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务必全力出手!”
嘛,刚才那一击,的确是将他近几日所积攒下的怒火,通通激发了出来,所以原本还在压抑着的心情,也在此刻,彻底激荡起来。
阿守雷斯狂笑不断,然后做出了一个看似有些滑稽的动作,他用双手紧紧将手中长柄斧高高举起,一直没过了头顶,随后就维持着那个动作,从这一刻开始,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不远处的对手。
紫罗兰家的男人从来都不会退缩,即使是面对比自己强上百倍甚至千倍的对手!
相对的,拓夜的动作就显得有些稀疏平常,他只是半躬着身躯,让脊背与地面持平,然后将圣剑的剑鞘与自身的后背齐平,左手紧握着剑鞘,而另一只手,却紧捏着剑柄,似乎随时都要将利刃出鞘。
四周寂静的可怕,除了呼啸而过的疾风外甚至还能听到琪露娅扑扇羽翼的声音。
琪露娅左看看,右看看,这两个人好像突然变成了木头人一般,僵硬的凝固在那两个看似怪异的动作之上!
她当然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毕竟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清楚能够亲眼目睹两位仅靠纯粹的肉体之力而不依靠半点魔法就突破自身极限的宗师对决,在这片早已被魔法所支配的大陆上,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种武人间的对决,也曾盛行于魔法统治前的世界,而真正的高手,从来都会在与敌人动手前寻找着敌人身上的破绽,从最基本的动作,到不自然流露出的神态,更有甚者,甚至能从敌人的呼吸探查出底细!
所以战前的蓄势,其实都是在互相寻求破绽,对于两位实力相仿的对手,往往一个细微的疏漏,就能瞬间决定胜负......
不过已经达到这种程度的两人,显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终于还是阿守雷斯先忍不住了,只见他粗壮的手臂突然青筋爆起,雷光如同丝线般萦绕在他的周身,缠绕在那柄巨斧之上,他双目猩红的仿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破开了某道无形的阻碍,巨斧劈下的瞬间,就有无数雷光钻进了地面,待巨斧落地,狂躁的雷电突然不受控制般的爆炸开来,轻而易举的破开了地面,然而很快又在前方凝聚成了一片纯粹由雷电构成的惊骇刀锋,带着一往无前的恐怖攻势,向着前方的拓夜掠去。
而也在此时,毫无预兆的,原本还只是一个拓夜的地方,却瞬间出现了三个人的影子,雷光即将透过身体的一瞬间,三个影子又瞬间恢复成了一个,随后,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根本不等阿守雷斯有反应,一道白色寒芒,就已经出现在了近在咫尺的身前,情急之下,他只能举起坚硬的斧柄去抵挡。
咚!
随着一声剧烈的金属撞击声传来,阿守雷斯就被这股令他感到无比震惊的巨力震退了数步!
好快!
阿守雷斯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然而当他刚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道寒芒,就已经再度从正前方袭来,如今再想规避已经晚了,所以狠狠一咬牙,他就准备再硬抗下这一击。
只不过就当那道寒芒即将到来的前一刻,阿守雷斯才惊恐的察觉到面前的家伙,居然只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当黑影飘过他身体的那一刻,年轻缺又不掺杂任何的声音,就已经从空中传来:“太慢了!”
白虹闪过,仿似躁动的世界又在这一刻重归寂静。
咚!
沉重的声音传来,背对着阿守雷斯的拓夜正在缓缓收回利剑。
在刚才那一瞬间,实在发生了太多事,而无需解释的是,在这一瞬之后,拓夜就从之前的绝对劣势,莫名其妙的取得了胜利。
阿守雷斯输了,仅在这么一瞬之间,他所有赖以成名的绝技通通不攻自破,在面前的这个少年面前根本无处遁形,但他也输得心服口服,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过少年的正脸。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么?”阿守雷斯呆呆的看着手中已经被斩断的长柄斧,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拓夜转过身,淡漠的回答:“其实很简单,你应该是依靠着雷电本身自带的奇特速度与恐怖力量来强化自身,虽然‘碾压一切的完美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句话并没错,但那只是因为你还并没有遇到过速度比你更快,力量比你更强的对手罢了。”
原来如此么......
原来这个家伙,仅用一招就让自己溃败的家伙,从一开始,就看透了他的所有底牌!
这个怪物,过真不愧是那位一举击溃强大魔族大军的勇者啊!
在这场一开始就注定是碾压的对决中,其实根本不存在任何侥幸,所以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他自欺欺人而已。
“那么,为什么你没有杀我?”阿守雷斯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拓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步步重新向那辆马车走去,不过很快,他就停下了脚步,别过头,直视着茫然的魁梧帝都骑士,却说出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跟我一个朋友,非常像!”
“能告诉我那招剑技的名字么?”
拓夜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勉强回答:“离魂一闪。”
这一招,实际上乃是师傅传授于他的拔刀术精髓,再由他自己领悟而出,所追求的,就是最极致的速度以及能够达到绝对一招制敌的恒心!
而他当初修炼拔刀术的地方,也绝对是无人能够想象的,那或许还要从人界中部那片广袤大森林中“食人鼠”一族灭族说起......
当初无情的师傅将他丢进了那座地狱中,他只能凭借着自身的潜力一次次斩杀那些速度奇快的恶心老鼠,直至筋疲力竭,连呼吸都会变得无比剧痛之时,师傅才会勉为其难的将他从鼠群中救出,但是到了第二天,又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丢进地狱......
那种噩梦般的生活,他足足度过了一个月,直到杀尽森林里最后一只食人鼠为止!
所以蜕变从来都来自于磨难,若不是过往的种种不堪回首的记忆,他或许真的很难在魔族侵略的狂潮中存活下来......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阿守雷斯紧咬着牙关,目光中充斥着炽热:“你那位朋友,赢过你么?”
拓夜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诚恳回答:“没有。”
印象之中,利贝鲁格,好像真的从来没有赢过自己呢......
“哈哈哈哈......”
阿守雷斯就如同癫狂了般仰天大笑,就算那辆马车的轮廓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中,也不见他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一个同样身批赤红铠甲的中年男人悄然出现在了阿守雷斯身后,布满沟壑的面容之上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渗人的戾气,他看了看那辆已经全然离去的马车,沉声说:“少主,就这么轻易放那个人离开,真的没问题么?”
阿守雷斯收敛了笑容,但脸上的兴奋依然难以掩饰,他异常激动的说:“终于找到了......我终于找到这一生都要超越的对手了!”
对于噬战者来说,没有什么能比找到一个强劲的对手更加高兴!
“但是......克伦神官如今已经在营帐中等待了......”中年人又不合时宜的说。
“这样啊......”
阿守雷斯自喃一声,随后就在前者惊恐的视线下,将那截折断的斧柄,狠狠刺进了肩头。
“回营!”
大吼一声,他就率先转头离去。
整个动作连贯到没有半点停顿,就像是根本没有痛觉般,鲜血不断喷涌而出,顺着那魁梧的肩头滑落而下,只留下满脸呆滞的中年人......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会心一笑。
嘛......果然这才像是少主的风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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