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神座

路面上满是积水，车辆侧溅起的水如同水墙，幽云看着迈巴赫驶上高架桥，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是要去神座觐见吗亚历克斯先生？”

“这就不知道了。”亚历克斯站在幽云身旁，同样瞭望着远处的高架桥：“这种事情真是麻烦死了，等下还要闯进尼伯龙根里找人。”

“亚历克斯先生，你们尼伯龙根事务所到底渴望的是什么呢？如此精心布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机。。”亚历克斯淡淡地说。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并排望着远处的高架桥，天空中雷声滚滚，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迈巴赫内，完全插不上嘴的沐尧选择了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但就在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了敲车门。

“那么大的雨，谁还在外面呢？”楚子航楞了一下，看见一个黑影投在车窗上，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把车窗降下来。

“子航别动！”沐尧猛的睁开眼，时隔十年黄金瞳再次燃烧！

门外的人他没见过却听零号偶然提起过，他们在龙血的摧残下成为了野兽——他们是龙王的死侍！

门外的人再次敲门，无数死侍聚集在车门外，仿佛隔着沾满雨水的车窗凝视楚子航，居高临下。

“怎么了？”男人察到了楚子航的异样，回过头来，接着他也看到了门外的死侍。

“别开门！”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男人的声音也在颤抖。

沐尧忽然明白为什么外面的人能悄无声息的来到他们身边了，忽然间绝大多数声音都消失了，在男人关闭音响的瞬间，车轮和地面之间的摩擦声、经过不平路面的震动声、经过完美调教的悦耳的发动机声，全部消失了，车外传入的声音只剩下一种……暴风雨倾斜在车顶上的哗哗声。

如同迈巴赫正在驶向.....地狱。

无数死侍围绕在迈巴赫周围仿佛死神环绕！金色的眼睛仿佛一对对萤火虫飞舞在黑暗里。

沐尧回过头，正好看见楚子航痛苦的环抱住头，表情狰狞。

这是.....灵视现象？看来楚子航的血统正在外界的刺激下觉醒。

“叔叔，你觉得现在要怎么办？”沐尧看向男人。

男人仍旧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前方光明如海洋，没有掌纹的手拍在前挡风玻璃上。

“儿子的同学，看的出你的血统十分优秀，”男人说，“你可能不认识他们，他们的名字叫死侍。”

他沉默了很久，接着男人伸手向车门，那里插着一柄雨伞，男人拔出了漆黑的伞。楚子航忽然看清了，那不是伞，而是一柄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刀鞘，雕刻金花的刀镡，男人平静地抖掉刀鞘，刀光清澈如水。

“村雨？”

男人得意的笑了：“不，其实这只是仿造的而已。”

男人裸露出来的手腕上忽然跳出怒蛇一样的青筋，他反手握刀，直刺车门。村雨竟然把全铝制的车门洞穿，刀嵌在车门里，半截刀身暴露于车身外。男人把油门踩到底，发动机转速骤然提升，迈巴赫在几秒钟内加速到二百五十迈的高速，水花飞溅到一人多高，车轮在地面上滑动，接近失控的边缘。喷涌的血在暴风雨中拉成十几米长的黑色飘带，又立刻被风雨洗去，半截刀身把车身左侧的死侍一气斩断，而他们甚至没有发出哀嚎。

楚子航使劲抱着头，蜷缩在座椅靠背下，一个劲儿地颤抖。这是怎么了？男人，沐尧还有整个世界难道疯了么？

男人伸手到后座上，温暖的大手按着楚子航的头。

车身旋转，楚子航想到很小很小的时候，男人女人和他三个人还是一家的时候，男人带他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

车身停下，整个地倒转过来。

“扣上安全带！”男人低声说。

他再次发动引擎，变速箱切换到手动模式，随着油门踩下，发动机转速飙升，档位被男人推动着上升，直至转速进入极限的红区。

10秒钟里，这台车已经达高到200迈的高速，沿着来路直冲回去。楚子航听见车轮下传来令人心惊胆战的裂响，那是……人体被压碎的声音么？而前方传来的震动显然是他们直接撞击了那些黑影的身体，连续撞击，油门始终踩到底。男人简直是把这台车用作了屠杀的机器，而那些黑影，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死了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别担心，死侍是……没有身份证的，我的意思是……那种东西没有公民权。”男人扭过头对楚子航笑笑，脸色苍白，“所以法律不保护他们，因为他们不是人。”

迈巴赫把一个影子猛地撞在高架路的防护栏上，影子吐出一泼黑色的血，泼洒在前挡风玻璃上，仿佛一朵黑色的花盛开在那里。影子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男人再次换挡，楚子航见男人开过无数次的车，却没有一次看见这么巨大的车身在男人手心里好像玩具似的轻盈。迈巴赫在空无一人的高架路上急速前进，后面的暴风雨里站着些漆黑的影子，黄金色的眼瞳飘忽闪烁，静静地看着他们远去。

“打……打110！”楚子航忽然想了起来，怎么也是法制社会，这么大的事不能不报警。

可是很奇怪，虽然是暴风雨，难道高架路上就一辆车都没有么？高架路出口处的管理员怎么会允许这么多奇怪的人上高架路的？这条路上本该没有任何行人的。而且这条路无处不设监控，发生了这样暴烈的车碾人的事故，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路警赶来。

就像是他们被隔绝了，隔绝在整个世界之外。这个空间里只有高架路、暴风雨、影子和这辆迈巴赫。

“儿子，别怕别怕，其实你爸爸很能的，只不过露相不真人。”

“打110也没用，你看看你手机里肯定没信号。”

“这件事不太好解释，反正你知道我是好人这边的就可以了……”

男人高速开着车，嘴里还继续啰嗦，但是沐尧看得出他并不轻松，脸上都是汗，握着方向盘的手时而微微颤抖，身子弓得像是虾米，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速度表上显示这辆车以夸张的250迈奔驰，接连跑了差不多十分钟，算下来他们跑了大概60多公里了。那些黑色的影子不见了，被他们远远抛下了60多公里，周围又只有狂落的雨流，可是男人还是使劲地踩下油门，沐尧看得出他的紧张一点都没有缓解。

“我们……我们去哪里？”楚子航哆嗦着问。

“不知道，他们还在……还没走……因为雨还没有停。”男人说。

雨还没有停？什么意思？暴风雨是说停就停的么？雨和那些影子又有什么关系？楚子航觉得一团乱麻。

“正主来了。”沐尧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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