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幕 回家（5）

“阿加雷斯，‘天空的领主’，我们家族有和他们做生意。”瑞德悠然道：“的确或许只有他们才具备操控凛风白头鹰的能力……所谓的‘领主’即是能够掌控领地内一切的存在，而阿加雷斯家族的领地，就是整片天空。”

“就冲你们家族和阿加雷斯做生意这一点，教廷圣事部就能把你们家族那些个钻进钱眼的老古董抓走！”尼禄捂脸：“为啥你还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就是了不起，而且我们家之所以能安稳地跟阿加雷斯做生意……”瑞德轻笑道：“不仅是因为每年班宁斯对教廷的慷慨馈赠，而且还因为和阿加雷斯之间进行的情报交易，班宁斯会将其中的大半都告知给教廷，尤其是圣事部，而这些，阿加雷斯家族也知道。所以懂了吗，”瑞德伸了个懒腰：“我们班宁斯家，只不过是想做生意罢了，而且皆是教廷默认的生意。”

“毕竟教廷甚至还和血族做过‘生意’，”半跪在毯子上的席尔瓦将开始犯困的可雅抱在怀里，“那么班宁斯家能跟魔族做生意，也的确没什么奇怪的。”

她口中的生意，自然指的是血族最强的一支——荷鲁斯族被灭族的事情。

即便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翻开史书的人依然能够感受到文字背后的血腥、黑暗与阴寒。

尼禄沉默了。

睿智如他其实心中是有谱的，甚至于瑞德所说的，他猜到了百分之七八十，只是他还是想听瑞德亲自说出来，这样的话他能安心点，班宁斯家的确不碰军火，但这不意味着自由贸易港堪桑斯的主人就不碰不该碰的生意，就和瑞德担心上了战场后的他的心境一样，他也担心未来必定接任家主的瑞德会有危险。

班宁斯家历任家主，经受到的刺杀可真是不少。

“席尔瓦说的没错，那么我继续了。”瑞德拿起佐餐酒，稍微润了润喉咙后说：“阿加雷斯……是呢，在昔日听命于魔王，所属于七十二柱魔神的阿加雷斯，就负责统御所有会飞的魔族。而且它们有操纵绝大部分飞行系魔物的特殊能力。在教廷的史书中也有记载：‘它们的身影黑压压连成一片，相接的黑翼甚至遮蔽了太阳的光线，世界仿佛瞬间从白昼跌入黑夜’……就连在普通民众看来已然足够奇妙只是神话的《神颂事典》，咱们也都知道上面记载的都是‘事实’。那么史书所写，就更真实了。”

“阿加雷斯当然很厉害，但是我们讨论的话题是为何他们会对法恩斯出手，”尼禄和瑞德碰杯，“你有头绪吗？”

“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确定刚刚那波魔物刺客是阿加雷斯派来的，因为我见识过他们指挥魔物的手段。而且或许指挥者还没有离开。毕竟小粉红也只是稍微绕了方舟一圈而已。既然我露面了，或许接下来对方就不会有什么举动了。”

“是吗~我可不这么想~”会长悠悠道。

瑞德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忽略了很简单的一点啊，对方的视力想必不比小粉红差太多，而且这一路我们也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所以或许，你口中的指挥者，早就看到你了哦？”

瑞德神色一冷，他明白会长什么意思了。

“也就是说，那个阿加雷斯出身的魔族，在看到了瑞德后，依然选择了进攻？”法恩斯将会长没有说玩的部分补完了。

“宾果~法恩斯很聪明哦。摸头奖励~”

“诶？不要，算了吧……”

来不及拒绝，弗罗伦丝就揉起了法恩斯柔软的金发。

席尔瓦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法恩斯则朝着她挤眉弄眼。

青梅竹马之间这点默契当然有，法恩斯的眼神意思是：别让我姐姐知道。

席尔瓦点了点头。

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些小动作，瑞德思索了一下后说：“与其一直被跟着，不如主动出击？”

“看法恩斯怎么想吧，反正那货到了帝都也就跟到头儿了，那里是教廷的地盘，没有魔族的位置。”尼禄耸了耸肩。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法恩斯，等着他做决定。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需要长时间思考的问题，法恩斯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不管他，先回家再说！”

大家都笑了，嘛，法恩斯的话，的确会更希望先看看家人再讨论其他事情。

而且这也是他自信的一种体现。

如同尼禄所说，帝都是教廷的地盘，也是圣事部的地盘。不管三大黑暗机构有多少驻地，他们的核心都在神圣帝国首都奥都维亚，没有魔族能在这里放肆撒野，阿加雷斯也不行。

法恩斯的姐姐，一向溺爱自己的弟弟。比起法恩斯，该逃跑的是那个魔族才对，一旦尤菲米娅知道了弟弟的遭遇，【流光庭院】或许就会倾巢出动。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的是，阿加雷斯过段时间就会发现自己被圣事部针对，却不知道原因。

——

晚饭时间到了。

他们也能够看到帝都的魔素灯光了。

奥都维亚是一座宏伟的城市，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的时候，传教士和巡回神父们就来到了这里，他们依托着对诸神的信仰，在这里开垦荒地，建造教堂，每日对神像顶礼膜拜，逐渐才将这里打造成了宜居之所。拜占奥教廷开始生根发芽。之后约几百年，在某个比之现在还要更加兵荒马乱，鲜血和战争作为世界主旋律的时代，某位大人物带着自己的嫡系部队来到了这里，他们都是天父奥菲斯的信徒，他们对教士以礼相待，甚至会在军人和魔物的侵扰下保护教会。所以在他日后想要建国时，教会也为其提供了帮助。其结果，就是名为埃尔及利亚神圣帝国的建立，开国皇帝在教皇面前跪下，教皇代表天父承认了这个新生的国家和人民的统治者。

法恩斯站在方舟前方的甲板上，牵着可雅的小手，遥望这座即便在夜晚也亮如白昼的瑰丽城市。

“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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