

“学院任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任务呢？”魔王大人伸手拿起了我刚放下的信纸一行行的看了下去。

“之前有处理过一个预报告……感觉上有点像是学院出面接下原本应该是冒险者协会的任务，然后交给学生来处理的样子，但具体是怎么样我是没有深究过啦。”

“有什么不好的嘛，我们去就是了，并且冒险者什么的——莉娅你以前就在做这个了呢，感觉上会很有趣的样子。”

魔王大人笑着把信纸卷起来，敲了敲我的头。

“可是……”

“住口。”

头又被敲了一下。

“莉娅你最近越来越奇怪了啊，如果放在以前的话明明就算那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人你也没第一个过去帮忙，就算是在最后会口是心非那么一会，那样的你也是很可爱的呀，可现在这是怎么了？

“之前精灵那时就有些奇怪了，街道被袭击的时候就连我让你去做你也一万个不情愿，还想让别人来做这件事。”

她侧过身子露出半脸，“呐，告诉我啊，是什么让你变成这个不可爱的样子的。”

“……”

一时间我没能明白魔王大人的话到底是在指什么。

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我应该没有变化才是啊，并且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发生变化了的话那也应该是周围才对。

离开庄园进了学院，之后还遇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并且精灵和街道的时候根本不是我不想去帮助他们，而是我最想保护的人是你啊……我这样做难道有什么不对么，毕竟我可是你的女仆，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的啊……

“我……”当即立断的张开口，“没有，没有任何东西让我发生了改变，我还和过去一模一样。”

就算是那不明正体的黑色也一样。

“怎么可能啦，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我说莉娅你以前是会为了别人而努力帮忙的人啊，可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这样可一点也不可爱哟。讷，以后还是继续去努力的帮帮其它人嘛。”

我现在是什么样子？这样一点也不可爱？这很奇怪啊……

“魔王大人……你定义的可爱实在是很奇怪啊……”我停了一下后继续机械的做着手上的动作，“不是行为可爱，不是身形可爱，而是去帮助其它，根本就不认识的人这样才可爱？这算什么……为什么啊……

“我明明尽心尽力的想要保护你的，你才是我优先级的最高位啊，把你丢在一边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什么的根本做不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声音就像是因受了什么委屈似的颤抖了起来，“其它的人怎么样都好，他们发生什么都无所谓，我是你的女仆啊！我不是只要保护好你，照顾好你不就可以了吗？在没有万全的措施或者眼下就是危险的情况的话从我眼前离开你知道我会多么不安吗？我很害怕啊……害怕你就此不见，只是为了那些素未谋面的人——”

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心里突然出现的东西就要溢出来了……

“啊啊，‘只是为了’？这样的话那我收回之前的话。”魔王大人的语气忽然间便冷淡了下来

“主……人？”

完全转过身后看向我的的眼神很奇怪，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向我摆出过这样的表情。

“莉娅很可爱的哟，无论什么时候莉娅都是很可爱的，就算是被打倒在地，就算是在哭着求饶什么的也依然是很可爱的……”

主人她……在说些什么？

“但是这份可爱，并不是我喜欢的呢……”站起身来，靠近了我的耳边，“还以为你会明白的呢，可是看起来……莉娅你其实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会明白的……但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说道的魔王大人又瞥了一眼愣在原地如冰雕一般的我，起身离开了……

——那个眼神……那是……怜悯啊……但是，为什么……并且，那我不知道的事，是什么？

——————————————切——————————————

“好了——在这里休息——！”

听到从前面传来的话后，我叹了一口气便是找了个还算平坦的地方取出毡布铺开，而站在我周围的人也都很自觉的过来一起坐了下来。

一共十“人”。

虽然说这里是王都附近空旷无垠的亚帕尔大草原，上空也是天高气清一碧如洗的好天气，但似乎是因为地上黄绿相间，没几分生气的缘故么，即使是在这种地方我的心情也是一点者开朗不起来。倒不如说在瞥了眼和我隔着一段距离坐下的魔王大人，还有坐在她身边笑眯眯的说话的真红之后，心情变得更糟了。

这是被魔王大人那样瞪了之后的第九天，我们开始启程前往任务的目的地，帕里玛森林，二年级加随行教师，一共一千一百六十人，一年级十人。

不过虽然说猎杀森林里那些有些过度繁殖的森林狼是我们的任务目标，但第一站果然还是那边的冒险者公会，但是从我们的加入会给他们带来一倍以上的人手，他们非常欢迎上来讲，那里可真是个惹人厌恶的地方。

虽然说不清楚现在的人们是怎么看待他们的，但是至少我对于这种“只要有人手，质量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地方是从来都没有好感的，因为那样的编制只会经由人手制造出一个个人为的“绞肉机”而己，并且在某一天因为某一个契机发动，死去之前扔进去的所有人。

不过不会发动的这么快，让我们赶上倒是唯一可以让人欣慰的地方了吧，毕竟这里怎么说都是王都的附近，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圣殿主殿的坐落地，怎么想都不会出事的，所以这想来会是一场平常到和之前的几十届一样，符合我大和平时代希望的平凡任务了吧。

更何况在这之前准备的九天期间内除了真红也借女仆的身份加入进来打乱了我任务人员的甄选外，也完全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预兆，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更没有月如歌那边发来的奇怪的信，只是……我和魔王大人的关系就像是被泼了一桶凉水一般的冷却掉了而已。

虽然说日常生活程度的事情还是有的，依然是一起上学，我做的饭菜和点心也和平时一样吃，如果我来搭话的话她也会回应，但是，从根本上的不同了……感觉上我在魔王大人她眼中的地位变低了……或者这样的才是一个主人与女仆应该有的关系？只是我之前和魔王大人她走的太近，以至于现在出现了落差感？是因为我得寸进尺，是因为我本身是个傲慢的人吗，认为我原本就应该得到那些？我不明白啊……

是因为我们两个之间气氛的变化太过明显吗，这段时间里有不少学生过来问我和主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也只能是笑笑摇摇头，说没什么。

还能说什么呀，毕竟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会长，这次的行动为什么不是由你来带领呀……”尤耶儿在离我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坐了下来，怯生生的问道。

“嗯？就算我是会长也还是一年级的学生啊，这怎么说也是二年级的活动，就算我想插手他们也不会愿意吧。

“可是会长你在之前的活动里不也都显示出了很高的指挥能力吗，和他们比起来肯定是会长你做的比较好吧……”

“做的好……”我不由的看了眼稍远处的魔王大人，“做的好又怎么样——或者这样说吧，那太累了，我不想做了，出了事我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并且这里不过是王都边上的一片森林而己，按照以前的记录来讲，最多也不过是些森林狼什么的，没有十几万头的话不可能把我们给打败的，并且这里的食物又供给不起那么多的捕食者。”

“是，是这样的吗……说的也是呢，会长大人肯定比我想的要远的多，做的事也肯定是有依据的呢……就像我之前在……不，没什么了，打扰了……对不起……”

她突然的结束了话题，然后又小声的向我道了歉。

身子向旁边局促的挪了挪，正坐了一会后又有点像是有些慌乱似的从包里拿出一本课本看了起来——虽然也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

给我自信点啊……你真正想问的其实根本不是刚刚的问题吧……不过，算了，如果她能靠自己发现自己身上的才能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或者说有那种自知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才能了吧。

“不过才能啊……可真是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词语……”

世界上的才能有很多，使用剑的才能，使用魔法的才能，学习的才能，料理的才能，驾车的才能，种植的才能，明明都是珍贵的，才能，但是却会被分为“有用的才能”和“无用的才能”也要分出百里挑一的才能和百年不遇的才能。

说起来倒是好笑，在这里生活着，最为痛苦的人并不是那些没有才能，或者有着无用的才能的人，而是那些拥有着所谓有用的才能，却才能水平不达一流水准的那些，而且能力越是接近那条线却又没有达到的，他们越是感觉世界没有色彩。

就像是这里的这些人啊，虽然说他们都有着所谓的才能，而现在也似乎美好的生活着，能力一点点的精进，水平一点点却踏实的提高着，但是一但达到了那条横在达标线以下，那条看不见的，名为才能的极限而无法作为的时候，想必会感到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吧。

“不过和我没有关系就是了……嗯，没有关系。”

我揉了揉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后抬头看向了之前还是一片苍蓝的天空。

“话说……怎么觉得要变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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