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埃玛

一身贵族装扮的无面者握着Crow的手将她拉到一个小公园，离开了人群聚集地。

Crow将黑皮手套戴上，而无面者则将高顶礼帽摘下

因为是大热天的缘故，公园没什么人，二者坐在公园长椅上，杨树的树叶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树叶被照的翠绿鲜艳，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射在二者身上

“不尝试杀死我么，你就能实现愿望，让那个Robin（知更鸟）小队的队长Sparrow（麻雀）杀死了”无面者惬意地说道

“可以的话刚才你就死了，在你握住我的手掌，接触到我的皮肤时就已经死亡了，你没死说明我没办法杀死你，但你肯定也没办法杀死我。”清脆柔弱的女声再次响起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杀不死你呢？”

“我的再生能力近乎复活的程度，但是受伤的话体内聚集的大量瘟疫会入水随风的扩散出去....

“然后就是如果不一瞬间将你完全消灭的话，瘟疫会散发出去，你本人也在下一秒就完全恢复，你平常只能一直困在那件防护服里，只有那件衣服不会使你体内的“瘟疫”宣泄出去”

话说一半的Crow被无面者接下了下半段的所有

“你怎么会知道？”Crow很错愕，她凑紧了双腿，沿“八”字形的姿势，握紧了双手，如果不在意衣服的话，她现在就是一个害羞的邻家小女孩

“我知道很多，你的过去870年的经历，你的身体变化，说起来你变成这样好像是我造成的，埃玛”无面者换了个姿势躺在很拘束的Crow大腿上

公园的长椅上，杨树的遮阴下，俩者的姿势就像一对情人，如果不看服装的话

“摘下面具和头套吧，埃玛。有我在，瘟疫是不会散发的.....”

埃玛繁琐的摘下了鸟嘴面具脱下了头套....

注：鸟嘴面具是法国医生Charles de Lorme在1619年发明

“瘟疫”从脸部一直宣泄了出去就完全消失了

啪！啪！啪！

泪水滴在了无面者的纯黑色面具上

这是一张多么迷人的脸，细致精美，就像一个大艺术家雕刻出来的艺术品，瞳仁如星空一般深邃闪亮，可惜和头发都是绿色的

“哎~随便吧，想哭就哭出来吧，有什么话等哭完再说”

无面者单手放在腹部，另一只手则握住埃玛的手

埃玛则毫不犹豫的痛哭起来，一连就20分钟，最后哭的喉咙哽住，出不来声，眼泪和鼻涕依旧止不住往下流..

“哭完了么？那就擦擦把”

无面者从埃玛的腿上离开，重新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俩条手帕，一条擦拭自己的纯黑色面具上的鼻涕和眼泪，另一条递给了埃玛

“不够..要俩条”埃玛抽泣道

无面者没有说什么又递了一条手帕给她

埃玛狠狠的哼起了鼻涕和擦拭了眼泪后自顾自的说道

“1347年黑死病开始肆虐整个欧洲，那时我是感染了黑死病的人之一，因为我的故乡在墨西拿。（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岛港口城市墨西拿）我不知道我感染了黑死病..所以我仍和我的亲人一起生活。然后如你所想，当我被发现感染黑死病的时候，整个小镇都感染了。每天都有人死去，反而我这个最初感染了黑死病的人还一直挺着....大街小巷全是腐臭的尸体..老鼠啃食那些尸体和临近死亡的人..有些人害怕感染痛苦的死去选择自杀，在我发现我感染了瘟黑死病的第三天..小镇的人已死去大半.....”

“我到现在..到现在还能听到大家对我的指责，感觉得到对我的怨恨..他们一直在我身边...我的亲人死在我面前..他们那被黑死病肆虐的枯瘦麻木的身体倒下了，最主要他们看我的那个眼神..他们的眼神像是在说没关系，不要难过”

埃玛悲伤地说道，眼里的恐惧表明那个场景恐怕已经深深映在了心里，挥之不去。她捂着耳朵生怕听到那时的话语

无面者不知道是在那静静的听着不想打搅是睡着了无法回应

“第四天的时候，就在我坚持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您来了..我记得当时我倒在街上，憔悴不堪..眼睛都快睁不起来..应该就是您来了..您问了我的名字后就自顾自扔起了黑白色的硬币..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埃玛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眼神也恢复了一点光芒，她尽力回想当时的场景....

“那是我救赎的开始..同时也是噩梦的开始...”

埃玛的眼神一下充满了希望又立马跌入深谷

“我活了下来，身边的人都死光了。瘟疫使我的细胞寿命一直保持着活性也不需要获取能量保持生命活动，但这样是有代价的。如你所见，我的毛发和瞳仁都变成了绿色，我变成了一个瘟疫传染源...我走到哪瘟疫就在哪传播...它们成为了我的武器..但更多是罪孽..我试着很多种死亡方式...火烧，调和，割掉气管和捅破心脏我都用过了死不掉..反而病菌散发了出去...所有人都在害怕我...教会将我当做魔女...人们恐惧我....我离开了国家向着西班牙走去...那有一个沙漠..现在的名字是本纳斯沙漠（西班牙东南部的荒芜之地——本纳斯沙漠）我在那挖了个坑..躺了不知道多久（保底200年）然后被人不小心挖出去....那个人穿着很奇怪的衣服..把自己全身近乎封闭的衣服...他和我说他很渴....他想挖地下水却挖出来了我...他是逃出来的医生..他怕感染到黑死病....他逃跑离开了故乡然后迷失在沙漠”

埃玛看向了自身穿的这套......

“后来他死了..他用没有防护的手和我接触了..我很伤心又杀死了一个生命...但他和我说不要紧.这种下场算是好的了..他逃离的时候是在别人求助，别人恳求他治疗感染了黑死病的情况下.....作为医生他逃离了....”

“他希望我能穿上这套服装去救那些感染黑死病的人..”

“你照做了么？”无面者终于说了一句

“我照做了，已找到您为目标而在旅行和救治”埃玛的目光奋发着活力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还活着”

“因为他说不要像他一样放弃了所有，所以...所以就算您死了我也打算在您的墓碑旁盖一座小屋一直活下去”

“然后我找了400年就放弃了..我踏遍了世界各地，没有找到你一丝一毫的痕迹...”

“然后呢”

“然后我就踏上了寻死的旅途来祈求救赎了，直到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您。我一直想对你说句话”

“什么？”

“谢谢您，先生”

无面者坐在长椅上很不自然的抖了抖手臂，他现在感觉非常怪异，浑身不自在

然后拿起高顶礼帽站了起来，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尘后戴在头上

“好了，把面具戴上吧，我该离开了。”

“这就离开了么先生，我可以跟您离开么先生？我找了你有五百年了先生，我不需要再寻死了..我想追随你..然后和你一直活下去”

埃玛嘶哑地说道

她站了起来，能感觉得出来，她现在非常难过，也很拘束。任谁找了五百年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短短一小时又要分开不会难过，但她又不想阻挡给自己救赎的先生

“抱歉，埃玛小家伙。现在不行，但我会来接你的，那时你再决定是否要追随我。”

听了前半句话的埃玛已经准备死心了，但后续的话让埃玛开心的像个小女孩快乐的蹦跳着，如果不考虑她那嘶哑的声音的话，她还是一个小女孩（770岁）嘛

“真的么先生？！先生，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用装那种声音，770岁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你依旧是我当初见得那个小姑娘，差别可能就在你没有黑斑、甲状腺肿大、全身惨白和骨瘦如柴的体型吧.......这次有些仓促，没有带礼物，下次见面会给你的。然后我不能和你说我的名字，有些是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比较好，我走了”

无面者顿了顿接着说道

“没有命运的人就是大海的孤舟，你我皆是那座孤舟的乘客...救赎和我们没有关系这你得记在心里。谢谢我那句话你还是收回吧”

不等埃玛回应便自顾自离开了，刚踏出一步，瞬间就被踹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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