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夜话

“我想，大家都知道我们血族在这个世界的处境吧？”路易斯喝了一口诗雨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的一包速溶的“血族特饮”，“嗯！好喝！咳，总之虽然说不上生死存亡但是也是举步维艰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大家不得不把窗帘拉的紧紧的，再把缝隙处用光魔法将阳光给赶出房间。无论是熬了一晚上夜的人类们还是日夜颠倒的血族也好，此时都毫无睡意。大家在诗雅她们的寝室里好似办了个茶话会，围着茶几一起讨论之后的方针。

“明明遍地都是食粮，我们却无法冒着生命危险去猎杀一两个人类。因为不管多么小的蛛丝马迹都能被教会或者血猎们顺藤摸瓜给追杀。真是残忍的命运呢。”萨拉叹了口气，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还是露宿街头饥寒交迫的可怜虫。

“当然也有少数按捺不住的血族，虽然可能短时间内饱餐了几顿，但是他们的下场都很惨。”

“几个月前，我们见面了，诗雅小姐。”

“嗯，与你们相遇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呃，应该更大点，嗯，人生的折跃门。”

“那时候的我虽然还处于忍耐的范围内，但是诺瓦已经饥渴的神志不清了，要是再不让他进食，可能会被本能刺激的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那时候我也是身体不听使唤地跑了出来，等我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一个陌生的街道了。也就是在那时候，我见到了和妈妈长的很像的诗雅姐姐。”诺瓦补充道。

“呜，要是那时候我早点知道家里的情况，也许就能帮到你们了。”诗雅内疚地说道，“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居然还能保持住理性不去袭击人类，或者去血库偷些血包吗？”

“诗雅，血族是很有自尊的，偷盗是十分肮脏的一件事情。”萨拉给诗雅扫盲道，“另外，血族的进食也是非常神圣的一件事情，类似人类的餐桌礼仪吧。上大街像一个畜生一样地乱咬人，对血族，尤其是贵族，是比死还要厌恶的事情。”

“抱歉，是我才疏学浅了。”

“在那次相遇后，我们两个还是四处流浪着。直到我们来到了S市，这个传闻中有无数魔术师家族经营着的超级大都市。那天晚上，在我们饥寒交迫的时候，一位自称是血族的眷族的人找到了我们，并且为我们提供了食宿。”路易斯将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痛快地吐了一口气，“即便是血族的眷族，我们也不想轻易地麻烦别人，虽然血族的氏族已经几乎不复存在了，但是借用别的氏族的眷族资源说到底还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但是由于诺瓦的情况日渐恶化，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

“一开始的一个月，我们享受了这千百年来未曾享受过的快乐生活，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说到这里，诺瓦不禁兴奋地两眼放光。

“当然我们也不是吃白食的，为了报答他的帮助，我们帮助他解决了一些血魔法上的问题。一开始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血魔法，但是渐渐地就涉及了一些禁忌的魔法，我们拒绝了。”说到这里，路易斯的眼神变的十分愤慨，“我们最终也意识到这家伙以及背后的组织似乎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在帮助他们的血族，也似乎不止我们两个。”

“嗯，不过我们做的事情哪一件是见得了人的呢？”诗雅吐槽道。

“没错，因为社会的环境，我了解各位的难处，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是连魔族都无法忍受的事情。”

“我也很好奇，我从来没听说有什么血族的眷族拥有什么知名产业，而血库以及医疗都是属于政府机构，他们是如何养活如此多的血族的？”奈茵说。

“这点就由我来说明吧。”萨拉接过话茬，“昨天清晨与你分别后，我继续守株待兔地待在了那栋房子里，果然不出半天，就有一个蒙着脸的家伙来了。他在房子周围找了一圈，似乎是在找那两只劣等品。在他空手而归的时候，我就试着跟踪他回到了一栋郊区的古宅，并且在那里遇见了这对兄弟。”

“萨拉小姐简单地和我说明了情况后，刚好和我的猜想有所雷同，所以我同意协助萨拉小姐进行调查。最终我们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他们的恶毒勾当。”

“他们正在用秘法制作那种劣等的人造人，并将血魔法的知识灌输给他们。现在的他们也许只有血族的身体素质，但是我觉得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制作出能够使用血魔法的人造人，到那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被我们发现的他们派出一大堆人造人来袭击我们，寡不敌众地我们只能慌不择路地逃跑，最终竟撞上了血猎的陷阱，真是倒霉。”

“至于他们的血液来源，我想各位都听说过，人类用过一种叫做鸬鹚的水鸟来捕鱼吧。他们将鸬鹚的喉管用绳子绑住，让它们进行捕猎，然后将捕到的一部分鱼分给它们做食粮。他们也是这样，派出人造人去城市里袭击无辜的居民，然后将血液吐给我们喝，想想都让人感到反胃。”

“我们的实力也是有限，无法在全世界范围内接济逃亡的血族，真是抱歉。”深知公司运营不易的诗雅也知道养这么多血族的成本有多高。

“你没必要感到抱歉，因为血族本身就是一个十分自傲的种族，一些老东西更是连尊重人都不懂，收留了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萨拉黑起自己的种族倒是很有一套，和荷兰人黑自己一样。

“总而言之，得赶紧阻止他们才行。”

市立医院里，血猎们正横七竖八地躺在病床上，痛苦地哀嚎着，身上的伤有包成木乃伊的，也有只是断了条腿的。

“头儿，你觉得昨天的那只吸血鬼真的不是幕后黑手吗？她的实力明明这么强。”

“不知道！”血猎头领从盒子里抽了一根烟出来，在看到病房禁止吸烟的标识后又不高兴地塞了回去，“总之，这次的失败让上面知道这里有如此强大的吸血鬼了。世界各地的血猎们可能都会赶来支援了。”

“哎，那就让他们解决吧，反正钱已经拿到手了，我这段时间就回老家开开店养养伤好了。”一位年纪较大的血猎说道。虽然血猎的聘用费用高昂，但是又有多少人会来聘请他们呢？久而久之，血猎已经从他们的主业变成了副业。

在结束一系列谈话后，困意不约而同地席卷了在座的各位。奈茵用空间魔法把安娜和卡卡先行送回了寝室，然后又将兄弟俩安顿在安全的地方后，转身就要帮萨拉转移，却发现萨拉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那么，差点将我的宝贝女儿害死的血族小姐，有什么指教呢？”萨拉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与奈茵突然出现在了一处她也不认识的屋子里。

“关于这件事我会补偿你们的，但是，在这之前，我想请你告诉我。”

奈茵嘴角微扬，似乎猜到了萨拉的问题。

“你们，你还有诗雅，到底是什么？”

四周的空气就好像凝固了一般，就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让人无法判断这里还是不是在地球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开玩笑了！”仿佛知道奈茵会这么回答一样，萨拉早就准备好这么一句话秒回她，“区区人类，怎么可能承受地住那种程度的魔力抽取。你这么放她自由行动，其实是胸有成竹的吧？你很清楚她不会死。而且不说她，你，又是什么？我可没听说过人类能够使用这种程度的魔法。”

“哎，你知道的，我呢，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魔法师，仅此而已。至于是不是人类，你已经尝过诗雅的血液，这一点你应该最为清楚不过。至于她的父亲，也只不过是普通的人类而已。诗雅她身上确实有秘密，但是现在还不是解开它的时候，我们也不是去解开它的人，这一切必须让她自己发掘。你若是好奇的话，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如何？她似乎还挺喜欢你的呢。”

“我才没兴趣，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萨拉气鼓鼓地打开了房间的大门，想要离开。

“！”

“你————的——吗？”

什么声音啊。

好熟悉的感觉。

好久没做这个梦了呢。

听不清的话，看不见的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诗雅这么喊着，可是却得不到回应。一眨眼，自己站在了一处尸横遍野的战场中。地上躺着的，也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只只面目可憎的恶魔的尸体。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害怕。反而，有着些许的悲伤。

“————忘的了吗？”

忘什么啊？我只不过是。。。

诗雅的思绪被眼前的景象打断了。一个人，是男人？女人？背对着她站在昏暗的战场上。雪白巨大的三对羽翼让人看不到ta的脸。整个战场都是灰蒙蒙的，只有一束阳光照在ta的身上，圣洁又耀眼。

天使？诗雅理所当然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眼前的天使将手里的剑从最后一只活着的恶魔身上拔出，剑上立马绽放出金黄色的火焰，将上面的血液焚烧地无影无踪。

天使慢慢地转过身来，耀眼的阳光被银色的铠甲反射地人诗雅睁不开眼，恍惚中，天使朝她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向她伸出了手。

——走吧。你可以不属于这里。

可以？就在诗雅还在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的小腹一阵剧痛，眼前的天使将剑刺入了她的身体，并且用力地将她一刀两断。

“啊！”诗雅被腰斩的疼痛给吓醒了，醒来时身上已是大汗淋漓，手正捂着自己的下体，不巧的是，诗雨和小梦正用着奇怪的眼神在床边看着自己。

“姐姐你不会是。。。欲求。。。”

“不是！”诗雅急忙站起来，跑到客厅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大杯水，“现在什么时间了。”

“礼拜天下午三点半。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诗雅打开了电脑：“当然有。”

“哦哦！居然在这个时候补播，不愧是诗雅小姐！”杰西听到手机里的特殊提示音兴奋地喊了起来，摩拳擦掌地看着眼前的持刀歹徒们，“喂，老准，另外一半交给你了，今天我得早点下班。”

“呀嘞呀嘞。”准撩了一下冰蓝色的头发，用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师妹，真是勾引了个大麻烦呢。”

昏暗的地下赌场里只有刀光剑影在墙上闪来闪去，杰西的身法如同一位在钢丝绳上跳芭蕾舞的舞者，在刀刃与人群中穿梭，看上去十分危险，让看客们都不禁捏了把汗，但实际上他却游刃有余地将所到之处的歹徒们恰到好处地打得失去行动能力。而准则更为娴熟，他不像杰西那样在人堆中穿梭着开无双，而是像流水线上的机器一般处理着一件件自己送上门的货物，其熟练的点穴技巧让他周围的歹徒在再起不能的情况下身上还没有一点外伤。两个人好似配合默契的亲兄弟一般将一整个赌场的歹徒都给打趴下了。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啦，我先下班啦！”杰西笑嘻嘻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小心！”

“当”地一声，一把飞刀掉落在一旁的地上，看到没命中的歹徒失望地倒了下去。

“谢啦，下次请你吃饭！”杰西还是头也不回的跑了。

“真是的。”准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上面似乎还覆盖着一层白色的霜，直冒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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