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幕 「魔眼的皇帝」和黑羊

吃完早餐后，可雅当然不会让法恩斯亲自收拾桌子和清洗餐具，她承包了这些杂务。

所以法恩斯就坐在餐桌旁和迦卡妙聊起了这两天的经历。

然后问了一个就连威尔逊大主教都没能回答出来的问题。

“魔族圣器‘枷锁’，其作用和能力是什么，你知道吗？”法恩斯以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迦卡妙，过了一晚上他总算是能够稍微平复下心情了，再看迦卡妙也不至于头脑中自然浮现出生平未见的旖旎风景了。

“不知道。”对于他的期待，迦卡妙毫不迟疑地将其打的粉碎。

“是、是吗……”法恩斯沮丧地低下了头。

坦荡如迦卡妙，她说不知道，就真的是不知道了。

“魔族历史上的‘四大圣器’，有一个本身就是我们家族祖先——七十二柱魔神之一，凯尔萨维斯所持有的。还有一个，在漫长的历史变迁中，辗转到了我们家族手里。而其余的两个，早就随着其家族一起不知所踪，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了。”迦卡妙一边吸着剩余的果汁，一边懒洋洋地说道。

“……‘四大圣器’丢了两个，还有两个都在凯尔萨维斯家族？你们家可真……了不起。”寻思了半天，法恩斯才想出了一个勉强合适的形容词。

迦卡妙一笑，问道：“昨晚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失神了？“

正在喝牛奶的法恩斯听到开头“昨晚“二字，一下子就被呛到了，但听完迦卡妙的问题后，他微微蹙眉，然后点头道：”没错，似乎是你睁开眼的瞬间，等我再取回意识的时候你、你就……“

完了完了，稍稍回忆一下那副无法忘却的光景，法恩斯的脸就红透了。

正在刷盘子的可雅偶尔回过头，看到法恩斯的头上似乎都冒出蒸气了。

“姑且跟你道个歉，”迦卡妙抛了个媚眼，“这双异色瞳，是我们凯尔萨维斯家族的家系能力：「魔眼的皇帝」，拥有复数个具备特殊作用的超格功能，昨晚让你失去意识的，是这双眼睛天生就有的萨满术，名字就叫‘皇帝‘，能让视线所及不如释放者的生物主动跪拜。从家系能力的取名你应该就能明白吧，我们凯尔萨维斯家族，是天生的帝王。在那位统领七十二柱魔神的魔王诞生前，魔族最高层，就只有凯尔萨维斯和玛迦两个姓氏而已。’’

这番话语，是迦卡妙对刚刚法恩斯对其家族评价的补充说明。

凯尔萨维斯家族的确很了不起。

会令迦卡妙感到自豪的人或事，不多，养育了自己的家族算是其中一个。

「魔眼的皇帝」，这个家系能力的名字，法恩斯也曾经多次听闻过。

不仅是迦卡妙和其身为上届魔王的父亲，魔族历史上，恐怕凯尔萨维斯家族出身的魔王，是最多的。

不过……虽然凯尔萨维斯家族把持住了连续两届魔王的位子，但是魔族最高议会：古玛兰议会的议长却已经是四百年不曾变过了。

黑羊玛迦公爵，迦卡妙所说的玛迦家族现任族长。亦是古玛兰议会的议长。

这位曾经的魔王在挫败了多次勇者们的进攻后选择退位，然后进入了议会。

虽然并非魔王，但在这个时代他俨然已经成为了魔族除魔王外另一位精神领袖。

身为一名大萨满，他的萨满术，毫无疑问是当代第一。

就在法恩斯的思绪越飘越偏时，迦卡妙的一句话将他给拽了回来：“虽然我没听说过也不知道那个名为‘枷锁’的圣器，但是或许……我的仆从知道一点线索也不定。”

于是——

“您就在没有预先通知的情况下，把我传送到这里了吗，魔王陛下？”勉强维持着笑容同时眉毛不受控制地乱颤的拉米亚族少女薇薇安，虽然态度足够恭敬，但那副面容怎么看都有些不爽。

对此，法恩斯表示理解：任谁被突然传送到了什么地方，都会感到不舒服吧。

而且，还是一名魔族被传送到了教堂内。

这座有着世界树的树苗庇护的教堂并不会对魔族产生排斥作用，迦卡妙和可雅在教堂内的生活都毫无影响，也就是说名为薇薇安的魔族少女应该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才对。但虽说如此，受到的精神压力或许还是会很大，举个简单的例子，若是毫无征兆地把法恩斯丢到魔王城里，即便他身旁跟着姐姐或者教父，法恩斯也一定难免心惊胆战。

侍奉像迦卡妙这样的魔王，也难为这位名为薇薇安的魔族了。

似乎感受到法恩斯饱含同情的视线，薇薇安神情复杂，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拜占奥教廷称得上是年轻有为的司祭其举措就一直都令她感到吃惊。她今年十九岁了，因为所在的家族自千年前开始就是凯尔萨维斯家族的部下，所以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侍奉着迦卡妙，凯尔萨维斯家族对于这位注定会登上王座的女性继承人极尽呵护，所以连带着身为扈从的薇薇安本来都过得非常安稳。但是对于自己未来的身份有着明确定义的薇薇安还是选择离开迦卡妙一段时间去往真正的战场。

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教廷的战士。

并且给她一生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看着眼前恭敬给自己倒茶并且介绍这是有镇静心神作用的法恩斯，薇薇安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法恩斯时的场景。以及他将盛满甜点的礼盒交予她时的表情。

“给邻居的礼物“。当时她还半信半疑，但是……

薇薇安扭头看了看迦卡妙。

法恩斯的待客之道无懈可击，随茶饮端上来的当然还有点心。是在做华夫饼时顺便制作的。本来是打算拿来当下午茶的。

薇薇安并没有向着点心伸手，反观早晨吃了三大盘鱿鱼炒蛋——再具体一点，每一盘都约放了三个鸡蛋——华夫饼更是难以计数的迦卡妙，此时正将一块块浇了枫糖浆的烤薄饼送入肚子里。

啊……自家的魔王完全被俘获了……被食物。

迦卡妙被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兼护卫给看的莫名其妙，她叉起一块抬到薇薇安的嘴边，然后：

“啊~”

薇薇安的脸因为迦卡妙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蓦地变得绯红，身体也微微后仰。迦卡妙则维持着姿势前倾，又来了一声：“啊~”

薇薇安沉住气，张嘴吃下了迦卡妙送到她面前的烤薄饼。

就和第一次法恩斯送的那盒甜点一样，无可挑剔的口感，闻所未闻的美味。

薇薇安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面向法恩斯。

“你想知道‘枷锁’是什么样的圣器，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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