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再开的战端（1）

在看着那个带着沉重的疲倦氛围的背影离开大门后半晌，一屋子人才重新开始了中断了一小会的会议，他们救不了已经全军覆没的第一堑壕守军了，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整部署，防止第二堑壕重蹈第一堑壕的覆辙。

“李旅长，你们的空中侦察有没有什么消息？我们现在急需敌军现在的位置。”

负责统合第二堑壕防线的第一四四旅一一二团的团长打破了这份寂静，在看到那个装满了兵籍牌的袋子后，没有一个人的心中不感到痛苦。

如果说在医生到来之前，那个恐怖的伤亡对他们来说还只是一个数字的话，那现在，这个数字就已经变成了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尸山血海。

那是近一千条鲜活的生命，但却在短短的三个小时里被消磨殆尽。

而他们也知道，面前桌子上那个满是泥土和血污的小布袋中装满的金属牌可能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死亡。

这个冰冷的词汇正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姿态被呈现在他们的面前，虽然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但他们却没想到这个结局会来的如此之快。

在他们之中唯有李轻尘用一如既往的淡漠神情盯着面前的沙盘，也唯有曾穿梭于战场，数次穿越死亡的他才是唯一保持着镇静的人。

但即使是他，也免不了对这太过于沉重的牺牲感到心悸。

但他知道，如果高级军官保持着这种心态去面对逝者之潮，那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注定的失败。

因为战场上，是没有仁慈可言的。

胜利女神不会因为正以或是邪恶而偏袒任何一方，也不会介意为了胜利使用了什么手段，她所青睐的，只有最终的胜利者！

“侦察队已经升空了，报告一会就到。”

李轻尘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宁静，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他所说的话。

“还有，不要在想第一堑壕的兄弟们了，那是我的失误，与你们无关。他们已经打完了他们的仗，走完了他们的路，守住了他们所信的道。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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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方格空域，D3。

高度9000。

泽多尔各午前澄澈的天空中漂浮着四个黑点，那四个漂浮在云层之上天空之下的小黑点，就是泽多尔各第十二航空魔导士旅派往这个区域执行侦察任务的魔导士小队。

他们身着标准的航空魔导士专用的IBCU “Wizard’s Wings” 简称WW，这种中型IBCU带给航空魔导士最多的并非是对防御力的提升，它的防护能力顶多略强于轻型，毕竟所有的航空魔导士都有防御用的防护壳术式。WW最主要的目的反而类似于高空高速飞行器驾驶员的飞行服，它可以给魔导士提供封闭式的恒压环境，以及必不可少的反重力飞行术式，极其贴身的设计更是在进行高速机动动作的时候防止大量血液全部冲上脑部。

不过WW到底也只是一种中型IBCU，即使算上内置炼金机械散发出的热量也难以为在高空飞行的魔导士提供有效的保温措施。

也因此，执行高空侦察任务的航空魔导士们都在IBCU之外套上了厚厚的军用大衣。

这次执行的任务是在高度英尺的高空中，以巡航速度维持对地速度，在指定的空域进行战术侦察，并确定炮击诸元。

但就是在这几个胸前挂着演算核心，手中横抱着咒式步枪的航空魔导士中，有一个有些不太搭调的身影。

虽然全员穿戴着全罩式的头盔而看不清面容，厚实的防寒用军大衣也遮掩了体型，但排在菱形队列最后面的魔导士还是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

毕竟再怎么不去看体型，一个较小的身影混在几个人高马大的身影中还是有些显眼了点。

而这个娇小的身影就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留在了要塞参加防御战的佩瑞妮·林埃尔，也是这个偌大的要塞中唯一的一个女性士兵。

虽然下达了让所有女性撤离的命令，但这并不表示航空魔导士们对性别很在意。正相反，基于重视空战的观点，航空魔导士只将对空战的适合性，比如灵活性和火力当作战力化的基准，而那些陈腐的性别观念以及年龄限制，则都早已成为了过去的遗物。

所以就理论上来说本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少女们，一样会自然的被派遣到泽多尔各这个最危险的前线执行任务。

也正是因为在军中，尤其是在航空魔导士中没有太大的性别差异，让很多的航空魔导士对高层只让女性撤离要塞的决定感到不满，并随着后撤的女性们一起撤离了要塞。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可以指责的事，毕竟，谁都不想向着死亡直冲过去。

而这，也是佩瑞妮被编入这个小队的原因。她负责补上那个后撤了的后卫的缺，加入了这个小队，和其他三个人一起执行任务。

毕竟没有比航空魔导士更害怕孤立的兵科了，因为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中，并没有遮蔽物。唯一可以遮掩身形的，就是那些轻飘飘的云彩。

甚至向航空魔导士下达的单飞命令魔导士是有权拒绝的，因为这无异于命令领受命令的魔导士去死。

「Hawkeye-04呼叫泽多尔各控制塔。重复，Hawkeye-04呼叫泽多尔各控制塔。听到请回答。」

Hawkeye-04，这是佩瑞妮在新的小队获得的临时呼号，而这也是他们小队的呼号。正如他们的呼号“鹰眼”，他们的职责就是在前方睁大眼睛探察敌踪，在发现后立即传达给待命中的要塞炮群。

勒紧脖颈的空军用喉震式麦克风让佩瑞妮略有些呼吸不畅，她在出发之前只来得及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长度。她有些愤愤的看了自己背后背着的长距离通讯设备和全套观察设备，这套甚至比她的后背还要宽阔上不少的设备本来是为了让身强体壮的男人背负的，但就是因为那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跑路了，自己才要接替下他的职责和设备。

「Hawkeye-04，这里是泽多尔各控制塔……沙……收讯信号不良……，目前正常追寻贵官行踪。」

「Hawkeye-04收到。抵达任务空域。准备开始下降高度。」

「泽多尔各控制塔收到。请执行任务，并注意不要下降到高度7000以下。」

佩瑞妮的视线扫过投射在面罩上的雷达扫描画面，上面并没有出现代表敌方的红点。把通讯频道调回队内通讯。

「Hawkeye-04呼叫全队，空域有无异常？over」

「这里是Hawkeye-leader，无异常。over」

「这里是Hawkeye-02，无异常。over」

「这里是Hawkeye-03，无异常。over」

「Hawkeye-04收到。Out」

「Hawkeye-04收到。空域无异常。重复，无异常。」

重新把频道调回长距离通讯，佩瑞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她现在的职务，虽然依旧是小队的核心，但主业从空中缠斗变成了战术侦察。

「泽多尔各控制塔收到。请贵官立刻开始任务。祝好运。over」

「Hawkeye-04收到。out」

再次把频道调回队内通讯，佩瑞妮也没有什么要多说的。

「各位，开始行动。交给你了，Hawkeye-leader。」

没有说什么，Hawkeye-leader向侧下方挥了挥手，其他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四具炼金引擎发出了微不可闻的金属摩擦声开始运转，四人摆脱了巡航模式，开始整齐的向侧下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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