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光辉是不可能遇上冥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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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光辉是不可能遇上冥王的

“汝,何人,为何在此?”

“唉,我是皇家舰队光辉级一号舰,弦号...原本是在境海海域执行任务,不知怎么就...虽然很害怕您,但能请您稍微温柔一点吗,这些孩子好像是被您给吓到了,”将身边的飞机收了回来,少女的脸上多了一分安心,像是在安慰着谁“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您和指挥官有一些相同的地方吧。”

“舰队,那是什么东西?”

男人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但还是在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威严,“嘛,算了,汝走吧。”

说罢男人伸出手像是要驱赶自己眼前的少女。

“如果汝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离开吧,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男人转身准备离开,背后的斗篷掀起一阵微弱的风,吹到了少女的脸上,男人的左手轻轻握着自己腰间的宝剑的剑柄。宝剑通体漆黑,黑到仿佛能够吸收一切的光芒。

“虽然有些失礼,但是能请您将我送出去吗?”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她是做了多少的思想斗争才说出的这番话,但尽管这样,面对着眼前的男人,光辉还是不住地颤抖。也许是因为光辉并不是人类的原因,在这冥府中并没有感到什么的异样。

少女的话让他感到有些吃惊,同时也让他对眼前的白发少女产生了一些兴趣。握剑的左手渐渐放松,缓缓地转过身来。“汝当真不怕?”相比起之前的声音,男人这次的声音有一些温柔。

“从汝的身上吾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也罢,此地也非善地,跟着吾,吾送汝离开。”

看着眼前的少女,男人的心中想起了一些事情,表情也渐渐放松,但还是保持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

男人在前面走着,光辉小心地跟在后面。仔细看一下周围的话,只能用阴森一类的词来形容。漆黑的土地,翻滚的岩浆不时将周围照出一丝光亮。

“看来光辉照耀不到的地方还有很多啊。”光辉的声音很小,小到只能自己听见。

“请问一下大人的名字是?”鼓足了勇气的光辉向走在前面的男人问道。

“第一次有人不知道吾的名字。”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少女,一边走着,少女雪白的头发轻轻的摇摆,显得很有活力,但是跟少女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儿也不搭。“汝不必知道吾的名字,倒是汝,汝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吧?”

身后的少女那身上从未见过的衣服以及周身那未知的东西,让男人不禁想起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但是又有些不确定,毕竟在冥府中的他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去到这扇门之外了。

“看汝衣着单薄,可能忍受得了这地狱的烈焰?”说着把身后的斗篷取下,丢给了身后的少女。

少女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斗篷,脸上稍许惊讶,但随后便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谢谢大人!”

“呵呵,感觉大人还真的是温柔啊,跟我家的那位有点像呢。”少女笑着,用手轻轻捂住了嘴。

笑声传到男人的耳中,如银铃般。

自己之前也在哪里听过这样的笑声吧,那笑声好像更加清脆,更加悦耳,果然是伊吗?

“跟紧点,在冥府的话稍不小心就会迷失的。”

说话的语气温柔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也许这个少女真的跟那个人很像吧。

“感觉大人的表情比之前舒缓了一些,是有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姑且吧,只不过是故人罢了。”

两个人走着,渐渐来到了地狱门前,这是突然跳出了一只三头犬,身体有半栋房子那么大,三只头狂吠着,露出自己凶狠的獠牙。

“呀!”少女发出尖叫,赶忙躲到了男人的身后。

“休得放肆!”男人一声怒吼,声音中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浪潮般径直压向了恶犬,恶犬闻声收起了自己的獠牙,在地上趴了下来。跟刚才的凶狠相比,三头犬好像完全变了个风格,在地上趴着,像平常的宠物一样,隐约能够看到它正在摇晃它巨大的尾巴,像是在讨主人的欢心,也好像是在求得主人的原谅。

“没事了,”男人看着平静下来的巨型犬,走上前去摸了摸它的头,“它叫刻耳柏洛斯,平时看守这里,没怎么见过生人,好了,刻耳柏洛斯,汝可以退下了。”收到命令后,刻耳柏洛斯那巨大的身躯便消失在两人的面前。

“刻耳柏洛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少女小声地嘀咕着,“冥府,莫非大人您是?”发现真相之后少女用手捂住嘴巴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知道了吾的身份身份之后还怕吾吗?”看到少女惊讶的表情,哈迪斯的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一种不容抵抗的气息从身上发出。

惊讶归惊讶,很快光辉便从这种惊讶的心情中逃了出来,身上的光芒依旧闪耀。光辉轻轻地捏起自己的裙角,向哈迪斯行了一礼:“抱歉了大人,让您看到自己这样的模样,我想冥府的大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光辉手里抚摸着披在自己身上的斗篷,脸上也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不怕就好,这里便是冥府的大门了,走过去汝便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汝走吧。”

“这样真的好吗?”光辉不知何时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问,眼前的这个人很强大,就算自己舰队里的全部战舰一起攻击也不一定能够打败他,但是他浑身散发出的孤独感让光辉很是在意,也许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是自己做了又能够怎样呢,光辉不知道。

“大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容许我在这里待上几天?”

哈迪斯已经渐渐走离光辉,但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便停下来脚步。他没有转过身来,依旧保持着背对光辉的姿势。

“为何?”

与自己相遇的少女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仅仅是想将她送出去,这样的话一切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我想这里应该需要我,我的名字叫做光辉,我的职责便是将光辉洒满世界,虽然有些自不量力,但是我想试一试。”

话语中带着些许的怯懦,但是最后的坚定又让人难以拒绝,身为冥府之王的他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需要,冥府是死的国度,吾生于此,亦葬于此,汝也只是见到了吾的孤独,汝以为吾是谁,吾可是冥王,孤独只不过是诅咒罢了,汝也有汝爱的人吧,之前汝说的汝家的那位想必对汝十分重要吧,赶快去找他吧。”

“但是....”

“就算汝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

也许这才是自己想说出的话,说罢,抬头看着这冥府昏暗的天空,依旧是那样。停下的脚步又重新动了起来,两人的距离不断变大。

看着眼前之人逐渐远去,光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向着远去的身影行了一礼。背后便是通往原来世界的大门,两人的故事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光辉走进了大门,身影消失了,原地什么也没有留下。刻耳柏洛斯又重新跳了出来,这次的身形不似之前那般庞大,大概只有普通猎犬大小,獠牙也收了起来。

脚步渐渐停了下来,不知为何,少女的身影在他的心中一直挥之不去,也许是想起了某人吧,但是为何自己的心会产生这样的心情,明明一切都过去了几万年。回头看向冥府之门,少女的身影已经不在了,刻耳柏洛斯这时也向自己奔了过来。摸了摸来到自己身边的刻耳柏洛斯的三个头,刻耳柏洛斯也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还是去看看吧。”

回到原来的世界,自己就是不得不战斗的战舰,这一点光辉还是清楚的,毕竟自己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保护而战斗。海面上充斥着战舰的残骸,炮火声从刚才开始就没有间断过,爆炸产生的火光将天空辉映成血红色,周围不断有敌人的黑色舰船包围上来。光辉身上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身上披的黑色斗篷也有些破损,不知还能否有机会向那个人道谢。此时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的自己是战斗的机器,她要全力战斗。

从视野盲区发来了一发导弹,在她的身上炸裂开来,冲击波使得她昏了过去,正当自己缓缓倒下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将自己倒下的身躯托住了,之后便什么也感觉不到昏了过去。

“净耍些小把戏。”左手抱着少女,右手轻轻一挥,飞来的导弹便立马停了下来,并朝着反方向飞去。随着“砰”的一声,爆炸产生的气浪将黑色舰船掀翻。

看着怀中昏倒的少女,已不再是自己见到时的那般模样。衣服被爆炸撕碎露出了下面的“肌肤”,“肌肤”也有几处破损,露出了下面原本的模样——齿轮与机械部件。

“果然汝不是人类吗,也罢。”

右手伸向少女身上的黑色斗篷,原本破烂不堪的模样变成了崭新的模样。

“保护好她。”

放开怀中的少女,斗篷将少女的身体包裹着飞到了附近的一座小岛上。他在空中看着远去的少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他导致的,如果他不来的话少女可能就那样死掉,自己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也许这样也是比较好的选择吧。转过身,远处刚才偷袭少女的那些黑色战舰又围了上来,准备对突然出现的他进行攻击。海面是漆黑的,天空被火光照得通红,像冥府的世界一样。看到这幅光景,心中想到刚才受伤的少女,身为冥王的他心中燃起了一团怒火。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但是敢在这里撒野你们也是不想活了!”

说罢,拔出腰间漆黑的宝剑,宝剑回应了主人的心意,开始爆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剑身上浮现出血脉般的纹路,跳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唔......”

眼睛缓缓睁开,自己刚才好像是昏了过去,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昏倒前好像是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那是谁,自己又在哪里。这些疑问随着光辉的醒来涌向了她。周围是漆黑的海面,自己此时正在陆地上,也就是说自己在一座小岛上。

“我记得这里是......”

“好痛!”

看着自己身上受伤的部位,不只是衣服被炮火炸烂了,连皮肤也绽开了好几个口子,下面的部件完全露了出来。

“这下又得麻烦茗那孩子还有女灶神小姐了。”

远处传来了炮火的声音,光辉想要起身继续加入战斗,但是刚起身就倒了下来,脚部的零件已经没法再用了。

“不行,我一定要起来,如果我回不去的话独角兽一定会伤心的,我一定得去!”

但是身体好像是不听使唤,眼前又开始模糊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

光辉又昏了过去,她并不知道这一切,但是这份心,这份感情,放不下身边的伙伴,这就是光辉吧。也许他便是回应她的这份感情而来的吧。

剑身爆发的剑气如狂蛇般向舰船袭去,但是仔细看的话那就是一条一条的蛇,一条条黑色的蛇用自己的獠牙撕咬着船身,爆炸声连续不断。看着眼前的光景,不觉又想起了过去的某些事,到底是什么呢,也许太过久远而忘记了吧,也许是未来即将发生的事。

“好好享受吧!”

从高空俯视着这一切,眼神中充斥着漠视与无情,狂乱的蛇不一会就将黑船吞噬殆尽,化作光粒消失在了空中。剑身也失去了血色的光芒,又重新变回了漆黑的模样。将宝剑重新收回到了剑鞘中,转身望向了少女的方向。

“该去看看了。”

“光辉姐姐,快点过来啊,你看看这是什么啊?”

“光辉,你做的不错。”

“光辉!” “光辉!” “光辉!”

“大家为什么都在这里?”

昔日港区中的大家都在自己的面前,指挥官也一脸神气地看着自己,反而有些不适应。

“大家......”

周围突然变得漆黑,大家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黑暗中,光辉想要伸手抓住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光辉的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视线中自己的身体也变得破烂不堪,皮肤下的零件都露了出来。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中呐喊着。

“不要离开!”

黑暗消失了,光芒开始一点点出现,周围又变回了自己昏倒前的景色。周围的爆炸声也消失了,安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汝醒了。”

面前的这个人身着漆黑的铠甲,浑身散发着一股异样的气息,让人难以抗拒。

“结束了吗?”

“结束了。”

“这一切难道都是您干的吗?”

“......”

“谢谢。”

面对着这个人光辉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说句谢谢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光辉试着起身,但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摇摇晃晃地倒向了前方。

看着眼前的少女倒了下去,哈迪斯下意识地扶住了她。

“不要逞强。”

“谢谢......”

两人相触的的部位开始变黑,像是碳化一般开始脱落。哈迪斯赶忙放开了扶住光辉的手,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慌张。明明冥府的侵蚀对她没有影响,为什么自己的力量就会使一切变成这样。心中的疑问,自责,愤怒交织在一起,本来没有的感觉开始在心中弥散开来。

“哈哈!”

“哈哈哈!”

“难道真的只能这样吗,自己就是这样的无力吗?”

散下来的黑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下面的表情,但周围散发的气场也能使人感觉到这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人了。

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坏人,光辉心里很清楚,但是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凶恶,光辉知道这种感觉。这是未长大的孩子对未知的恐惧,是自己的力量不能达到时心中的不信。自己的职责是将光辉洒满世界,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尽管自己的“皮肤”正在一点一点脱落,但是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现在的自己只能这么做了。用尽自己的力气站了起来,向着不断退后的哈迪斯走去。每走一步脚部的零件都在脱落,尽管走的摇摇晃晃,但她还是坚持着,扎起来的双马尾随着起身散了开来,雪白的发丝散发着点点光芒。

“我认为拯救陷入诅咒、痛苦与绝望之中的人也是我的职责,所以......”

“不要再害怕了,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得了。”

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是温暖的,这一点她能清楚地体会到。尽管他极力想要挣脱握住自己的的双手,但是看着眼前的她那坚定地眼神,双手不觉失去了力气,只能任凭她握着。崩坏的迹象持续着,但是较刚才减轻了不少。光辉手上的皮肤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也看不出痛苦。

“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如果说生是一种罪过的话,恐怕吾就是这世上最正直的人吧,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这些东西都无所谓,汝的话吾记下了,但,汝终究无法理解这种痛苦。”

像是释怀了,挣脱开光辉的双手,施加飞行状态来到空中,望着下方抬头仰望的少女,心中的感觉更加强烈。是怀念还是愤恨,是不解亦或是狂躁,自己究竟害怕什么?心脏的跳动变得更加猛烈。

“这种感觉以前也曾有过吗?”

“啊,又是伊吗?”

眼前的人渐渐离自己而去,自己只能注视着他远去,虽然光辉遇见他不过是在数小时之前,两人也可以说完全不了解,但光辉总感觉放不下他。冥府的君王,神圣的存在,同样也是恐怖的存在。虽然只听自己的姐妹说过,冥府的君王有着吞噬生命的能力,他可以侵蚀生物的生命,使之最终因生命力丧失而化作光粒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看似是一个无敌的能力。但冥府的君王有着一颗仁慈的心,这样的能力对他来说不是能力,而是诅咒。自己只是一个人工生命体,从制造出来到现在不过几十年,对于他口中的上万年,光辉是没有概念的。但是有一件事情却令光辉十分在意:作为人造物的她到底算不算生命,自己的灵魂又是什么呢?自己究竟是光辉还是别的什么?

“我到底是什么……我的灵魂……我……”

种种疑问在光辉的心中聚集着,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光辉的意识开始错乱,眼前的景象像是蒙上了一层不知名的薄雾,越发想要看清却越是看不清。脑海中的声音在一次次地质问着光辉,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光辉终于承受不住了,软体的不稳定加之身体的损伤使光辉到达了极限,终于再也撑不下去了。

“抱歉……大家……”伴随着无力的声音光辉倒在了地上。

自己的离开究竟是对少女的关心还是自己无力的逃避,尽管周围已经重归寂静,但是各种质问的声音却充斥着他的大脑。

“你是王,没必要为这些问题担心。”

“你得确是王,但你是死的王,是恶的王。”

“你是个好王,但你却生错了时候。”

“汝等休得胡言,吾是冥王哈迪斯,速从吾的脑中滚出去!”

这样的挣扎不知持续了多久,这种挣扎使他无法前进,也许是还有这眷恋,飞行的途中他停了下来,望向远处的少女。少女倒下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睛,看到这一幕他的内心无比的悲痛,自己的罪孽就是这样,不断地夺走,汝也罢,伊也罢,都将远去。虽然这么想着,但自己的身体却不自主的动了起来,朝着少女的方向飞去。

少女已经不省人事了,倒在地上像一具被人抛弃的人偶,冷冷地躺在地上,看见眼前的少女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敢去触碰少女,害怕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但是如果自己仅仅是看着,少女也不会苏醒。在他的眼中,他看不见少女身上散发出的生命力,仅仅是冷冰冰的东西,但少女的笑容,少女的话语却是真实存在的,温暖的。

“必须得做些什么!”心里如此想着,他将身后的斗篷撕成两半,裹在自己的双手上,希望能够减缓自己力量的侵蚀。他在脑中努力寻找着自己知道的能够拯救少女的方法,但,自己只有死的法术,没有生的法术。

“如果是伊的话,伊一定有办法吧。”

记忆中的白发少女,每天都充满着活力,在她的眼中世界是美好的,但在他的眼中,只有她是美好的。但是这美好最终破灭了。记忆中的景象不断涌了出来,那是在很久之前,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女,自己只能无力的看着她被雷电击穿,在自己的面前化作光粒,消失前少女那带着鲜血的微笑,是那样的美丽,仿佛在说着“错的不是你”。看着她消失,自己却活了下来,这种罪恶感在几万年来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或许是几万年,或许是更加久远的时间。在这世间的长河中他已经忘记了很多的东西,变得麻木,但是每当回想起自己与少女的点点滴滴,一切犹如发生在昨天。在这记忆的长河中,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给了他希望: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一天,少女像往常一样兴冲冲地来到冥王殿中,少女每次都会给他带来一些美好的东西,那是来自于冥府之外的东西。这一次少女带来了一株奇异的花朵,花的颜色是七彩的,像是从彩虹上摘下来的。少女捧着盛着花朵的罐子,说是罐子里盛的是生命之水,是求了生命女神好久才要到的,这种花很奇特,它的根与大地相连,与自然为一体,吸取着大地中的生命力,一旦这种花失去了大地生命力的供养,就会凋零,失去它的颜色。所以少女叮嘱他一定不要将花朵从罐子里拿出来。现在他想了起来,或许生命之水可以拯救面前的少女。

“记得是将放在了虚无空间里面。”

说着,他伸手打开了一片虚无空间,从中取出了那个罐子连同花朵。花朵依旧保持着少女那来时的模样,沾着露水似的,颜色变得更加浓艳。

“抱歉了,典伊。”

将花朵从罐中拿出来的瞬间,花朵便失去了颜色,逐渐枯萎,最终化作泥土回归到大地中。生命之水延长了的生命,失去了生命之水的花朵最终迎来了终结。看到花朵的凋零,尽管自己知道这是它应有的的结局,但心中不免还是产生的悲伤。好在这使他坚定了拯救眼前少女的决心。他将少女慢慢扶起来,让少女躺在自己的怀中,将自己手中的生命之水顺着少女微张的嘴唇灌下。

随着生命之水进入到少女的体内,少女的身体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原本破损的部位开始慢慢的复原,或者说不是复原。少女的身体正在经历一种神奇的变化:原本冰冷的皮肤开始变得温暖起来,皮肤下的零件开始向着有机转化,逐渐变为骨骼,身体里流动的润滑液开始变成血液,在由管道变成的血管中流动,皮肤开始显出血色,皮肤变得更加柔软,银色的长发也变得更有光泽,脸颊上渐渐泛起红晕,渐渐有了鼻息,很轻柔,很温暖,胸口随着呼吸开始有了起伏。

“这就是生命之水的力量吗?”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些变化,身为神的他也不住地感叹这奇迹。生命之水耗尽了,少女变成了正常的模样。看着自己手中空掉的罐子,“原谅我吧,典伊。”

“又是这样的说辞吗,这么长时间究竟是你忘不了我,还是你内心的罪恶感使你无法原谅自己,不管是什么,忘了吧。”

虚无的声音传入了脑中,这声音似曾相识,但是他却什么也记不起来,这种感觉是他有些不知所措,尽管是冥府的王,但也许内心连一个普通的人类也不及吧。

“这究竟是,啊~这种感觉,是伊吗?”

眼前的少女周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冰晶,虽说恢复了生命力,但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他看着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难道是汝吗?”

“在你的心中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我很想知道,每天陪伴在你的身边,看着你迷茫,看着你悲伤,你究竟看过我多少,我并不奢求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算是什么?”

眼前的少女有规律的呼吸着,胸口起伏着,像是睡着了一样,睡得很很安静,但是脑海中的声音却在一遍遍地质问他。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沉默着,希望声音能够自行消失。但一切却没有如他想的那样。

“我只想默默地看着你,看着你成王,看着你你一步一步走向你那理想的世界,你领回了冥后,我也只是看着,有时我就想我难道是一个旁观者,我难道始终没有走进你的世界吗?你的心中所想,你所经历的一切难道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吗?无数次的自问让我几近绝望,但是每当再次看到你,每当默默地待在你的身边,这种绝望感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贝瑟芬妮也跟我说过,她虽然对你将她带到冥府感到愤恨,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最终她妥协了,但是我却会因此而恨她,我不知道这很来自何处,只知道她的这种想法令我的胸口发闷。最后的离别我没有后悔,你挡下的雷电也许是我的夙愿,那一刻我竟然感觉到了幸福,你不必因此而自责,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心愿,也正是那一刻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你的世界。”

少女身上的冰晶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开始变得黯淡,他脑海中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像是在离他远去。

“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

最后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柔情,直击着他的心脏,他感到了胸口所发出的痛楚,他不知道给该些什么。失去她的几万年,他一直独自过着,失去了她之后,她给予了贝瑟芬妮自由,她知道他对自己并没有所谓的爱,但是他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在它看来这一切的契机就是记忆中少女的离去。神战之后,身为战败方的他被施加诅咒永远无法走出冥府,一旦走出冥府,地上的生命将会因为他的诅咒而凋零,宙斯正是利用了他内心软弱的一面将他束缚住。

声音最终还是消失了,但是伴随着声音的消失,他感觉像是又失去了什么。在他因为脑海中的声音有些走神的时候,怀中的少女已经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在他的怀中,光辉的脸颊瞬时间变得通红,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由于害羞再加上吃惊,光辉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此时的光辉还没有察觉到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只是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可思议。“大人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

“大人您怎么哭了,是光辉做错了什么?”少女的表情中充满着自责与疑惑,眼前的这个人在光辉看来好像是与眼泪无缘的存在。

听到光辉的话他才意识到自己脸颊上的眼泪,他用手轻轻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着的泪水,

“吾流泪了?”

“大人您没事吧?还有,那个,大人您能不能先把光辉放开啊?”光辉说这话时声音很小,因为在光辉的心里自己与对方的地位有着天大的差距,自己现在的状态对于对方来说本来就是一种失礼。

“吾无大碍,倒是汝,感觉怎么样?”

说着他轻轻放开了怀中的少女,稍稍往后退了一些,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看着光辉。光辉用双手撑着地,将自己的身体支撑了起来,也正是这时光辉感觉到了与平时不同的异样。光辉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以正坐的方式坐着。平常的她并不会感觉这样会不舒服,毕竟之前的她身体大部分是由机械构成的,但是此刻光辉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小腿以及踝关节的压迫感。光辉用手抚摸着压迫感的来源,是柔软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硬。光辉很疑惑,又很害怕,她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于是仿照自己所看过的电影中的人物那样,用手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瞬间的疼痛感使光辉意识到这一些都是真的。自己的胸中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着,光辉能够确切的感觉到,自己的体表温度也比平时高出了许多,这使得光辉稍微觉得有些寒冷。光辉双手环抱着,慢慢地温暖开始传遍整个身体。

“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大人?”此时的光辉显得有些无助,像一只迷途的羔羊,紧紧抱着自己,语气中也充满着不安。看着这样的光辉,他将自己手上的斗篷的其中一个变作完整的样子,披在了光辉的身上,因为她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让人心生怜悯。把斗篷披上的同时,他也在想着该如何将这件事告诉她。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但是究竟该怎么将这件事讲出来并且使光辉能够接受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汝可曾记得在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在这句话讲出之后可见效果还不错。

“我只记得自己被敌舰的鱼雷击中了,然后就昏了过去,中间醒过一次,隐约记得有人把自己送到了这里,我想那人就是大人您吧,但是这跟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有什么联系吗,难道这一切都是大人您做的吗?”光辉回忆着发生过的事情,有些事情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有些事情却记忆犹新,她现在还能够回想起自己昏迷时做的噩梦。

听到少女的回答他意识到少女的记忆有些缺失,他不知道究竟是生命之水的威力还是少女自身的问题所造成的,但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却是有利的,他自己在心中也默默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措了一下辞,才慢慢说了出来。

“汝被吾身负的诅咒所污染,失去了生命力,吾用生命之水将汝救了回来,但是没想到却发生了此等变化,对此吾表示深深的歉意。”说罢,他保持着半跪着的姿态将右手放在自己胸前,想光辉行了一记道歉礼。

光辉对眼前他的举动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从他说的话光辉却能清楚地体会到他的确不是有心而为。但是眼下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如果仅仅关乎到光辉自己一人的话,光辉并不会很在意,但是梦中的景象,大家远去的身影,永远也不想经历那样的事,港区的大家都是光辉最珍重的人,况且指挥官还在等着她回去。而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光辉就没有能力再去保护港区的大家,而是沦为被大家保护的对象。她相信温柔的指挥官以及大家是不会嫌弃她的,但是她不想失去这份能够保护珍重之人的能力。所以光辉已经下定决心了。

“虽然光辉这样说可能有些不自量力,但是既然是大人您将我变成了这副模样,那就请把光辉变回原来的膜样,我这幅模样的话是没法再回到之前的!”光辉这还是第一次与其如此坚决,以至于说出这句话之后光辉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听到光辉这坚定的话语,他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初在他自己看来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的责任,自己也打算对此负责,他也料想到对方可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想着只要到时候自己的态度强硬一些就好。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真正需要自己去强硬的时候自己却怎么也做不到,如果是面对敌人或者是众神,他有着绝对的信心,但当面对一个少女的时候他却软弱了,他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既然对方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一直保持沉默。

他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少女,也许这样能够使他稍微坚定一下自己的心意。少女支撑着还不太适应的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眼前的人的背影很高大,但是显得有些寂寞,不过现在光辉已经下定决心了,这种东西是不会使光辉改变心意的。

“大人,您的回答是?”

“正如汝所言,这一切固然是吾之所为,然吾无力使之逆转,汝已不再是之前模样,汝若执意回到汝所言之人的身边,吾等就此别过,若无去处,吾有一处可往,何如?”说这些话时他眺望着远方的星空,夕阳还存有一丝余韵在天际线上挣扎着,星星发出的光芒和着月光渐渐将整个世界蒙上一层薄薄的纱,透露出一种朦胧美。这样的景象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记忆中的她还在时总是有她给自己带来各种各样奇妙的事物,这也是那时他坚持下去的原因之一。他施加了飞行状态,飞到了空中,回过身面对着下方还在犹豫中的光辉,他向她伸出了手。

“如果真的如大人您所说,那么貌似光辉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光辉双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脸上流露出无限的惆怅,虽然心智魔方赋予了她们感情,但却无法赋予她们这种感受心痛的感觉,“虽然很想回去,但是自己顶着这副模样回去也一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吧,到头来也只会给指挥官他们添麻烦,所以……”

光辉伸出了她的手,瞬间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不少,下一刻她的身体浮在了空中,向着他的方向飞去。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能从中看到另一个自己,但却是完全不同的自己。

“夜空真美啊,不是吗,大人?”光辉抬起头仰望着这片没有边际的星空,不觉得将手伸向了星空,“过去在港区跟指挥官一起看过那边的星空,觉得那边的星空很美,但是当自己真的近距离接触星空时才发现,原来星空的美还可以这样。”

应着少女的话他也抬起了自己的头望着头顶的这片星空,在他看来星空的美丽除了自身的因素之外还与一同观看的人有关,过去一人仰望的星空与此刻的星空的却是同一片,但是那时却没有察觉到她的美,过去她带给了她世界的美,而现在他在光辉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他不知道这究竟是错觉还是真是,但无论如何此刻他的心都十分平静,也许有一丝喜悦也说不准。

“大人,我可以冒昧的地问一下您的过去吗?光辉从制造初便是这副模样,虽然也经历了几十年,但是很多事情像是指挥官经常说的的童年,我是没有的,所以我很想知道您经历的无限的时间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光辉鼓起了勇气说出了这番话,如果光辉要与他相处的话,光辉觉得这是至关重要的,虽然这话里多少有些借口,但是想了解他的这份心情却不是假的。

听到少女的发言,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感觉,但是说不出来,虽然之前他很少谈及这种话题,但此刻少女的话却成功激起了他的兴趣,他没有看向少女,而是继续看向了那深邃的天空。

“试问,汝认为何者算是永恒亦或是何者算作长久,回答吾。”

过去的他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过去与她度过的那些时间究竟有多久,而那些时间又是否算作长久?自己望着冥府燃着烈火的天空又望了多久呢?

光辉稍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就如刚才所说的,我从制造出来到现在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我并没有亲自体验过很多的东西,所以对于长久与永恒没有什么概念,但是让现在的我来说的话,与相爱的人心意相连,这便是永恒吧!”

泪水顺着光辉白皙的脸颊流下,但是此刻她脸上所洋溢的却是令美神看了也要夸赞的迷人的微笑。

“对吾而言永恒与长久便意味着死亡,纵使诞生至今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年月,只有死亡对于吾来说才是最实在的,有时吾也想体会汝所言的永恒。”

星空散发着微光,穹顶下二人静静地望着这既实在又虚无的当下,此刻也许就是一种永恒。

“吾会将汝送与生命女神,汝自此便做她的仙子吧。”

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虽然他很想让光辉留在自己的身边,但奈何自己身上的诅咒,他所背负的诅咒已经将他变得麻木了很多,况且她知道现在的光辉是无法抵抗诅咒的,待在自己的身边最终也只会因生命耗尽而亡,这在他看在就像是亲手杀掉了她一样,所以他决定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光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以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与他待在一起,但是他却给出了这样的安排,虽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这种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感还是令光辉感到了些许不爽。

“能不能不把我送到那边去。”光辉轻声说着,不觉头低了下去,双手也紧紧握在了一起。

“实际上如果没法回到指挥官身边的话,我倒是想待在大人的身边,虽然我现在失去了保护大家的能了,但是我还是想继续把光辉洒向那些光照不到的地方!”

眼眶再度湿润,但是这次光辉并没有理会,心头的那种不甘久久萦绕着,光辉想做些什么,但是如今的她除了泪水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是大人把我变成了这个样,那么大人就要负责到底!”

光辉用手抹掉脸颊上的泪水,心中突如其来的勇气让光辉说出了这些话。面对这样一位至尊,神明的存在,究竟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光辉做到了。

少女的勇气貌似并没有打动这位死的王者,只见他转过身,背对着光辉,轻轻仰起头望着这无边的星空。他并不想让光辉看到此刻自己的表情,他并不懦弱,只不过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女,那个人的身影就会不觉得进入他的脑海中。那是他不想回忆起来的过往。

虽然脑中的身影久久不去,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的这位表情坚定地少女。他酝酿了一下,像是要做什么重要讲话似的。

“是吾赐予汝生命,汝若想恢复旧貌,就是放弃生命,也就意味着死亡,吾给你指明了道路,难道汝不感激反而要抛弃本王给予汝的恩赐吗?”

“放弃了生命,汝只会是一具尸体,汝真的想好了吗?”

不知是否是被他的话冲击到了,光辉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像是在害怕似的,但是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她害怕的是失去生命吗?也许不是,对于光辉来说没有比自己珍视的东西更加重要的了,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她想要守护,守护这一切美好。最终光辉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知道我是作为战争机器诞生的,我的使命是进行战争,但正是因为心智魔方给予了我这个形态,给予了我灵魂,让我得以遇见她们,遇见指挥官,正是因为我只有灵魂没有‘生命’,我才能和姐妹们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守护我们的家园,一起跟指挥官度过那些难忘的日子,才能……才能得到指挥官的夸奖,如果没有灵魂我就只是一台冰冷的机器,什么也感受不到,所以我想好了!”

光辉的眼中充满了坚定,但是这股坚定却像流星一般划过少女的脸庞,紧接而来的的充满柔情的悲伤。

“可是我不想离开指挥官……我……我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不想离开这个充满着回忆的世界!”

光辉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内心的不舍,对指挥官以及大家的喜爱,这些光辉都不想放弃。

看着光辉那布满泪水的精致脸庞,哈迪斯依旧保持着冷漠的脸庞,仿佛并不为眼前景象所动。但真实情况是他的内心动摇了,但是身为神王他有着神王尊严,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愚蠢的坚持,但是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眼前的少女不停的擦拭着流下来的泪水,而他却无言的注视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等待着,同时思考着。

“大人,能请您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光辉停下了擦拭眼泪的双手,抬起头望着这个外表冷漠的男人,怯怯的问着。哈迪斯听到了光辉的话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他很好奇这个时候她能提出怎样请求。好奇的同时他也在心中默默的决定,无论她的要求是什么,自己都要尽量满足她。他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注视着光辉的眼睛,等待着她的请求。

“那个,能否允许我以这副身躯陪在您身旁几天,我知道以这副身躯我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但是可以的话我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中做些什么来报答您。”

说出这话之后光辉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这是她过去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胸腔中那跳动的东西好像也跳的更快了。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她不清楚,但是这种感情所带来的温暖光辉却是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的。

听到少女这样的请求,他不知是否该答应,明明自己也下过决心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答应了少女就会死去,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扎了一下似的,而且少女的请求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那是很久远之前,白发的少女,请求留在他的身边,陪他去看这美丽的世界,而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少女也离开了。

“终究还是没法拒绝吗?”

哈迪斯心想,在预示到结局之后,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接受了。哈迪斯注视着光辉的眼睛,准备说出自己的回答。

“汝有此等觉悟甚好,好吧,吾答应汝的请求!”

说罢,哈迪斯在一次转过身背对着光辉,抬头仰望着这片无边的星空。再说出了自己的回答后他反倒是感到释怀了很多,没有之前的纠结,没有自责。此刻身为神王的他所没有体会过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或许这种感情他体会过,只不过太过久远反倒是忘记了,那是已经消失了的存在。对他来说“死”并不等价于消失,因为他是死的存在,对他来说“死”是更加让人心痛的存在,消失掉,完全抹消,完全否认。

“一切都不过是吾的罪过。”以前他是这样责备自己的,但是此刻他却抛却了这样的想法。消除掉心中的杂念之后,心头却又浮现出少女那饱含泪水的眼睛,少女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像是啄食普罗米修斯的秃鹫,啄食着他的心。

“吾身负诅咒,所居之地仅冥府一处,以汝这等模样想必不出三天便会因侵蚀而耗尽生命吧,汝生命耗尽之时便是汝的灭亡之时,生命耗尽吾也无法保证汝能够恢复原样,此乃汝最后的机会,若想好了就跟吾走吧。”

这话像是给光辉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当然,他的话里夹杂着谎言,在冥府如果有他的庇护的话可以完全免遭生命之力的流失,但是最后一条却是实话,他是死的王者,但是不能够掌管一切,不过他想尽自己所能做些什么。他愿意陪同眼前的少女去见她口中的指挥官,以及她所谓的伙伴,如果他们不接受现在的光辉的话,他便将他们全部消灭。也许这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但是对他来说未识之人的生死如草芥般,纵使消失他也不会感觉到心痛。从这方面讲眼前的少女也许是特别的。

转过身面对着少女,在这星河下,他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样的话你说过多少次了,难道你又想孤独一人,以谎言来欺骗自己吗?”

不同于刚才光辉身上那种有些怯弱的感觉,现在的光辉好像是换了一个人,身旁凝结出点点冰晶,亦或是光尘,眼神中也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但下一刻,光辉像是惊醒一般,头向着前方磕了一下。

“唉?我刚才是睡着了吗,感觉好像有些不清醒,对不起大人,我有说什么不敬的话吗?”

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自己面前的这位至高存在此刻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有一丝恐惧。究竟有什么能够让他恐惧呢?

“安心地去吧,吾之名为菲碧,第二代提坦神,吾赐予你庇护,你将成为吾的人间化身,愿月光与你同在。”

脑中突然传来这样的话,光辉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将自己听到的话告诉了眼前的这位至高存在,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解答。

“大人,您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无聊的东西!”

只见哈迪斯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束黑光照到了光辉的额头,下一刻光束化作锁链,像是束缚住了什么东西。哈迪斯顺势一拉,一股微小的光芒在锁链的束缚下从光辉中额头中央飞出,飞向了他的手。他握住手中这微小的光芒,锁链重新变回光束回到他的手中。

“小把戏!”

哈迪斯右手用力一握,那股微小的光束便在她的手中消失掉了。

“不必在意这些,汝的回答是?”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光辉有些不知所措。

“唉,哦……”光辉依旧不解,感觉像是少了些什么东西,但是说不出,只能先做出自己的回答,“嗯,那就走吧。”

这次的回答倒是挺利索,不知是她真的下定了决心还是别的的什么。从少女的回答中哈迪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再加上刚才发生的那出乎自己意料的一切,他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只见他慢慢拔出了腰间的宝剑,表情像是无奈。

“也罢,不过在此之前。”

拔出的宝剑开始泛起血光,剑尖直指着少女,剑身的“蛇”不停地扭动着,像是在渴望着什么,又像是被困于牢笼中的野兽,徒有气势。哈迪斯的行为让光辉的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哈迪斯注视着眼前这有些孱弱的少女,瞳孔中泛起金色的光芒,这是神格全开的标志,身上穿的铠甲也像是镀上了一层暗金。

“突然现身冥府,诱导吾来到人间,以及凝结的冰晶,汝究竟何人,速速现出神格,如若不然,吾的剑定将汝碎尸万段。”

随着话语的结束,星空逐渐失去光芒,两人周围开始围绕上血一般的云雾,海水也变成了黑色,不时翻腾着。少女的神色有些慌张,可随后少女就像是中了什么法术般,瞳孔失去了颜色,宛如一具人偶。“人偶”的嘴唇微微张合,像是要说什么似的,下一秒少女的声音响了起了。

“真是没想到,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神王大人,你依旧是这样,难道真的就没有人能够走进你的世界吗,你难道就不能敞开你的心扉好好感受一下别人的善意吗?”

“人偶”说出了这样的话,也许在别人看来有一丝惊悚,但是哈迪斯却依旧保持着严肃的模样。“人偶”眼神中渐渐有了色彩,像宝石般发出淡淡的蓝光,蓝色的眼眸以一种“温柔的视线”盯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仿佛要将他的内心看透。但是冥王依旧不为所动。

“人偶”的脸上渐渐有了表情,但是能够感觉出来,这不是光辉。

“你会记得我吗?我究竟有没有走进你的心?”

少女的身体中寄存的人格用少女的身体发出了这样的疑问,表情也有些像是焦急,也许是时间不多了。她的现身完全是巧合,她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活下来,或者说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意识能够被保留下来,虽然这次的显现可能会让她这最后仅存的意识消失掉,但是她想知道,自己过去所做的究竟有没有意义,自己究竟会得到怎样的回答,为此她情愿付出自己最后的存在。

“果然是汝吗?但究竟此刻是真实亦或是梦幻,万年前的离别,汝的神格早已消失,神格乃神的根本存在,汝应当是消失掉了,既然如此,此刻吾面前的究竟是谁?”

还是也从自己的话中找到了可疑点,他的表情有刚才的严肃变得有些凝重,眉头像是要扭成一团,手中的宝剑也早已开始咆哮,蛇开始乱舞,不断逼近着“少女”。眼看着蛇就要咬上自己,但是“少女”地眼神却没有丝毫变化。蛇在逼近少女的最后一刻停在了少女面前,尽管没有继续逼近,但是蛇不断吞吐着蛇信,像是在示威。

“万年前名为典伊的神格早已消失,汝不必在伪装了,现出神格吧!”

哈迪斯的这句话像是在向光辉体内寄存的某物下了最后通牒,的确,他对于别人的假扮行为是无法容忍的,尤其是假扮对自己十分重要的存在,现在他是忍住了自己内心想要把对方碎尸万段的冲动,他想知道对方假扮的目的。

哈迪斯的怒吼好像并没有令她感到慌张,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脸上的笑更加柔和了。

“这些年真的是让你受罪了,我不在的日子想必很难过吧,但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请,我的力量已经消失了,就如你说的,名为典伊的神格已经消失了,现在你面前的只不过是意识罢了,但是尽管是意识,那也是典伊,原谅我没有早些出现,如果没有你面前的这孩子也许连今天的想回也做不到吧。是这孩子的思念把我换醒了,这孩子是真的善良,我不想再让她受罪了,不过我还是想要得到我的答案,我的时间不多了,回答我,我究竟有没有走进你的世界?”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我想亲口听到她的回答,伟大的地母啊!

少女的内心如此渴求着,但是表情却依旧温柔,也许是不想给他太多的负担吧。

少女的话像是说中了哈迪斯内心中一直存在的苦恼,狂舞的蛇渐渐消散变作光粒消失掉,指着少女的剑尖也渐渐无力地垂了下去。现在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误,但是这样戏剧性的一幕他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的,他无法接受。少女的问题也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眼神中的那股坚定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吾……吾究竟……究竟在做什么?”

“原来一切都是吾的错吗?”

“不,不是你的错。”

哈迪斯后退了几米,拉开了与典伊的距离。身为神,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自己的内心为什么这么痛,为什么?

星空渐渐恢复了先前的颜色,月亮也从云彩的遮蔽中现出了身影。月光静静地撒在两人的身上。他仰着头,乌黑的头发被吹来的风吹散,随意的飘散着,将他的双眼遮了起来,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错的究竟是谁?”

“错的是这个世界。”

“既然是世界错了。”

“那就索性毁掉吧!”

“毁掉……世界……”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月光下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下一刻,垂下的剑尖重新指向了少女,狂舞的蛇再次迸发,发出的气势比刚才要更加让人恐惧。他将脸重新面对这少女,这才让少女得以看到他的眼睛:瞳孔中的金色渐渐褪去,转而变为血红色。月光也像是呼应着着慌,变为了血红色。狂舞的蛇这一次没有在少女的面前停下,而是无情地贯穿了少女的身体。血液从少女的伤口喷出,少女脸上的红润渐渐消失,脸色开始变得苍白。面对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笑了,笑得很邪魅。

“多谢小姑娘,果然菲碧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他最大的弱点,虽然很想再跟你聊一些,但是,到此为止吧,请死吧!”

少女的身体染满了鲜血,从空中慢慢向下坠落。

“总算是得到身体了,那接下来,我将君临整个世界,颤抖吧,我的孩子们,你们的父亲回来了!哈哈哈!”

“他”笑着,笑的令人发指。看着少女的身体无力地向下坠去,表情中充满着狂喜。但下一刻他的笑渐渐凝固住,因为在她的眼中,少女坠落的身体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坠落也停了下来,虽然依旧如一具人偶一样。

“哦,看来还想要挣扎吗?”

下一秒,他再次挥出手中的剑,黑蛇化作剑气朝着悬在空中的少女的身体飞去,在即将击中的瞬间,少女的身体发出耀眼的光芒,黑蛇在这光芒中消失掉了。眼见着自己的攻击被无效化,他也像是被激怒了,架起手中的剑做出突击进攻的姿势,就在他刚要突进的时候。“砰”的一声,一发炮弹在自己的面前炸裂开来,炮弹的破片击中了他的身体,但是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口,爆炸的冲击波让他退后了几米。他停下了自己将要做的动作,转过头看向炮弹射来的方向。

“罗德尼,你又打偏了啊,都说了瞄准哪个黑色的东西,要是伤到了光辉我跟你没完,早知道这发让厌战打了。”

炮弹射来的方向上有一艘驱逐舰,舰上有个身穿白色军服的男人正在跟旁边的少女抱怨着,驱逐舰的周围围绕着许多的跟光辉一样的少女,说是少女也许不太准确,因为她们的身旁漂浮着足以称作是武器的舰装,这是他们作为人形武器的标志。

“很抱歉舰长。”

男人身旁的少女有些慌张地向男人道着歉。

“没关系,下一发打中就行,不过前提是我们有打下一发的机会。”男人脸上露出无畏的笑容,但是从这笑容中能够看出,他并不是由十分的把握。

“不过,引起注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话说回来光辉为什么飘在空中啊,光辉是会飞的设定吗?”

“根据数据观测,这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光辉了,或者说至少在身体构成上不是之前的光辉了,探测器从光辉的身上探测到了生命反应,而且红外镜头也在光辉现在的身上探测到了人类的热量,我想现在的光辉应该算是人类的存在了吧,不过具体是怎么办到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男人身后一位戴着眼镜的像是副官的女人一脸严肃地说着。

“什么,人类!你说的是真的吗?”男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抱住副官小姐的肩膀要个不停,想再次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否是事实。

“指挥官,能够请你停下来吗,我快晕了。”由于副官小姐的身体比较柔弱,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只能说出这样请求的话。

“抱歉,我有些激动了。”听到了别人的抱怨后男人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有些惭愧地后退了一步。突然,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右手锤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发出“啪”的声音。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那我以后岂不是可以……疼!”

就在男人脑中幻想着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时候,一杆红色的长枪朝着男人的头顶敲去。被敲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来,慢慢抬起头看着长枪的主人,身穿一袭紫色紧身衣,蒙着面留着紫色长发的女人。下一秒,紫发女人发话了。

“您之家事还请回府上再说,眼前的情况请您看清楚,这两人的神性可不是一般的高,尤其是那个黑色的男人,恐怕是神王级别的吧。”

“哦,神吗?”

听完女人的话,男人低下头若有所思,起先是一脸严肃,随后嘴角扬起了微笑。

“看来是时候使用那个东西了。斯卡哈,你应该能够解决吧?”

男人看着身旁的女人,把问题抛给了女人,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女人像是回应男人的问题,举起了自己手中红色的长枪,脸上想与强者战斗的欲望完全流露了出来。

“说的是呢,就算是神,我也要杀给你看!”

言语中没有丝毫的犹豫,看来她是抱着必胜的信念的。收到女人的回答,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还请御主在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那把剑。”

从身后的船舱中走出来了一位金发的少女,头上佩戴者银制的装饰,身穿银色的护甲。

“我有我自己的分寸,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了,贞德。”

“这是我的职责,何况假如御主死掉了,我们从者也会消失的。”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男人无力地吐槽着。不过下一秒男人看向刚才炮弹射向方向。

“全体舰队组成机动阵型,全舰弹幕装填,对方的防御力极高,有可能炮弹对他造不成伤害,但是面对炮雨的话那就不一定了,在不伤到光辉的情况下尽情地向那个黑色的家伙倾斜炮火吧!!!!”

不再是刚才的玩笑,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一旁的斯卡哈看着面前认真指挥的指挥官,嘴角微微扬起。

“想做的话这不是能做的到嘛……小心!!!!!”

就在斯卡哈内心有些佩服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只是眼睛一闭一睁只见,在指挥官的身后就出现了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斯卡哈从黑色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同时将手中的红色长枪朝着男人刺去。

“听说你想用炮轰我?”

像是没有看到斯卡哈一样,男人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是将手打在了指挥官的肩上。斯卡哈的枪尖眼看着就要刺刀男人,但是在最后的一瞬间,枪尖停了下来,这并不是斯卡哈自己让枪尖停下的,而是黑衣男人反手将枪尖握住了。指挥官肩头男人手搭着的地方开始出现黑色的崩坏,尽管无比疼痛,但是穿白衣的指挥官脸上依旧保持着自信的模样。

“可真是低估你了!”

“不,也许是我低估你们了。”

黑衣男人微笑着说着,但是这笑中却散发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

身后的斯卡哈看到指挥官肩头如同燃烧过的纸片般剥落,内心再也忍不住了,眼前的男人很危险,必须杀掉,这是斯卡哈此刻唯一的想法。既然枪尖被男人握住了那就干脆舍弃掉枪。如此向着斯卡哈将长枪向后拉去,压低身体的重心,下一刻身体向前倾去,一个空翻向着男人踢去一记重腿。黑衣男人无可奈何只能松开了握住的枪尖,身体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斯卡哈的踢技。被躲过的踢技重重的砸到了甲板上,甲板瞬间向下凹去。躲过的同时,男人的手也从指挥官的肩上移开了。

“真是危险啊,不过我倒是对你产生了兴趣,你的那杆枪,不一般吧,竟然能够伤到我。”说着男人看向了自己刚才握住枪尖的那只手,手心有着像是被灼烧的痕迹,并且还有这些许血液渗出。

“不允许你伤害指挥官!”斯卡哈没有顾忌男人说的话,只是护在指挥官的前面,手中的枪直指着黑衣男人。身后的指挥官也像是终于坚持不住了,站直的身体瞬间瘫了下去,半跪在地上,捂着自己崩坏的左肩。

“斯卡哈,要小心,这个男人应该有着神王级别的实力,还有千万不要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他貌似能够吸取生命力。”小声地嘱咐了斯卡哈之后,向后退了一下,将捂着肩头的手稍稍挪开了一点,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

看来以后只能靠辅助装备了吗?

心里这样想着,眼睛一刻也没有从这个危险的男人身上离开。

斯卡哈在收到了指挥官的命令之后只是点了点头,紧接着面对着男人张开了进攻的架势。

“你不进攻吗?”男人的话像是在挑衅着斯卡哈。但是斯卡哈也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这种话还不至于激怒她。斯卡哈保持着刚才的架势在男人的周围游走着,寻找着进攻的绝佳方向。见状男人好像并没有把斯卡哈放在心上,仅仅是目光随着斯卡哈的移动而移动,腰间的宝剑也没有**。

在斯卡哈的身后指挥官的身旁已经出现了一位金发的少女,正在查看指挥官的伤势。

“指挥官,你没事吧,我马上给你施加治疗。”看着指挥官肩头的伤势,少女担心的问着。

“多谢你了,贞德。”指挥官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将自己的手从肩头拿开。金发少女将自己纤细的手覆盖在指挥官的的伤口上,嘴里轻轻吟唱着:

“吾主,赐予众生治愈吧!”

覆盖的手掌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如同神圣降临般,但是,下一刻:

“为什么没用?”少女的神情中露出一丝慌张,同时语气也有些焦急,因为光芒照耀到的地方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宛如死了一般。

“先不要管我,去援助斯卡哈!这是命令!!”

看到自己伤势的指挥官像是做出了觉悟,对贞德下出了命令。贞德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意识到事情究竟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她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信任他。

“喂,你就这点本事吗,不进攻吗?”男人继续挑衅着。斯卡哈看准了男人挑衅的瞬间,从男人的右后方朝着男人的头部刺去。男人的话语刚结束,枪尖就已经到了男人太阳穴的部位,但是男人却没有丝毫慌张,只见男人微微向后倾去,枪尖从它的眼前穿过,在他看来,这一切实在是太慢了。斯卡哈也预料到了男人能够躲过这一刺,于是将握着枪尾的右手向上抬起,直刺的枪尖瞬间改变了方向,向着男人的首级斩去。见状男人整个身体向后仰去,在双手触碰到地面的瞬间来了一个仰翻,躲过了斩向首级的枪刃。顺着这个势头,男人拉开了与斯卡哈的距离,站定的他依旧保持着自信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游刃有余。斯卡哈没有打算给这个男人喘息的机会,手持着弑神之枪以自己的最快速度朝着男人刺去,但是结局还是跟之前一样,在枪尖即将刺中的瞬间,枪尖停在了男人的面前,男人用手握住了刺向自己的弑神之枪。握枪的手发出黑色的雾,瞬间,雾气化作一条条黑蛇开始啃食弑神之枪。弑神之枪遭受到啃食后像是在挣扎般发出红色的光芒,在红色光芒的照耀下,黑蛇有些化作光粒消失掉,有些依旧在啃食着枪身。“杀死”部分蛇之后,男人的手上开始有烧焦的气味传来。斯卡哈想着这个男人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但是当她抬起头看着男人的脸时,映入斯卡哈眼帘的却是一张像是在享受的脸庞。

“真是太棒了,万年没有感受过得痛处,没想到刚显现就能体会的这么切身,这让我都不舍得杀你了,但是抱歉了,还是请你去死吧,现在你的存在只会妨碍我。”

说罢男人握着枪尖将斯卡哈用力挑向了空中,连同着弑神之枪。突然间的蛮力并没有使斯卡哈感到慌张,毕竟强壮的敌人斯卡哈不知杀死了多少个。斯卡哈在空中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借助着男人的力量斯卡哈跳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下落时斯卡哈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到脚上,同时呼唤着弑神之枪,将这一击全部踢到了弑神之枪上。弑神之枪在这股强大力量的作用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着男人飞去。这一次也许是男人的失算,他没有料想到斯卡哈的动作,这一次枪的速度也超过了他的想象,眼看着就要将自己的胸口贯穿。下一瞬间,男人的瞳孔由血红色变味了血红与金色的混合色,如果硬要取名字的话只能叫做血金。就在瞳孔颜色变换的瞬间,男人的身影消失掉了。还处于滞空状态的斯卡哈慌张的寻找着男人的身影。

“不用找了,在这呢,看你踢技不错,不知道我这一击你觉得如何?”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斯卡哈的上方,男人的一踢重重的打在了斯卡哈的身上,虽然斯卡哈最后双手挡在胸前稍微减轻了点伤害,但是男人的这一踢力量实在是太大了,斯卡哈的身体瞬间坠落到了甲板上,将甲板上砸出了巨大的裂痕,斯卡哈也发出了轻微的悲鸣。然而男人并没有这样善罢甘休,斯卡哈撞击甲板的瞬间,男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斯卡哈的面前,他用手握住斯卡哈的脚踝,像是提着柔软的毛绒玩具般,下一秒毛绒玩具被重重地甩了出去。斯卡哈在空中再次调整自己的身体,但是,紧接着她便被一旁的少女给接了下来。

“没事吧,斯卡哈小姐?”

一位身穿银白胸甲,白色甲下着白色打底服的少女用她略显男性化的声音问道。这位少女有着跟之前的贞德相似的面容,相似的金发,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姑且没事。”

做了简短的回答后,斯卡哈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一旁的金发少女也向前走了一步,举起自己手中的剑做出进攻的姿势。

看到面前两人的架势,男人突然像是屈服了一样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宛如头像一般。

“抱歉抱歉,玩笑到此为止了。”

男人的举动仿佛完全激怒了斯卡哈,的确,如果说自己之前的全力以赴在别人看来不过是玩笑,这任谁都会愤怒的。

“你究竟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你把光辉怎么了?”斯卡哈的这几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在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因为在战场上愤怒是最大的敌人。

“不要这么生气,我过来其实不是要杀你们的,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至于你说的小姑娘嘛……”说着男人用自己举起来的手指了指两人身后的远处。斯卡哈跟金发少女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去,在那远处的海面上升起了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白衣少女被黑色的锁链束缚在了黑岩上,失去了意识,或者叫做毫无生气,像一具尸体。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目的,但是请在这段时间保持安静。”男人将自己的右手食指放到嘴唇间,做出“嘘”的模样。

这一次。不光是斯卡哈,还有金发少女彻底怒了。

“你竟敢!!!!!!!”

两人几乎是一起吼了出来,表情也变得越加狰狞。金发少女举起手中的剑,剑身是金黄与白银相间的,剑身举过头顶,经过短暂的蓄力后,少女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剑朝着男人挥去。剑身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随着剑身的挥出,光芒越来越强烈,同时少女喊出了宝具的名字。

“接招吧,Excalibur!!!!!”少女的声音已经不能简单地用愤怒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但是男人却平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多么嘲讽。

“真是没办法。”说这男人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然后张开自己的双臂,像是要迎接自己的死亡。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圣剑发出的剑光向着男人袭去,光芒在穿过男人后在男人的身后激起了数十米的巨浪。待光芒消失后,巨浪落回水面,男人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保持着他之前的姿势。

“什么!”

看着眼前的景象金发少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所以都说了老实一点嘛!”

只见男人说完,右手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斯卡哈还有金发少女身体周围出现了黑色的锁链将两人束缚住,无法动弹。看着两人被束缚住,男人满意的笑了。

“这才像样嘛。”说着男人走向了弑神之枪,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弑神之枪捡了起来。弑神之枪泛着红光,像是在抵触着这个男人。

“看来这东西还真的是危险啊,不过……”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握住枪身,双手用力一折,弑神之枪从中间断成了两半。噬神之枪的红色光芒逐渐消失,最终化作光粒消失掉了。

“抱歉啊,把你的玩具弄坏了!”

男人看向斯卡哈,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么嘲讽了。斯卡哈则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枪被轻易的折断,她想要挣扎,先要冲上前去,想要怒吼,但是因为锁链的束缚,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

“好了,那接下来就该是……”

让麻烦的二人安稳下来之后,男人看向了远处缚在黑岩上的白衣少女。下一瞬间,男人的身影从甲板上消失,来到了少女的面前。

“我们该好好聊一聊了。”

眼前的少女依旧如一具尸体,伤痕累累,血液停止了外流,显得毫无生气。

“什么嘛,已经消失了吗?”男人有些失望地抱怨着。

“自己不在的这些时候这些神祗可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就可以轻松一些,反倒是像样了我可能还要麻烦一些,也罢。”

周围炮火的声音消失掉,只有海风吹拂海浪发出的声音,海水是黑色的,月光是血红色的,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月光下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红色的纱,似阴森,又似凄美。

时间回到五个小时之前。

“这边我记得应该是这样画的吧。”白衣男人左手拿着一本破旧的书,右手拿着一支不只是什么制成的笔在地上画着。

“喵喵?指挥官在这里干什么呢?”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位少女,看见指挥官画的这些奇怪的东西,好奇地问道。

“是茗啊,我在根据猫音带过来的魔法书学着画魔法阵呢,据说这个法阵可以召唤强力从者呢!”

男人一脸兴奋的回答着,手上也没有停下来。一旁的茗看见指挥官这幅模样,一脸无奈的表情。

“所以说指挥官是打算成为御主吗?”

茗用颇具戏谑的语气问着。不过没想到这一问指挥官脸上的兴奋劲儿反倒是消失了,罕见地板起了面孔。

“茗啊,好看的小姐姐我怎么可能放弃呢?”

尽管是板着脸,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茗听了之后不禁笑了出来。

“哈哈,我就说嘛,这才是我认识的指挥官喵,你刚才板着脸我还以为是什么认真的事喵。”

“我就是认真的!”听到茗的回答男人不觉得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算了,不跟你闲扯了,我这边也差不多了,你就好好看着吧茗,看我怎么召唤出最强的从者!”

指挥官放下了手中的书,右手的笔也放到了一旁,然后站起身来,退后了一步。

“话说指挥官有英灵信物吗?”看着指挥官有模有样的姿势,但是总感觉像是少了什么的茗不解地问道。

“英灵信物,那是什么,召唤英灵不是用这个吗?”说着指挥官不知从哪里那出了一个有着八个角,散发着彩色光芒的宝石。看着指挥官手中的石头,茗的额头渗出了几滴汗珠,一脸我不知该从哪里吐槽的表情。而男人的脸上却是一脸认真的表情。

“不过指挥官这东西该怎么用啊?”内心放弃吐槽的茗反而有些好奇指挥官是打算怎么用这圣晶石召唤从者。“总不可能是按下按钮之类的吧。”茗的心里如此想着,等待着指挥官的回答。

“奥,关于这个啊……”说着指挥官吧圣晶石的反面朝向茗,“这里不是有按钮吗,我看看旁边写着什么,是否消耗三个圣晶石召唤从者,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看到按钮的瞬间茗用右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作仰头状,表示我已经不想继续吐槽了。看来茗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了。看到茗的这副模样指挥官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反倒是看向了自己刚才画好的魔法阵,一脸我已经准备好的表情。

“那就看看我到底是欧洲人还是非洲人吧,来吧,我的强力从者!!!”

一边说着,指挥官一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按下了圣晶石背面的按钮。按钮按下的瞬间,圣晶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待光芒消失掉,圣晶石化作碎片掉到了地上。正当指挥官有些失望地时候,面前的魔法阵紧接着发出了耀眼的金光。金光越来越强烈,最终化作一片白光。指挥官跟茗都因为耀眼的光芒遮住了眼睛,防止自己被闪瞎。白光渐渐散去,指挥官还有茗慢慢拿开了遮住眼睛的手。拿开的瞬间指挥官的脸上瞬间露出兴奋的神情,因为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三个身影。两个金发一个紫发,紫发的手中还持着一杆红色的长枪。这是一位金发的少女发话了:

“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被这么一问指挥官反倒是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保持着张着嘴的姿势呆在了原地。一旁的茗则是露出了些许慌张的神情。

“以后不许指挥官来我的店里参加任何抽奖活动!!!”

在那之后,指挥官同三位从者做了些许熟悉,然后在指挥室几人来到了指挥室内。指挥官坐在办公桌后面,三位从者并排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沙发上。虽说是熟悉了,但是紫发女人依旧手持着那杆长枪。指挥官看着三人,想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做了大体的了解之后我对三位也是有些熟悉了,你是斯卡哈,影之国的女王。”指挥官指着紫发女人,但是紫发女人,但是女人并没有作答,反倒是将头别向了别的方向。指挥官尴尬的笑了笑之后,看向了并排着的两位金发少女。

“你是阿尔托莉雅,传说中的亚瑟王,不过真的没想到是个女的,还有你是法国的救国圣女,贞德对吧?”

“刚好反了!!!”被认错的两位少女一同回答着。

“唉,是吗,不过你俩长得太像了(⊙(・◇・)?)”

听到指挥官的这番回答,两位少女互相看了一眼,尴尬的笑了一下。

时间回到现在

在看到阿尔托莉雅还有斯卡哈都战败了之后,指挥官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恐慌的神情,但是下一秒,恐慌消失了,转而是一种像是大海深处一般的镇定。指挥官捂着自己的左肩缓缓站起身来。

“看来我这最后的生命还是有些用处的,不得不用了。”

将自己捂着左肩的右手伸向了前方,手心开始渐渐汇聚光芒,光芒化作巨剑的模样。

“天火圣裁,出鞘!!”

指挥官怒吼出来,像是最后的挣扎。随着他的怒吼,巨剑缓缓现出了它的模样。剑身也缠绕上了熊熊的烈火。

“这一次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了,我一定要把光辉带回来,我船上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说着男人走向了甲板的边缘,左肩的崩坏开始燃烧,随着火焰的燃烧,伤口逐渐愈合。贞德这是看见指挥官站了起来,慌忙地跑了过来。但是刚想靠近,贞德就停了下来,因为在她的面前,这个男人浑身散发出同之前不同的气息。男人的身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与之前的强装镇定不同,这时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格。待力量稳定之后男人将头上的军帽摘了下来,任凭黑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散。

“贞德,听我的命令,展开宝具,保护船上的所有人。”

声音中少了分之前的戏谑,而更多的是镇定。

“明白,master!”经过短暂的吟唱之后贞德的宝具吾主在上开启,以贞德为中心半径两百米的区域内所有的事物都沐浴在金黄色的圣光下。看到这番景象,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看向了远处的黑岩。

“你要去哪?”贞德问道。

“没事,去去就回。”男人没有回头,声音也很平静,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恍惚间能够看到他那视死如归的眼神。可能这就是最后的相见了。贞德心里有这样的预感。

远处,巨大的黑岩前,少女依旧被囚禁着,石头前的男人感受到了些许异样,看向了舰船的方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啊。”男人笑着说着,不过这笑中透露着一股阴森。

突然从舰船的方向,一个影子正在急速向这边逼近,仔细看的话影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

“看来是刚才舰队上的小鬼吗,真是没想到啊,不过这样一来我反倒是产生了兴趣,稍微跟他玩一下也无妨。”男人心想着,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准备迎战。宝剑拔出的瞬间,黑衣男人的瞳孔变为血金色,剑身也变为暗金色,剑身布满了红色的条纹,一直蔓延到黑衣男的整个右臂,仿佛血脉般。下一刻白色身影来到了黑色的面前,朝着黑色挥出了自己手中的巨剑,随着巨剑的挥出,剑身逐渐变小,变成了与黑剑大小相似的剑,只不过剑身为金银相间,剑身同样布满了纹路,一直蔓延到男人的右臂。黑色与白色交错,迸发出激烈的火光。在这巨大的力量的冲击力下,黑色与白色分别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待身体稳定后,两人保持着浮空的状态对视着。黑色与白色分立两边,两人的瞳孔都仿佛灼烧般,发出光芒。黑色看到白色后脸色有些慌张。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色用他那闪着金色瞳孔注视着黑色。黑色怒吼着:

“哈迪斯,是你吗?”

然而白色并没有作答,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再说“就是如此”。

“明明被我给控制了,难道说……”

还没等到黑色说完白色就开始向着黑色突进,右手举起手中的剑向着黑色横扫而去,剑气形成无数的光刃,如骤雨般向着黑色飞去。黑色也没有白白等着,黑色向后闪去,躲过了最初的横扫,紧接着向着白色挥出了自己手中的剑,无数的蛇向着白色袭去,与光刃发生碰撞。少数的几条蛇穿过光刃之后向着白色的身上咬去,但是在咬上的瞬间便化作光粒消失掉了。只见白色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像一层屏障般保护着他。

“看来这样的小把戏不行啊。”心里如此想着,黑色再次闪动,瞬间出现在白色的面前。左手发出黑雾化作锁链将白色束缚住,右手的剑迸发出血色的光芒朝着白色的肩部斩去。白色将力量施加到两臂,挣脱掉了锁链的束缚,将右手的剑反手握着挥出,挡住了斩向自己的剑。紧接着白色的身体以挡住剑的右手为支点开始旋转。白色与黑色的剑摩擦,产生剧烈的火花。在两剑分开的瞬间,白色正好将自己手中的剑朝着黑色斩去。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黑色有些来不及躲闪,想用右手的剑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飞去的蛇在触碰到剑身的瞬间就消失了,斩击一点都没有被减慢,眼见着黑色就要被劈成两半。这是黑色的嘴角向上扬起,斩击就这样穿过了黑色,没有一点的实感,仿佛对着空气挥剑一般。随后黑色向后闪去,同时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实实在在的。

见到这番景象,白色罕见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过黑色紧接着就给出了解释。

“灵体化,这是失去肉身的我所拥有的独特技能,虽然每天的使用次数有限罢了。”说罢,两人保持着距离相望着。

两人都没有继续做任何的动作,但是握剑的手依旧充满了力量。这命运般的一幕,一黑一白将天空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侧。黑色率先发话了:

“你应该不是哈迪斯吧?”经过简单地战斗后,黑色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表情也不似之前的慌张,稍稍放松了些。黑色有种预感,也许这人也许能够了却自己的夙愿。经过了几十万年,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了,或许是失去肉身太久了,此刻这种拥有身体的实在感让他感到心安,接下来就是消失了。白色沉默了一会儿也说话了: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哈迪斯,我只不过是经过万年的轮回从冥王的孤独中诞生的救赎。”

此前也许是因为打斗或者不感兴趣,不过仔细一看的话,白色与黑色的确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宛如亲生兄弟般。

“那你要杀了我吗,我孩子的身体可不是一般的强。”

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气氛,现在的对话仿佛下午茶一般,有些惬意。黑色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脸上戴上了没有任何恶意的微笑。

“如果是他的话也许真的能够办到。”黑色在心里想着。

“不,我没有杀死任何人的权利,我所能杀死的只有自己,但是这只不过是我过去的想法,现在我想做的只有拯救他,为此就算杀死别人我也在所不惜。”

同样的脸庞露出相同的笑容。

“虽然在这之中遇到了很多值得珍惜的人,就像你身后的女孩子,但,即便是舍不得我也要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大家,才能使他得到救赎。”

“那好吧。”听完白色的话之后黑色只是这样淡淡说了一句然后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指向白色。白色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双方几乎是同时向前加速,没有任何的招式,仅仅是将自己的全部力量注入到剑中,向着对方胸口刺去。这是很轻易就能躲闪的动作,但是双方都没有躲闪。

下一刻,鲜血喷薄而出,黑色的胸口被白色的剑贯穿,血顺着剑刃滴下。黑色扑倒在白色的怀中。嘴角流出了鲜血,但是依旧保持着微笑。

“谢谢你,这还孩子就拜托你了。”

最后的话语,说罢黑色瞳孔中的血金色渐渐褪去,变成了同白色一样的金色,然后双眼慢慢闭上。白色没有说什么,也许在自己向着黑色突进之前,从黑色的眼神中自己早已看到了结局。那并不是穷凶极恶的眼神,相反,眼神中透露着哀求。当剑刺穿黑色的前一刻,黑色丢掉了自己手中的剑,白色也没有犹豫,也许这就是黑色的救赎。

“安息吧,父亲。”

之后白色将黑色的身体连同少女放到了周围的一座岛上。虽然少女的没有什么生气,但所幸还有着生命。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又看了一眼远方黄金屏障下的众人,白色仰望着恢复正常的天空,星星再次放出了光芒,月亮也恢复了之前的皎洁。

“真的有些舍不得,但……”说着,他来到黑色的身边蹲了下来,“这是,眼泪?”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滚烫的泪水从脸颊划过,滴到了自己的手上。

“我也不想消失,但是……”

尽管内心如绞般的痛,但是白色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将手放到了黑色的额头上。最后的他脸上的带着微笑的,虽然没有人看到。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的王,不对,是“我”。”最后的话语不知道是否会传达到,下一刻他的身体化作光粒消失在了空中。黑色的伤口在这光芒的照耀下逐渐愈合,旁边的少女脸上也恢复了血色,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在这只有两人的海岛上,寂静,除此之外,地上的泪痕仿佛怎么也抹不掉。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在他的怀中哭了很久。”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无言的对视,最终接下了他的剑。”

“梦中自己只能看着自己消失,想要再去见自己珍视的人,但是已经做不到了。”

“梦中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那个人,也不知最终他有没有做到,还有一件事,自己最终都没有问他的名字。”

海岛上,两人想了过来,两人对视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仿佛失去了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光辉率先打破了沉默。

“大人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听了光辉的问题,哈迪斯有些疑惑,但是好像很快就明白了似的,看向了深邃的星空。

“吾或许还要回冥府,不过这已经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了。”

听到哈迪斯的回答,光辉脸上露出迷人的笑。

“不介意的话大人来港区吧,做个指挥官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想这样大人一定不会再寂寞了吧。”

“也许这是吾最后能替他做的事吧,不对,我就是他。”

“真的吗,大人您能答应实在是太好了!”光辉脸上的兴奋有些抑制不住了。

“我可没说我要答应。”哈迪斯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别向了别的方向。

光辉没有管他说的话,站起身来向着他敬了一礼。

“初次见面,指挥官,我是皇家舰队光辉级航母一号舰,光辉弦号87,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眼前一点点变得清晰,光亮渐渐进入眼睛,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吊灯映入自己的眼睛。

“我怎么睡着了,还是睡到了地板上?”我慢慢爬起身来,看了一眼写字台上的电子表,已经是早上了。

“哇!完了完了,我的稿子还没有写完!”我慌张地坐到了写字台前,轻击回车,电脑屏幕亮了起来。

“这是……”

我没有见过的东西出现在了屏幕上。

“我有写吗?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突然,脸颊上有什么东西顺着流了下来,滴到了自己的手掌上。

“这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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