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即使……我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

白发的少女没有晚餐，她守在仓库前，抱住膝盖坐着，背靠着被其锁上的大门，饿得前胸贴后背。

「消失」在她左手整只小拇指变透明之后停止了下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只有四根手指头的滋味，可她苦中作乐，用左手不断利用着楼梯上路灯投射下来的光芒，做着手影。

可她有些影子已经做不出来了，小狗没了下颚，鸽子变得削瘦，渐渐的，她停了下来，开始往手掌里哈气，江山市的夜晚弥漫着丝丝凉意，白发少女的灰黑斗篷已经显得有些单薄了，她拢紧了兜帽，望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仓库里的情形她不得而知，但她记起中午来到岚陵高中的天台，别人看不见她，她却能看见一旁情侣在一起互喂便当乃至于做各种羞羞事情的一幕又一幕，想到这儿，女孩又自顾自地害羞起来。

她还处在很天真的年纪，只比小仙大上那么一些，但她经历过的事情，却是小仙不敢想象的，可即使如此，她也依旧活得好好的，即使每天忍饥挨饿，她依旧能给自己找到许多的乐子，手影、跳方格、捡纸箱。

有人能看见她，有的不能，看见她的都觉得这是个快乐的小乞丐，同样引人注目的还有她那一头即使脏乱却依旧美丽的白发，她将它藏进兜帽里，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虽然饿，却忍不住地想，在里面的两人，是否会和天台上的情侣一样，牵、牵手，甚至是亲……亲吻呢，在那之后呢……会不会生小宝宝。

她压低了兜帽，脸红地像是石榴的籽，可在她那张苍白病弱的脸上，又宛若冻出来的伤。

她只想给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空间，她觉得情投意合的两人一定会因此而坠入爱河吧，这样的话，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唯一的一点负面情绪，是嫉妒。

她嫉妒那个孩子。

一会偷偷将锁打开吧……里面的两人只要再尝试一下，便能轻易将门推开。

这样想着的白发女孩，又搓了搓手，一边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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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状态好了许多，像是抱着一块浮木，而不是完全沉浸在水中，只能任凭自己无力地下坠。

学姐便是我的浮木，一块极美又极温柔的浮木。

事实上，我的脸前就是她的胸脯，她丝毫不避嫌，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我坐在地上，她也就坐在地上陪我，不顾裙子上沾染灰尘。

她知道我难受，说不出话，便不再多问，就那样温柔地陪伴在我的身边，这世界上有两种水，一种被我用来形容成足以溺亡我的恐惧，另外一种，便是学姐的温柔，好似水一般环绕在我的身旁，将深陷在恐惧之中的我救起。

我的头脑已经清醒了许多，虽然还是有着阵阵绞疼，但比起方才那样完全混乱、就连语言也组织不了要好多了。

我微微睁开眼睛，那些一直在我眼皮下跳跃的线条逐渐消失不见，强忍住恐惧，我也不想一直与学姐这样僵硬着相处着，便忽然道。

“福祸相依……”

学姐闻言，望向我，我强撑着露出半个微笑。

她似乎有些不理解我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但是能在学姐的怀里，我已经比天下大多数的男生都要幸福了。”

这是我由衷的想法，希望学姐不要以为我油嘴滑舌，虽然也有一点点就是了（笑）。

“安心休息吧，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好受，我没事的。”

说着，她又将我抱紧了点。

我想，这是我这几周以来最幸福的时刻，即使方才还在恐惧的深渊中挣扎，我也要喊出。

洗面奶赛高——虽说有些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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