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基很难想象在此之前都是F-42一个人在运营着这么一座巨大的工坊。直到他在真正进入这间形似船坞的巨大厂房后他才发现这间设施远比这间所想的要自动化。
事先声明,虽然维基对于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扭曲程度早已经在来到这座直布罗陀基地后便有了进一步的心理准备,但眼看着在厂房上错落有致的自动化流水线上飞快组装中的模组式零部件的产出,一种极致落差感带来的错愕让维基也为之一怔。
“怎么样?虽然比不上虚拟潜行世界中的光怪陆离,但放在现实里,这种场面带来的冲击力果然还是更棒吧?”
带着颇为自豪的语气,偷偷注视着维基的少女脸上满是笑意。
“这是从海豚设计院租贷来的自动化工程设备,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话是暂借。顺带一提,蜂后号那孩子就是从我的工坊中出产的哦。”
“等等...你的意思是已经有了实物?”这一次,维基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虽然并非与原始设计案完全相同,但将其原有的技术完全继承并且更进一步的‘那孩子’作为这世界上第一艘‘指挥舰’诞生了这件事可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维基随着少女一路前行,在穿过了一条围绕着厂区的过道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朝着人工岛沿岸方向修建的独立厂房。相比于基本上依据工程线流程依序铺开的外围厂区,这栋独立厂房规格稍大,并且还有着更加严密的安保措施。
那个厂房外的一圈金属围墙还有上方铺开的哨戒机炮看上去就很唬人。
维基毫不怀疑假使只是血肉之躯的人类在激怒了这里的安保后唯一的下场就是变成一滩碎肉。
“咪咕~放心吧,舞晨先生,我已经预先输入好了你的通行信息,这些我随手做出来的小玩具是不会产生威胁的。”
似乎是担心维基会新生抵触,F-42将手上那遥控大小的液晶面板放在了维基的眼前,在那上面是一张刚刚被少女做好,显示着维基基础信息的电子通行证。
“只要有通行信息可供识别的话,防卫母机就不会将你视作攻击目标,不过即便如此,舞晨先生也不要做些不好的事情哦,毕竟电子程式这种东西从生成的第一秒开始便必定会存在无法避免逻辑漏洞,毕竟你们东煌那边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做‘聪明人不会站在快要倒塌危墙下面...’”
虽然并非是真正的东煌人,但这句话维基却是清楚的,这大概就是懂得多的好处了,虽然也都算不上是什么重要的知识:“那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嗯!嗯!就是这句!”
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维基突然觉得对方的解释让自己更加无法安心,不过还在这里的安保系统有在正常的运行中,并未应验维基心中的担忧。
而在进入面前这座厂房,或者说船坞后,维基也终于得见了一直以来陪伴着自己在虚拟潜行装置中面对战术测试的‘战友’。
洁白的船身,纤长的舰体。放目望去,宛如一条静待入水,从而大放歌喉的海金丝雀,又如一柄打磨得雪白锃亮的锋利刀刃,仅期喋血之时。
就在维基为眼前的蜂后号感怀不已时,一边同样望着这艘雪白舰船的F-42突然说起了一段维基并不清楚的往事。
“在四年前,这世界上的第一位‘指挥官’出现后,随着能够致胜的真正战术逐渐清晰,战局也随之开始明朗,一个新的想法就出现在了每一位碧蓝航线研究员的脑海里——假如‘指挥官’的链接(指挥)范围决定了我方战舰人形的战场纵深区域,那么我们如何对有生战力进行组合与规划,从而谋取更大的战果?毕竟区域性的优胜无法影响整体,面对源源不断生出的镜面海域与从中产出的镜像舰队,除非找到起真正的弱点进行突破,否则即便是战舰人形的个体性能再出色也终究会有其极限。”
“哦...对了,您应该清楚所谓的镜面海域和镜像舰队是什么吧?”
维基点了点头:“事实上这是我们选修课的一部分——海军历史中的现代海战史。”
而且塞壬战争便是现代海战史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原理不明,但是却只有高等塞壬人形才能生成的‘镜面海域’,疑似某种扭曲时空从而生成的亚空间,其中的地形以广阔海域为主,偶尔也会出现群岛类地形,而根据一位重樱籍指挥官在进入‘镜面海域’后巧合的发现了——‘进入的镜面海域疑似重樱海九州岛沿岸地形’的战况报告,从中得出了这类亚空间可能是对于现实中海域的复刻,所谓的‘镜面海域’之名也正是由此而来。”
因为对于维基的优秀早有耳闻,所以哪怕维基将教材上的段落给背下来也未有惊讶的F-42赞许的点了点头,并且还补充上了教材上并未透露的信息:“就是这个,说起来,也正是因为那位大将的故乡刚好就是福冈,否则也很难会发现这个关键的情报。”
而另一边的维基在少女的打断结束后又接着说道:“至于镜像舰队,则是指镜面海域中存在的塞壬舰队。并且由3年前的东煌南海镜面海域攻略战中可以清楚的是:在真正击破镜面海域核心的‘镜面要塞港’前,镜像舰队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从镜面要塞港中进行产出的。在加上镜面海域并不会限制任何船只的出入。可以说假使不将镜面要塞摧毁,甚至可以干脆的宣告整片海域控制权的彻底流失。甚至也有位‘前学者’因此发出宣言:‘我们人类存活至今最应该感谢的是塞壬的仁慈。’”
当然,这位前学者‘震人发聩’的‘名人名言’可不止这么一句。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前学者现如今是那个有名的‘塞壬教’的邪教教宗。
让维基颇感无语的是,作为一个国际性教派,这个教典内尽是反人类宣言的宗教居然恰到好处的吸引了一众虚无主义者、反社会人格者、猎奇人士的吹捧。可以说在国际上居然还颇有市场,在两年前被联合国安理会从民间合法注册宗教指认为邪教前,在短短半年内居然就有了六位数以上不分国籍的教徒,其中甚至不乏一些高学历者、声望不错的慈善家与公众人物。
当然,最让维基哭笑不得的是,联合国军事同盟安理会将其定义为邪教的原因是,塞壬教公开否认上帝的存在,并讽刺其为——‘实质是人欲堆砌的虚假偶像,与人性一般堕落又无可救药。’
“真正的仁慈可从不会换来战争的炮火,塞壬是人类及其塑造了五千年来璀璨文明的敌人,这一点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作为战舰人形,F-42理所当然的会将这位‘塞壬教’教宗的宣言视若罔闻。
而维基也同样深以为然。
“既然知晓了所谓的镜面海域与镜像舰队是什么,那么你理应知道要对其进行攻略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吧?”
维基无言的点了点头,而这同样也是他所不理解的地方。
因为精修过近代海战历史的他也非常清楚,对镜面海域进行的攻略战,除了一开始的两次以战术性撤退告终之外,而后的攻略战便维持着全胜的势头。而之前维基所提到的那场东煌南海镜面海域攻略战便是这一系列接连胜利的开端。
是在那一次攻略战中发生了什么吗?
而另一边的少女看着沉吟中的维基也没有如明石一般喜欢卖关子:“因为就在舞晨先生之前说到的那次发生在东煌南海的攻略战开始后,碧蓝航线的战术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单纯的以指挥官链接战舰人形,而是以指挥官的灵能网络串联指挥官,以此大规模扩编了指挥规模与链接效率。在那一次攻略战,碧蓝航线以这种手段集合了70名以上的心智人形与数百位战舰人形,配合着人类的战舰编队所开启的强袭作战打了那个才刚刚生成的镜面海域一个措手不及,方才获取了胜利。”
是这样吗?可这好像有点说不通。
发现不对的维基皱眉陷入了深思。
假使是这种奇袭作战的话明显是不具有普适性的...如果只是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抓住了信息不对等的机会使用了革新战术成功了一次自然无可厚非。
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
塞壬并非没有思想的死物,而攻略镜面海域也绝非是像打电脑游戏一般只要掌握了攻略方法那么便可千百次的对胜利进行复刻。
现实中充满了错综复杂的不确定因素,哪怕小到某一艘舰船在某一分钟发生的调度失误都可能影响到镜面海域的攻略失败。
不过此刻的维基突然因其想到了一件事。
那是半年前维基与Z46刚来到直布罗陀时待在阿尔赫西拉斯湾的海景咖啡馆时,在维基与后者的闲聊中因谈及到‘要塞港’这一话题后,Z46所给予的回复。
‘相比起战斗,那更像是某种有计划的撤退?’
......
“唔...总而言之,要说的大约就是这么多...”看到了维基此时的怪异表情,似乎也同样是猜到了维基的想法,但F-42此时也只是面带复杂的将其话题进行跳出,转移到了提及这一话题的根本原因上。
也就是眼前的这艘蜂后号。
“正是因为得自于那次胜利的经验,海豚设计院的诸位迫切的想要生产出一种能够协助指挥官指挥体系的道具。期间也有着基于各种各样的条件产生的设计方案,但最终,能最大限度强化指挥官独立作战的‘游击作战指挥中心’方案脱颖而出...而这也正是舞晨先生您眼前这艘‘蜂后号’指挥舰的核心设计思路。”
指挥官的联合串联网络有其优势也有其弊端,虽然能在正面战场上获取最大程度的战力集结,但同时也失去了战舰人形最优秀的灵活。在正面作战日益减少的现在,能让个体指挥官获取到更强大的独立作战能力才是第一需求。
“得益于您无数次的努力测试,这艘指挥舰最终从无到有,由概念中生成至现实。假使海豚设计院的设计师们为其设计了原型,我和我的工坊将其身躯缔造而出,那么您预先演练的战术与无数条上传的更正意见可以说是为这孩子注入了一个成熟的灵魂。”
“...真快啊...”距离最后一次测试有关于这艘蜂后号的虚拟潜行演练还是半个月前,而现如今,这艘只存在于虚幻中的舰船便已经作为实物得以呈现在眼前,总觉得有种孩子长大了感觉。
说起来,还记得这艘船的第一次战术测试是测试他的自爆机能...也不知道F-42这边有没有按他建议的那样将其取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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