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真·鲜血暴君

“哇呀！”小梦被强行弹出了诗雅的体内，掉到了地上，翅膀无力地扑棱了几下，没站稳，摔倒在地。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堕天使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红色人形。

鲜红色如同利刃般锋利，棱角分明铠甲中，雪白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从头盔的缝隙中流出，在鬼翼卷起的风浪中狂舞。

“是谁呢？这重要么。”诗雅举起手中那与她略显娇小的身材不匹配的长枪，指着面色并不好看的堕天使，“你只要知道是一个被你欺负了想要海扁一顿你的人就好了。”

和她废什么话，揍她。萨拉的声音从身体深处传出。

“嗯，要上了，萨拉姐。”诗雅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喝啊啊啊！”

一时间，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好似马戏团小丑手里的魔术扑克，在天空中交织碰撞，成为了舞台上耀眼的火花。猩红的长枪与漆黑的魔剑激烈地碰撞着，有如狮虎相斗；魔力与圣灵力所迸发的火星仿佛是天空中一朵朵盛放的焰火。

“好强大的力量，这就是血族力量吗？”诗雨看着仪器上一路飙升的数据，不禁惊讶地感叹道。

“不，还有人类的意志。”爱德华带着人来到了诗雨的身边，“诗雅她，正在为了约定坚强地战斗着。”

亲爱的，你看到了吗。你整天担心的女儿，为了把你带回来所做出的觉悟。

“可恶！为什么一个人类能够使用吸血鬼的力量！”虽然堕天使与诗雅打的难解难分，但是她的心头终是升起了一丝敬畏之心。

在来来往往的过招中，她感觉到了那股灌注在长枪之中的意志，其强度，完全不亚于自己千百年来的怨念与仇恨。

“因为我要把妈妈带回来，在那之前，我绝对不能死！”诗雅的声音从铠甲中传出，“而且我要打败你，守护无辜的人民。”

“诗雅。。。”菲利亚在地上仰望着天空中的血铠。若是在以前，她要是听说一位魔女携手恶魔想要保护人民，可能高冷似她也会忍俊不禁。可是现在，她如同看着一位英雄一般严肃地仰望着天上那位略显娇小的身影。

果然，是我错了，教会的大家都错了。

“菲利亚，帮我一把！”

“是！”

这世界果然有着我无法理解的一面，死心塌地地坚信自己片面的正义不过是小说里的情节罢了。我们为了保护自己生活的这一面而去伤害另一面的人，这是不对的。我们之间，应该还有一种更为合适的相处方式。

“没用的！你们人类的力量在天人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而这个答案，我会和她一起去寻找。

圣裁，天之锁。

无数条锁链又一次束缚住了堕天使的翅膀。

“故技重施只会重蹈覆辙，人类。你的锁链束缚不住我，从今往后，我不会被任何人束缚，神也一样！”

“抱歉，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诗雅点点头，转向堕天使，“你知道吗天使，有时候，我觉得挺不公平的。”

“。。。你什么意思？”

“圣灵术只能伤害恶魔，所以你们，圣职者和普通人就能够和谐相处，甚至还会有人崇拜你们。而拥有魔力，可以互相伤害的我们，就得成为被这个世界所排斥的邪恶。所以我就想，假如，你们的圣灵术也能互相伤害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刚刚想杀菲利亚的你就很好地解答了我的疑惑。”

“你究竟想说什么？”

“所谓的正人君子，也许只是因为他没有办法伤害别人。拥有了破坏的力量后，哪怕是像你这样的神，也会堕落成为邪恶的怪物。”

“别开玩笑了，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们人类！”

“变成什么样？邪恶吗？难道这不是你一念之间就可以改变的吗？拥有了破坏的力量就代表着你必须去破坏吗？别自欺欺人了，天使。虽然不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这都不是你把怒火宣泄给无辜人类的借口，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恃强凌弱的混球。”

“你闭嘴！我说了！从今往后，谁也别想管我！”

堕天使大叫着扭动着身体，束缚着她的锁链断了好几根。

“诗雅，快，我要撑不住了。”

“结束了，天使。”

诗雅将鲜红的长枪举过头顶，催动魔力，原本就十分巨大的长枪瞬间又增大数倍。

“这。。。”诗雨看着测量仪器上的指针跳到了顶峰，而且还有不断往上增长的趋势，“人类的身体真的能承受这种程度的魔力吗。。。？”

不管她信不信，诗雅确实做到了。

“区区人类，不要太嚣张了。。。呃？！为什么，手，动不了了。。。”

堕天使用尽全力挣脱了天之锁的束缚，正准备举起魔剑面对握紧长枪朝她劈来的诗雅，却发现一双暗金色的蛇瞳正注视着自己，浑身的力量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我说，结束了！”诗雅和萨拉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巨大血枪从堕天使的头顶劈下，将其的身体劈成了两瓣。

堕天使的身体上燃起黑色的火焰，朝山涧中落去，最终轻飘飘地落在了瀑布间的一块巨石上。

是啊，结束了。总算，结束了。

漆黑的羽翼上的羽毛开始一片一片地脱落，在空中化作了一颗颗紫黑色的光点。她的眼睛还在四处转动着，心头的无力感冲淡了她的仇恨，渐渐地，她的心中只剩下了对这片土地的眷恋。

她看向了这片被她所污染的天空，看向了这片被她净化的土地。

那年的天空，也是那么的肮脏。战火，只有战火敢在这片土地上常驻。

她看向了山间的草地，那里依旧盛放着艳丽的野花。

那年的自己，也是在这样一片花田中被那个男人捡到的。如今物是人非，斗转星移，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变得那么陌生了，但是看着这一片盛放的野花，却又感到有那么一些东西是没有变的。

她看着诗雅与菲利亚手牵着手朝奄奄一息地自己走来。

那年的他，也是和自己一样，和这两位少女一样，放弃了身份，放弃了信仰，单纯地为着人类的幸福奋斗着。这闪耀着光辉的点点滴滴，怎么过了这么几千年，自己便忘了呢？更何况，那位年轻人，好像是自己的后代吧。我成功地守护了自己的后代数千年，这不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先祖！”欧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跪倒在了她的身边。

“我的后裔啊。。。对不起，我差点就做了错事。”堕天使举起颤抖的利爪，有气无力地说着。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讨厌杀人。”诗雅红着眼，难过地说。

“不，你做得对，是我鬼迷心窍，摒弃了作为天使的慈悲。即使你不那么做，像我这样的存在，也注定不会被神，还有恶魔，甚至人类所接纳。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怪物，一个四不像，是一个混球，是无法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的。千年前是，现在也是。”

“。。。不再是了。”

“嗯？”

“我说，不再是了！”诗雅擦干了眼泪，斩钉截铁地说，“即使你背负了再多的污秽，再多的仇恨；即使这一切都是因为人类和神明因为一己私欲强加于你身的；你依然守护了这片山脉千秋万载，你的慈悲将存在于这片山脉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的山泉，清风，都会成为你所奏响的福音。”

“是吗。。。？那就好。”听了诗雅的一席话，堕天使的表情安详了许多。

“我，虽然现在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但是我有一个梦想。我要，创造一个大家都能幸福生活的世界。即使是你，也绝对没有被世界所抛弃的理由。”

听了诗雅的话，堕天使不禁睁大了微眯着的双眼。

我呢，有一个愿望。

这么巧，我也有。

记忆的某个角落里，她想起了曾经和心中那个人一同许下的愿望。

“魔女，不，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诗雅，诗雅·撒提纳。”

“做得好，诗雅。赌上我天使的身份，你一定会成为改变世界的人。”她用着最后的力气举起了手中的剑，“若是不嫌脏的话，请收下这个。”

“先祖，你说真的吗？”欧文问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们家族的宝物。

“再拿着也没用了，我一离开，这里就会变成普通的山脉。所谓的净山，将只在历史中存在了。而你们，我的后裔，也不用再世世代代守护这里了。离开这里，去更大的世界看看吧。人类的污秽，终究还是要让他们自己来处理才是。”

“明白了，谨遵先祖大人嘱托。”

欧文双手拿起漆黑的魔剑，将其递给诗雅，说道：“抱歉，诗雅小姐，因为我们家族的事情，险些让您丧命了。”

“用它去开辟你的道路吧，虽然我已经不再拥有赐福人类的权能了，但是，诗雅，我祝福你。”

诗雅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那把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剑。

“还有，这位圣徒。”

“是。”菲利亚单膝下跪在堕天使的面前，就如同面对着真正的天使一般虔诚。

“我感觉到了，天国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你知道些什么吗？”

“。。。是教会打开的。”菲利亚惭愧地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一场新的大战已经在所难免了。或许，这也是个转机。听着，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离开教会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菲利亚惊愕地问道。

“天使啊，是能够看透人类的存在。我能，她们也能。你内心在动摇，我感觉得出来。这不一定是坏事，但是那些家伙们可不这么觉得。千年前她们能毫不留情地将我封印在此，那么她们对你也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菲利亚想不到反驳的话。

“诗雅是个不错的人，留在她身边吧。”

堕天使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也渐渐地变得透明了起来。对于失去肉身的她来说，这意味这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再见了，诗雅。”

堕天使的身体化作了漫天的紫黑色光点，与漫天黑云一同消失在了耀眼的夕阳中。

。。。。。。

“你打算怎么办呢？菲利亚。还是要离开吗？”看着魔法师们努力修复她们打斗过的狼藉，诗雅问道。

“我想，是的。毕竟那里才是我的家。”菲利亚再三思考后得出结论，“不过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贯彻我的信仰。”

“那位天使说的不像是假话，你会很危险的。”

“我在这里就会很安全吗？”

“哈哈，也是。”诗雅笑着说。

“当然会很安全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小主教。”

一个声音令诗雅毛骨悚然，急忙跳了起来。

“玛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爱德华看到了出现在女儿身边的玛丽，急忙跑了过来。

“为什么呢？多亏你们将净山的结界解除了，我们能够随意通行了，出来见见家人吧，吾友。”

空间裂缝打开，奈茵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诗雅的面前。

“妈妈。。。！”诗雅咬紧牙关，做出了战斗的准备。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诗雅。你的成长超出了我的预计。”玛丽笑眯眯地看着诗雅，“那么，我们回去吧，爱丽丝还在等着你呢。”

“你休想！把，快把妈妈还给我！”诗雅张开血翼，冲向了玛丽。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诗雅被打飞了几米远，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亲爱的你在做什么！”爱德华心疼地看着诗雅，对着奈茵吼道。

“违抗。。。呃！违抗女王命令的。。。孩子。。。必须，必须惩罚。。。”奈茵一字一句艰难地说着，仿佛有数百只虫子在啃食她的大脑一般。

“哎，为什么要这么叛逆呢？那天使说的没错，这小主教回去肯定就完蛋了。”玛丽挥了挥手。

奈茵几乎是瞬移般地出现在了菲利亚的身边，伸出手，就将其禁锢在了虚空之中。

“呃！可恶，放开我！”菲利亚挣扎着，奈何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她已经没有力气还手了。

又是一道空间裂缝打开，玛丽和奈茵带着菲利亚走了进去。

“好了，诗雅，玩够了就早点回来，爱丽丝已经等不及要和你相见了呢。”

两人转过身，朝着裂缝的另一端走去。此时，诗雨以及包括萨拉在内的一行人都赶到了现场。

“菲利亚！可恶，别想跑！”诗雅挥动双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们背影飞去。

“姐姐！别去！”诗雨惊叫出来。

随着空间裂缝的闭合，诗雅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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