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义之争（3）

准备阶段，克劳迪娅展开机甲。

克劳迪娅的机体，从外观上看与古莱德的并无较大区别，只是在一些部位降低了装甲厚度以减轻重量。

最大的不同是克劳迪娅的武器配置。她用更轻更快的格斗盾取代了伸缩圆盾，以防护性能为代价换取机动性；其腰间的刀鞘内装着一柄中等长度的量产格斗刀，刀刃偏窄偏钝，看来是招架特化型；火器配备了两件，左大腿侧插着一支自动手枪，背后则是半自动精确射手步枪。此外还有两颗手雷，但于时璘尚不清楚功能。

无意冒犯，但于时璘默默地在心里将古莱德和克劳迪娅两人的机甲做了比较。不消图灵提供信息，于时璘已经能够肉眼看出克劳迪娅的半自动步枪和手枪与古莱德的霰弹枪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古莱德那支霰弹枪的枪托还是木柄，与枪身相连处还用上了电工胶带、铁丝、粗绳，透着浓浓的手工气息；而克劳迪娅的两支枪虽有二手痕迹，但少说也有七成新，各部件之间连接贴合完美，在半自动步枪的导轨上还有一个放大倍率为四倍左右的光学瞄准镜。

想了想古莱德与克劳迪娅两人之间难以言明的关系，于时璘判断古莱德这是在优先培养克劳迪娅，将优秀资源分配给她，而自己退求其次。

“这两人分明不同姓，但克劳迪娅每次称呼古莱德为‘哥哥’时却显得很自然。即使是从小就一起生活，也不应在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将关系发展至这种程度…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一个‘红’。”

场边的于时璘轻轻敲打着金属栏杆，看着不远处长凳上仍有沮意的古莱德，盘算着两人的方方面面。

孤儿院…边境游骑兵…手工和二手火器…

“图灵，按照那家孤儿院查的话，能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吗？”于时璘暗道。

“那家孤儿院在八年前为拓宽道路而拆毁，即使是查询官方相应时间的记录，也没有关于那个与‘红’直接关联的信息。这一工作我已做过了。”图灵答道。

“果然是这样吗…”感叹于图灵的智能之余，于时璘也有些怅然。“果然，没一个线索是好找的…”

对局开始了。

信号声音刚落，克劳迪娅左手已经闪电般地拔出自动手枪，开保险、上膛一气呵成，摆手间挥出一片枪弹组成的扇形，瞬间封锁了对方的前进路线。

“！”对手没有想到克劳迪娅的动作竟然比他更快几分，待到他从刚刚的胜利中回复回来时，枪弹已经笼罩了身前的一大片区域。慌乱中，力场护盾展开，接着膝盖和肩上的四处同时弹出钩爪来，恰恰跟在力场护盾展开的防护面后，射向克劳迪娅的双腿和后背。

“料到了！”克劳迪娅左腿微微倾斜一个小角度，手枪回到匣内；格斗刀自腰后弹出，滑入右手；手腕翻转，刀身已转过一圈，将四个钩爪全部挡下。

“还可以这样的哦！”对手不怒反笑，四只钩爪的尖端这时“啪”的一声调转，钳住了刀身。

“哼。”克劳迪娅用力一拉，感到钩爪上传来的阻力也同样大得惊人。其力道已经远超正常范畴，机构内应该是有着辅助装置。对手见克劳迪娅还想夺回格斗刀，狞笑一声，加大了钩爪的力度。

感受到对方的力道，克劳迪娅旋腕一扭，使刀尖直至对方因拉扯钩爪而暴露出的躯干，随即放手。对手没有想到克劳迪娅这么一手，本就不算坚固的能量护盾在刀尖接触的瞬间破碎。克劳迪娅乘胜追击，脚下向后滑出两步，步枪已经握在手中。紧接着便是数声爆裂般的枪响。因为枪口几乎是贴在对手的脸上发射，十发子弹几乎没有散布地打在了一点。

当然，要是换成克劳迪娅狩猎时使用的穿甲弹，这位“朋友”应该已经去了；但按照竞技场训练用弹药的效果，对方还是被克劳迪娅送出了指定区域，甚至还因动能不减而直直撞在墙上。

“克劳迪娅，胜。”电子音响起，宣告了这一局的结果。

走下平台，克劳迪娅径直走向古莱德。从于时璘的位子看过去，克劳迪娅正努力地通过这一场胜利冲淡古莱德落败的影响。

休息时间虽有二十分钟左右，但很快也就过去了。而在第二局开始时，另一场战斗已经持续了许久。

坐在后排高处的萧晓晴看着前排座位上气定神闲，甚至还有点自来熟的依璃纱，满脸溅朱。后者正将双腿架在座位间的扶手上，毫无形象地横坐着。

“呜…这个混蛋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觉得累吗？那家伙装备的到底是什么机甲啊？”萧晓晴死死盯着依璃纱的装甲手套，在脑海中来回搜寻着任何与依璃纱那个极具特色的手套相近的机甲情报，却是完全没有头绪。“虽然有听说过优秀的机师保持警戒状态达到一小时都是正常现象，可是这里是高中二年级啊！这个持续时间，可是要逼近三年级的前辈了啊！”

机甲的武装状态分为三种：安全状态（safe）、警戒状态（alert）和战斗状态（active）。安全状态，自然就是指未召唤出机甲的状态。除安全状态外，另两种状态均有机甲外显的特征，且为了保持其状态，操控者需要持续消耗精神。而现在萧晓晴看到依璃纱自从召出后就一直包裹在依璃纱双手上的装甲手套，百思不得其解。

同时，为了不示弱，在学研先锋的成员面前丢面子，萧晓晴也一直保持着警戒状态。持续了这般久，她已经有点头晕眼花。身旁的跟班倒是很识时务地递上精神药剂。

“难道说其实她也和我一样在死撑着？”萧晓晴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实在是有些过分超出想象，又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自己的疑问。想了想，她似乎最终仅找到了这个答案，便也就顺理成章地努力说服自己。

实际上，萧晓晴的一部分想法是正确的：依璃纱确实是气定神闲，甚至还叫了于时璘给她跑腿买杯饮料来。没有自己准备的酒喝固然有些遗憾，不过比起一会与萧晓晴的对抗，依璃纱也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图灵，那个是？”回来的于时璘见依璃纱并不在意自己随意选的饮料，脸上还挂着欣然的笑容，颇有些奇怪。不想探究依璃纱这时的想法，于时璘看了看场上的对决，又看了看萧晓晴刚刚喝完的精神药剂，问道。

图灵便解释了一下三状态的事情。于时璘想了想，接受了。如果只是耗费能源，那么只要身体锻炼得当的人便可驾驭机甲，也必然不会形成现在这样学院林立、生员熙攘的景观了。

当然，那样的话机师们就都是满身筋肉的mong男女汉子了，多没意思？至少这么一来我还能看到美少女们拳脚相向时展现出的美妙身姿。

第二场对局结束。对手吸取了前一位的教训，开场后便急退采取防御姿态，这也却是收到了成效——克劳迪娅虽最终将之击败，自己也失去了所有的能量护盾和大部分装甲的耐久，无法继续战斗了。

不过这样一来，依璃纱和萧晓晴的对局便成定势。双方都无以回避，也没有一人能够从中插手干扰。

完美的条件。

于时璘在观众席上看到了韩菲绯和孟子舆的身影。一切都在按照预定的那样发展，他不禁自己执行的计策喝彩。

“没错…就是这样！所有人都给我看着这里，不要放过每一寸移动、每一秒细节！”

“吾将为行，彼将…见证！”

“你中二傻了吧你？”依璃纱的声音在于时璘的脑海中响起，将于时璘吓得原地一蹦。当然以于时璘的克制力，这种行为只会在精神空间内发生。然而依璃纱的行动却是落到实处的：于时璘来不及求饶，便被依璃纱一拳放倒在地。

“你小子买饮料还给老娘买茶？不长脑袋也就算了，还买我最讨厌的蜜桃乌龙？！”

“往你的加油管里头倒吧，蠢货。买错饮料的事情等我打完再找你好好‘说道说道’。”依璃纱将饮料扔在于时璘的脚边，转身迈向登上平台的阶梯。

这一小插曲令众人汗颜。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各自从接下来的对决中获得自己所需的情报，无论这个情报是真是假、是自己探究出的还是别人安排好的，都不重要。

于时璘为他们量身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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