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永劫轮回

是啊...有什么联系呢？

维基回味着这句话，陷入了沉吟之中。

联系自然是有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天地，为了‘达成心愿’而拼尽一切。

说起来也同样是在‘冒险’的旅途中收集同伴，目的也同样是为了打倒一个邪恶的‘敌人’...

但可惜的是，没能得来如童话一般顺理成章的结局。

苦涩的思考着。维基仿佛又回到了昨日的夜间，他在人工岛通道间与齐柏林所进行的那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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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突兀的，女伯爵对自己的指挥官发出了警告。

与之投来的是对方格外平静的眼神，为此夜风还有海面层叠的波涛也一同营造着悄然爬上维基脊背的严肃氛围。

“那孩子在白天和我说起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话题...也因此，我弄清楚了一件事。”

只是话语的内容比维基想象中的要奇妙的多。

“她很危险，尤其是对于你而言，指挥官。”

维基生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费解：“危险？这该从何说起？”

他明白齐柏林不可能无的放矢，但一上来就是对于Z46可信度的质疑着实还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对于自己指挥官的表现，齐柏林早有预料的点了点头，但随即也并未第一时间就这一问题进行回答，而是略显唐突的在维基的面前操控起了灵能。

无形的波纹铸就成型，宛若实质的微亮帷幕如气泡般鼓起并将两人外的一切彻底的隔绝，无论是气流、光线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现在的话，无论是说什么，外界都不可能有任何的察觉了...”齐柏林简要的说明了自己行动的意义，而后道，“那么我现在我也就直接一点来问你好了，指挥官，您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吗？”

维基有在最开始的一瞬间停住了呼吸。

现在，他大约是清楚了。在白天，Z46特意将齐柏林找出去进行交流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但说起来，这也是他迟早会告诉齐柏林的事情，所以在度过了最开始的失措后，维基也很快恢复了冷静。

“既然聊到了这个话题，那么我便从头开始讲起吧。”

看着面前做倾听状的齐柏林，维基的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微妙的苦笑，并开始向对方讲起了自己最开始的一切。

“我是在铁血的库克斯港被人发现的，因为一起发生在北海的邮轮遇袭，简单而言就是所谓的海难，而后经过调查确认是因为塞壬的袭击...大约算是命大，我有幸生还，并且借助因为镜面海域生成时出现的混乱洋流而飘到了之前提到的港口，并被当地的医院收容，按照医生的说法，现在我之所以还维持着当初遇难的姿态也是拜那次海上漂流所致，虽然我个人对这个说法还是抱有一定的疑问，但既然能活下来那便是万幸了不是吗？但——”，说道这里，维基却话锋一转，“这也只是根据当时搜救队与将我救回的渔夫两者根据海难事件的事后分析进行的‘推断’，而真相远比这要离谱的多。”

洁白的病房，苍白而又空无一物，直至在门前出现了那位赋予了他新生活的恩人。

“这座学院的学院长，直布罗陀的最高司令官，铁血的海军上将...荣格先生找到了我，自称为我的舅父。”

“看起来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察觉到维基的语气还有表情，齐柏林似乎有所意会。

“那可不是特别的程度，想想看，除了我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对这个身份羁定不已。样貌、血型、指纹，再加上那巧合过头的出现地点...是啊，谁又觉得会对我的身份有所误认呢？”

维基自嘲般的低呵道：

“而更加巧合的是我失忆了，并非是脑子一片空白变成了一个傻子，而是单纯的遗失了所有关于‘自我’的过去。但除此之外的所有我都统统没有遗失，也正是因此，我脑海中的社会常识严重的与现状相悖，这令我立马就怀疑起了我的身份...”

我是谁？

印象中的他端坐星空，现实中的他流落人间。前者虚幻疯狂宛若梦中呓语，后者切身实地却又格格不入。

这份异常却又好似烙印在维基灵魂中的认知使他直至今日也未曾有想过就这么安于现状，接受新的身份与新的生活。反倒如同执着的怨魂，追觅着任何一个与他有关的蛛丝马迹。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加上之后与Z46的相遇，有关于‘另一个世界’的概念也在他的想象中愈发的清晰。而且既然Z46都可以做到从异世界来到这里，那么他也是‘异界人’的可能性自然是存在的。

“原来是这样吗？那么也就可以理解了。”

讲到这里也就足够了，线索的碎片与迷雾也都得以彻通，齐柏林也愈发的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吧，指挥官。这对于我们之后的谈话也至关重要。”

这也是只有她才清楚的情报，也正是因此，齐柏林才能作为旁观者发现异常。有关于Z46理解中的误区。

“你还记得吧，指挥官，当时的我对你能通过虚拟心智核心链接到我所在‘领域’的这一能力而深感惊讶。”

维基点了点头，他本就基本上属于过目不忘的类型，更何况还是这种让人难以忘怀的事件。

“常理而言，指挥官通过灵能与心智魔方达成链接，将会通过投入的物资与心智核心数据的数量进行一次概率性的判定，偶尔也会因为指挥官的能力与潜质在原本的概率基础上获取提升——因为优秀指挥官的灵能将会有资格‘激活’更强大的心智数据，从而与更加强大的战舰人形之间打开‘通道’，放在现实中的表现也就是性能参数值与战舰类型上的差异...”

说出了格外稀有的情报。也因此，维基此前便存在的疑惑便愈发的强烈。

齐柏林是怎么清楚这些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建造机器明明才刚刚问世，而齐柏林几乎是在建造机出现的半年前似乎便已经清楚了这一切，按照在资质测试中与她的交流可以得知，哪怕是这整个碧蓝航线选召指挥官的流程都知之甚详。

总体而言就是根本不像是一个还未出现的心智人形能掌握的情报量。

女伯爵察觉到了维基眼眸中的疑惑，但口中的说明却并未停下：“而到了这里，关键的地方就来了。”

“当战舰人形与指挥官经由建造机连通了灵能通道后，战舰人形将会在自己的‘领域’中由沉睡进入‘苏醒’，她们将会对指挥官进行甄别。若是认可，那就予以回应。若是否决，那么便再度沉睡。”

对于维基而言，这是非常识以及闻所未闻的内容。毕竟他建造出齐柏林的步骤可并非如此。不过不懂就问是每个人都应有的良好习惯，对此生出兴趣的维基当即便问道：“也就是说，只有在认可之后，建造才能够成功吗？”

“不，并非如此，两者都能算作是建造成功，因为当你与心智魔方中对应的核心数据进行响应后，建造机便已经开始成功运作了。”

给出了维基意想不到答案的齐柏林在这时突然露出了饱含深意的笑容。

“战舰人形的响应与否，唯一会造成的影响只有一个。那便是‘灵魂的流溢’，‘认可’将会让指挥官建造出心智人形。而‘否决’则会让建造机中的生理素体得不到外侧灵魂的注入，因而失去‘补完’的可能，成为被你们称之为‘傀儡人形’的一介空壳。”

“原来关键在于灵魂的注入吗？”虽然对于建造机制的曝光深感惊讶，但现在值得注意的关键却并非这个。说到底，齐柏林究竟是想通过这个要告诉他什么？

“想来你已经意识到了吧，我可爱的指挥官。这和你当初使用心智魔方后发生的事情并不一样。”

齐柏林在维基的身前弯下了腰，由此得以与后者尽量维持在了同一水平线上将目光彼此深切的交织在一起。

“虽然我已经记不清楚我究竟沉睡了多久，但得因指挥官与战舰人形进行契约时的特殊机制，我还算是能模糊的记下我拒绝‘呼唤’的次数。874023......假使小指挥官你当初也仅仅只是呼唤，而并非直接以意志深入到了我的‘领域’，那么想必还会在这个次数的积累上再添一笔吧。”

齐柏林在维基的面前伸出了手指，将灵能点亮，与空中勾勒出了一个亮白色的点，以及亮点外呈放射状的线条，并说出了更加让维基震撼的情报。

“我并不清楚究竟是谁设定了这一切，宛如复杂错节而又永恒无法救赎的死循环。。是的，您的猜想是对的，异世界是存在的。被名为塞壬的存在侵蚀，点燃战火......”

女伯爵下意识的放缓了语调，一字一句勾勒着超然常人理解的莫大恐怖。

“如这样绝望的世界恒河沙数...无可尽数”

一个看不到尽头的轮回，除了那个无法达成的悲愿外。厌倦了这毫无新意的战争才是齐柏林选择永眠，在自我的领域中沉湎于过去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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